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杜文萱先发制人,“果然是快2012了,妖魔鬼怪的都跑出来了。这世道真是小三都不知道害臊。”
另一边的金平儿一脸平静,一贯的仰头傲然的姿态,微斜过来的眼神带着不屑,轻哼了一声,“2012最该毁灭的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草包。”
“你什么意思,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你还有理了。有本事你上外面去胡搞,也算为我们中文系争光,就会在同学里作怪,不知羞耻。”
“我不跟你这样草包一般见识,什么都不知道就会瞎吼,有理不在声高,哼。”
“我不知道?那我倒要问问你涵养高贵的金大小姐,你搞上任真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了?”
,金平儿瞟了任真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唇边挂着一丝冷笑,“杜文萱你搞搞清楚,苏继彬是先追的谁。我和他的事还不清不楚的时候,任真一脚插进来,以为能麻雀变凤凰。后来人家清醒了,回头跟我认错,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了。而且,他明明白白的跟我说过了,已经跟任真断的一干二净,不信,你去问问任真,苏继彬还搭理她吗?”
杜文萱转过去正好落在任真血色全无的脸上,转过来的表情气愈加愤怒,狠狠的瞪着金平儿说:“真是无耻。”
金平儿也不示弱,回瞪了她一眼,拿起书桌上的手提包,步履轻盈,姿态高傲的往门口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俩一眼,丢下一句“泼妇”扬长而去。
寝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你跟她吵什么呀?”任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你以为我想跟她吵啊?”杜文萱喝完水,喘得厉害,“是她欺人太甚。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趾高气昂的,以为谁都要服侍她。中午我睡午觉,她一回来乒乒乓乓的翻衣柜,书桌,我想忍忍算了。后来电话来了,我一听就来气了,什么亲爱的,你过来接我。这对狗男女。”
任真眉头紧皱,“你别这样,好歹是同学,这样多难听。”
“他们敢做这事就配得上这样的称呼。”杜文萱不依不饶。
“你别气了。”任真在旁边轻声劝着。
“我才不生气呢,拿奸夫淫妇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要么疯了。”杜文萱脾气火爆,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了好了,那我们去吃饭吧?”任真冲她一笑。
包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任真拿出来一看有些诧异,小心翼翼的到阳台接起来,“喂,师兄。”
“你在哪儿呢?”
“寝室啊。”
“怪不得在图书馆里找不到你。”
“你在图书馆呢。”
“嗯,我昨天不小心把一本你的书放进书包里了,我过来拿给你吧。”
“啊,你不用过来了,女生寝室里的挺远的,要不我们小花园见吧,刚好在中间。”
“好。”
任真挂了电话,进房间,杜文萱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开了电脑看喜欢的综艺节目了。任真看她的样子心里也轻松了起来,笑着说:“我去小花园拿点东西,弄好了给你打电话,我们去西大门那家新开的店吃麻辣烫啊。”
杜文萱正看到高兴处,边笑边说:“好啊。你有快递啊,快去拿吧。”
任真走到小花园的时候,程靖坤已经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他长身玉立,坐着也是线条流畅,随意的环顾四周,和风景自动融合,在晚霞中成了一副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遇的时候阳光炽烈,她的眼里,他周身老是像镀着一层光。
“师兄。”任真走过去叫他。
程靖坤看见她微笑着站起来,“你来啦。你的书我昨天不小心拿走了。”这本书他昨天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当成自己的书拿走了。今天他到图书馆的时间久点完,在平常的座位上没看到她,一直等到晚饭时间也没来。其实可以明天再给她,只是想到这一整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于是正好借还书见一面。
任真在来的路上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风暴虽然过去,惊吓也散去,一想到苏继彬的事,心里还是堵得慌。魂不守舍的表情正好被递过书来的程靖坤捕捉到。
“怎么了?有什么事?”
任真被他的话点醒,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迷茫的回答:“没有啊。”
“是上次在舞会的那对男女?”
任真吃惊的抬头看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猜中她的事,莫不是他会读心术。看着她的这个表情已经彻底证实了程靖坤的猜想。任真低下头,暗自叹气,或许是她太容易被人看穿,什么也藏不住。
程靖坤看她情绪低落,提议道:“我陪你走走,这个天气散步最适合不过了。”任真看吃饭的时间还早就点点头答应了,两个人走在草坪与树荫间的小道上。
晚霞布满天空,落日的余晖照的大地一片金黄,如此良辰美景,任真无心欣赏,只有惆怅难平。走的累了,两个人找了木质长椅坐下来。任真一直愁眉不展,程靖坤循循善诱,她就说了些寝室的事。
她们寝室大一的时候是四人标准间,刚开学不久一个外地的同学就因为水土不服退了学,第二年在老家重新考了大学。之后就一直是三个人一间。杜文萱来自北方,比较豪爽,为人大大咧咧,任真和金平儿都是本地人,一开始还适应不了她的处事方式。加上金平儿南方大小姐的脾气,说杜文萱是粗人,两个人矛盾不断,只是没有撕破脸摆到台面上。因为地缘关系,任真和金平儿走的比较近,直到二年级出现了苏继彬的倒戈事件,金平儿和任真彻底决裂。杜文萱看不惯金平儿在班里排挤任真,主动示好,她们就成了掏心掏肺的好朋友。
“今天,她们两个在寝室吵架,还是为了我,唉。”任真说着说着,心情越发低落。想起在寝室的情景,虽然临近开学,还有些人没回来,但是传播速度也不会缓慢,风言风语马上就会排山倒海而来,她想起来就觉得眼前发黑。
程靖坤耐心的听完她的心事,顿了顿说:“这事错又不在你。”
任真看了看程靖坤露出尴尬的笑容。果然,他不懂女人间流言的威力,当年阮玲玉为一句“人言可畏”香消玉殒,男人听过也许就是这样一笑了之。也许别人觉得学校里的同学讲两句闲话有什么关系,在社会上有更多的更复杂的事,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环境,学校就是她的社会,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像金平儿,有姿色,有家底,有人脉,巧舌如簧,黑的能说成白的。
她的心情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更加凝重。
手机响了,任真一看是杜文萱打来的,想是她等得饿了,打来催她去吃饭的。接起来,说了两句,脸色就僵了。
程靖坤看她脸色不对,挂了电话就问:“谁打给你的?什么事?”
任真先是木然,而后迅速起身,“师兄,同学在寝室有点事,我得赶紧过去。”
程靖坤跟着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任真已经很焦急了,转身就要走。
程靖坤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有些人用坚定让人不容拒绝,有些人用强硬让人不敢拒绝。任真望着程靖坤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里透出的诚恳让她不忍拒绝。她一时恍惚,说不出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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