我和张璟互视了一眼，我立即问道：“不知道这位如今怎么样？”
“今年估计有七十多了，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不过上一次我到公司开会倒是听人提起过，说是这些年吃斋念佛了。”吴经理忽然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吴经理道：“吴经理，我们对这些巴士公司的老一辈领导还是很有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帮我们弄一下的住址么？”
“这样啊！当然可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问一下公司的资源部的人就行了。”吴经理对我当真是有求必应 , 很快将一张纸条交给了我。
“吴经理，多谢你了 , 回头纪录片拍出来，一定给您一个特别鸣谢！”我笑呵呵的说道。
吴经理两眼放光 , 笑容都快拢不住了 , 一个劲的道：“谢谢，谢谢！两位要不然吃点多谢再走吧？我们公司的工作餐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我请两位出去吃，找个干净的馆子！”
“这就不用了 , 手头上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和张璟将几百块钱的稿费放下 , 然后便离开了巴士公司。
刚出巴士公司张璟就问道：“你是觉得那边有问题，还是张师傅那边？”
“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 不过我觉得核心还是张师傅这里。”我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直接去找张师傅问个清楚就是了。”张璟问道。
我摇了摇头，叹气道：“张师傅的表现你昨天也看到了 , 对这些很排斥 , 直接去问的话很难有什么收获，现在只能打打擦边球，从其他地方尽量找到更多的信息，到时候再来找张师傅谈 , 估计才会有所收获。”
张璟看了我一眼，犹豫着说道：“齐林……今天晚上就轮到你了。”
“是啊！”我点头，然后咧嘴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吴经理给的地址也在本市 , 这本身对我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任务的特性，那些重要证据证人就不可能离事件发生地太远 , 不然的话我们根本无法进行取证。
我们两人打了辆车，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的住处，到地方不过早上九点多钟，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地方 , 可是家里却没有人。
就在我们认为今天很有可能白跑一趟的时候，一位老人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位站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和张璟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白发老者拎着一袋子菜，身着一身干练的唐装，微笑的看着我们，我的目光看向老者右臂的袖子，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片。
老者发现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倒是也没生气，张璟撞了我一下 , 我立即反应过来。
“宋先生您好，我们市宣传部的，准备拍摄一部关于巴士公司的纪录片，有些问题想请教 您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我微笑道，同时将自己的证件给老者看了一眼。「~发」
老者先是楞了下，然后看过我的证件后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那我们屋里说吧！”
老者打开门请我们进去，我看了一眼后道：“宋先生一个人住？”
老者看了我一眼，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住。”
“哦，鞋柜上只有一双拖鞋，还有单人沙发！”我又歪头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道：“毛巾和牙刷也只有一个，所以我猜您是一个人住。”
“行啊！观察能力不错。”老者夸赞了我一句 , 然后刷洗了两个杯子给两人倒了杯茶，这才坐下问道：“两位有什么想问的？”
“宋老先生，请问您还记得一个叫张仲国的人么？他是巴士公司的师傅？”张璟直接问道。
我眉头一皱 , 宋老先生也同样皱了皱眉，他起身笑道：“两位稍等我一下。”说罢转身 进了房 间。
“太急了。”我低声说道。
张璟见状也知道自己确实是问的太直接了 , 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 此时宋老先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坐下后扫了我们两人一眼。
“我刚才打电话给市政府的热线，市宣传部没有叫齐林的人 , 更没有什么关于巴士公司的纪录片。”宋老先生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他看着我们道：“请两位现在马上离开，我已经报警了！”
我叹了口气 , 直接说道：“宋老先生 , 就别用话唬我们了，你如果真的报警了 , 就不必坐下来和我们说了 , 等警察来不是更好。”
宋老先生冷声道：“我现在也可以报警！”
“宋老先生！”我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看向宋老先生，叹息道：“我们确实不是什么市宣传部的，不过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我们被4路巴士缠上了！”
宋老先生猛的一抖 , 他的双眼圆睁，嘴唇有些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场景。
我见状继续道：“您是当年经历过后还活着的人，我们没有办法 , 我们的伙伴已经死掉了四个，今天晚上要死的很可能就是我，如果可以……我请求您帮我一把！”
宋老先生微微闭上双眼，他喃喃道：“能救你的不是我 , 你找错人了。”
“可对我来说，能救我的现在只有您了。”我缓声道：“如果可以，请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们，接下来是否能够活下去 , 我都会心存感激。”
“你不明白……不是我不愿意救你，而是我即使将一切都告诉你也于事无补，我所经历的只有单纯的恐惧而已。”宋老先生无奈说道。
“可对我来说，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我只有那一线生机了。”我恳求道。
宋老先生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吧，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但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我郑重道谢。
宋老先生的目光看向空白的墙壁，他回忆道：“当年的事情 ，其实错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
“当年小张刚刚加入车队没多久，说实话这个年轻人还算是吃苦耐劳 , 结果有一天忽然跑来让我签保险单子，说是家里人出了事，急等着钱用，但问题是当时的保险是买给员工本人的，家属并不享受，所以他就算是家里人出了事，也不可能领到钱。”
“当时的人对保险的认知比较淡薄，小张就认为我交了钱出了事，那你就应该给我钱，他怨我也气我，当场就给了我一口 , 要在右手的手臂上！”宋老先生缓缓说道。
张辰看向那已经空荡荡的手臂，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故事。
宋老先生继续道：“我当时也是生气啊！觉得小张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当时我是巴士公司的一把手 , 特别是在人事上，掌着生杀大权 , 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员工我肯定是不敢用的 , 所以就签了处罚通知单，准备让他滚蛋。”
“不过当时巴士公司也是刚刚起步，合用的司机并不多 , 当时我停了小张的工作，但他开的那班车就没人管了 , 巴士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 , 再加上当时小张开的那班车刚出过事，就更没有人愿意接手了。”
“没办法我就自己上 , 小张那班车被排在当天晚上的末班 , 本来他才刚刚出过事，是不应该继续安排他驾驶的，不过当时真的很缺人，这下好了 , 我要开除他，倒是顺势让他休息了。”
“当天晚上我上了车，车开出去好几站都没有人上车，虽然说是末班车 , 但一般来说客人总是有一些的，直到……直到我把车开到之前一段时间晚上出事的路段，终于有人上车了 ,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就出事了。”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在车厢里时隐时现 , 最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惊慌失措下根本没有办法逃生，结果还是当时小张来找我签保险的那张单子救了我，我挣扎的时候保险单掉了出来。”
“那女鬼看见后就直愣愣的哭着，我才趁机逃出了车厢，但是……之后我被小张咬伤的手臂就开始出问题了，我手臂上的血管一条条坏死，这二十年来我做了三次截肢手术，可是你们看……”
宋老先生将断肢处掀开给我们看，那里被一层青黑色的东西包裹着 , 宋老先生说道：“这不是什么膏药，而是坏死的血管……它一点点往我的心脉坏去，不过也无所谓了，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怕死不成？我只怕它会牵连我的家人，所以好几年前我就把老伴送去了孩子那，没有必要也不和他们见面。”
“那个女人和张师傅有关系？”我问道。
宋老先生点了点头，他道：“那女人是小张的老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之前那天发生车祸，小张撞到的人里就有他老婆 , 他来找我牵保险是想拿了钱救命，可是救什么命？它老婆在医院重症病房里呆了没几天就死了 , 根本救不回来，而她死的那天正好是我替班去开末班车的那天。”
我立即想到了林东他们收集到的信息 , 那个司机撞死妻子骗保的传闻 , 现在听起来两个故事如出一辙，不管哪个是对的，主人公应该都是张仲国没错了。
“那您说错的人都受到了惩罚 , 这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追问道。
宋老先生缓了口气，这才慢慢的说道：“其实小张开车还是很稳当的 , 之所以那天会出事 , 实际上是他赌钱赢了一些，不过小张这个人赌的很小 , 说是小赌怡情应该很贴切 , 不管怎么说那天小张是赢了钱的。”
“车队里一些跟他关系好的司机师傅就嚷嚷着让他请客喝酒，小张生性大方也就没有拒绝，不过这些人有意作弄小张，吃饭的时候好一通灌他 , 当天他回去睡了没有两个小时就要起来接末班车，结果就出事了。”
“所以后面发生了十起事故，司机无一例外都死了，这十名司机……就是那天灌了张仲国酒的人？”我立即说道。
宋老先生微微点头 , 他叹了口气道：“中因得果，虽然说他们也是无心之失，但毕竟害死了人 , 得了这么一个果也就不奇怪了。”
“那宋老先生你并没有灌张仲国酒，为什么也受到了袭击呢？”张璟在旁问道。
宋老先生迟疑了一下，他喃喃道：“可能……可能是那女鬼把我当成了小张吧！毕竟那天我穿的工作服和手套都是小张留下的。”
关于宋老先生为什么会受到袭击，我也不敢确定 , 但现在至少确定了张仲国才是一切的核心，如果几人想活下去，那么必须从张仲国那里得到足够的消息情报。
“宋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忘记说的么？”我问道。
宋老先生思索了片刻后摇头，他叹气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那多谢您！”我道谢，宋老先生的故事不算长，但对我们来说很有用，恶鬼巴士的整体构架已经算是清晰了起来，还剩下些细节地方 , 但已经不是在这里能够确定的了。
两人从宋老先生家告别，张璟问道：“现在去找张仲国？”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找找看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张仲国的住址他的档案上就有，可当我们来到张仲国家的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锁，询问邻居也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两人没有办法只能死等，可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也不见有人回来，巴士公司那边打电话过去也说他今天没有上班，两人实在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能起身回到总站，等待第三夜的开始。
回到总站吴子晴和白路云已经回来了，战刀小队的中年男人也比我们先回来 , 只有小楠暂时未归，到了七点左右小楠也回到总站 , 大家算是全员到齐了。
吴子晴担心的向我问道：“今天晚上你有把握么？”
“把握？说实话没有。”我苦笑着，如果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 我或许会有些把握 , 但今天真的没有，虽然故事已经理清了头绪，但解题的办法依旧空白一片 , 我能够做的就是拼一把了。
到了时间，巴士的车灯闪烁起来 , 我们几人都上了巴士 , 开始今夜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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