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你爸爸喝的比较多。”
男人都是这样,永远觉得只喝了一点。任真看他脸色如常,刚才喝了茶,吃了水果,没什么酒气。但还是不太安心,说:“我陪你散散步,过一会儿再开车。”说完,突然想到,曾经她也是这样陪着一个人醒酒。
“好。”楼嘉杰答应的很爽快。
两人沿着小区的绿化带走,初夏的晚风丝丝凉凉,沁人心脾。楼嘉杰牵着任真的手,像普通的热恋情侣车亲昵的走着。
走着走着,楼嘉杰看了一眼任真,小心的问:“刚才你妈妈问我结婚的事,我没跟你商量,你没有生气吧?”
任真回望他一眼,笑笑说:“没有啊,今天李老师也问我来着。”
“上次去表姨家,和表姨夫多喝了几杯,他们问起,我说有这个打算。”楼嘉杰有些心虚,不知道任真会不会感到不快。
“任真,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任真疑惑的看着楼嘉杰,一时反应不过来。
“结婚的事。”楼嘉杰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正面提,直截了当的回答。
任真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还真没认真想过。她个性被动,有人提问,她才会开始想答案。既然他今天提了,她会开始好好考虑。
楼嘉杰见她沉默,以为她是犹豫,小心翼翼的开口:“任真,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你觉得再等等也可以。我和你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结婚也不是件小事,准备起来也挺麻烦的,我想早点打听,做点准备,到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了。房子,我是在打听了,有好的也不能等。”
任真点头,楼嘉杰虽然只比她大两岁,但相处的时候就像个大哥哥似的教导着她。任真从大学离开又进了小学,学校环境毕竟单纯,她的社会经验基本是一张白纸。而他一出学校就进现在的公司,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处事方式,考虑问题比她成熟许多。
“这事容我回去想想。”其实这段关系开始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既然他提了,是到了该想的时候了。
“任真,你是不是觉得我提结婚的事特别不浪漫?你不高兴?”任真始终没有明确的表态,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怎么关注的样子。楼嘉杰觉得她是嫌这个求婚方式太草率,年轻的女孩子怎有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任真摇头,“这事回去还得跟爸爸妈妈商量,你也要和父母那边打招呼,还应该去见见你父母,事情还真的挺多的。”
“放心,有我呢,都给你安排好。”楼嘉杰说的自信满满。
任真把楼嘉杰送到了停车的地方,临走的时候说:“路上小心,开车别太快,注意安全。”
送走了楼嘉杰,任真上楼,一进家门就看见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开着电视打瞌睡,打呼打的震天响。她想走过去叫醒她,妈妈走过来拦住她,说:“别理他,你叫了他也不肯去里面睡。喝了两杯酒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任真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洗完回房间开电脑,准备看部电影就睡觉。妈妈拿着放着水果的盘子走进来,放在电脑桌上,人也没走。任真知道她是有话要说。果然,夏妈妈坐到她身后的床上,开口说:“嘉杰今天提结婚的事,你们都商量好了?”
“没有,他今天跟我也是刚提。”任真如此回答。
“那他怎么给你说的?”
“没说什么,就说早点准备,到时候不手忙脚乱。”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想想。”
任真想电影是看不成了,索性关了屏幕,转过身和妈妈面对面,这事也确实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小真,你跟妈妈说,你到底对嘉杰是怎么感觉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妈妈先也是要听一下女儿的态度。
对他的感觉,任真一时还真说不上来。疯狂的喜欢那是夸张,天雷勾动地火的心动也是没有。他们的相处就是普通恋人的方式,他亦兄亦友,很多事情上还是很靠的住就是了。
“还行吧。”任真搜索出了一个比较贴切的中性话语来回答。
夏妈妈来了兴致,分析起了楼嘉杰和他们的关系,“嘉杰这个人吧,我和你爸爸都觉得挺实诚的。像他做业务的,来家里也没有浮夸之气,老老实实,不会把社会上的那一套搬到家里来。这一点,我们觉得年轻人能做到很不容易。你嘛,从小就在我们身边,没见过什么风浪,性格又不是很吃得开,有他照顾,我们还是很放心的。
另一方面,他父母不在身边,你受的约束也少,有什么事我们近,能帮着你。哎,上次他不是说在看我们旁边的新开发楼盘吗?如果事情定了,买房我们也可以资助一点。现在房价高的不成样子,光靠你们年轻人肯定是吃不消的。”
夏妈妈说着说着,把未来十年的远景都规划好了,任真要是住得近,她可以去帮忙做家务,她退了休可以帮任真带孩子,至少可以管到小学毕业。
任真听着直乐,八字还没一撇,妈妈已经写了一整篇的字了。不过听着也没什么不好,简单平凡的小幸福,日子过着过着就唾手可得。生活要是像马良的神笔,画出什么就能有什么该多好啊!
“妈,这事他还没跟他父母说,我和他父母还没见过面呢。”夏妈妈的规划越来越远,任真忍不住提醒她眼前还有好多事呢。
夏妈妈从火热的愿望中回到了现实,想了想,嘱咐女儿:“对了,你们是要去见见他父母。他来家里这么多趟,每次来每次都带东西,要是他父母知道了肯定心里又想法。你们去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准备东西。和他们说话注意分寸,不要老是低着头不讲话,不说话人家以为你摆架子。你怕生,但第一面硬着头皮也要和未来的公婆亲近,听懂没有?”
和陌生人的交际应酬着实是任真最为头疼的事情,她不想有些人会自来熟,说个两句就能打开局面。她容易紧张,遇事易慌张,和生人的应对不从容。小时候父母说过她好几次,出去要活络一点,他们越说,她越是害怕,就越做不好。
“嗯,我知道了。”任真想,她也接触了那么多人了,总会有些进步吧。
“妈,我25岁不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嫁出去啊。”任真坐到床边,挨着母亲撒娇。
“舍不得有什么用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要不趁着你年轻把你嫁出去,以后你还不得怨我们啊。”夏妈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现在剩男剩女的这么多,找个好小伙子也难啊。解决你一桩终身大事,爸爸妈妈的心事也少一件。年纪大了,你安安稳稳的,我们也没什么要求了。”
任真默默的垂下头,靠在妈妈的肩上。儿时宽厚的臂膀,如今已经渐渐孱弱。记忆里永远年轻干练的脸庞,此时慢慢爬上了皱纹。
任真侧头,恰好瞧见妈妈耳边隐藏在黑发之中的银丝,心中渐生酸楚。不知不觉,她褪去了青涩稚嫩;后知后觉,母亲的年华已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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