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宫了!子净,日子订好了一定通知我!”苏惊华并不急,反正秦明月住在这里,日子还长,慢慢来。
秦明月如此排斥,不过是这些年吃了苦,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心中带着怨恨。
这段时间,她让苏于氏多来走动走动,总会感动秦明月的。
“好!”岳云放开了秦明月,“明月,我去送送惊华!”
“嗯!”秦明月乖巧的点点头。
岳云带着苏惊华离开后,秦明月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双眸中恨意汹涌,杀意迸现:“苏惊华?凭什么你可以享受父母的宠爱,凭什么你过得那么舒心惬意?”
秦明月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她却感受不到疼痛,“苏惊华,我要毁了你,我要你痛苦,否则,无法补偿我这些年承受的痛苦!”
侯府门口,苏惊华站在马车前,和岳云交谈。
“子净,你是如何遇到秦姑娘的?”苏惊华前世是细作,所以对于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她总觉得秦明月的表现太过完美。
“当初我在西北巡视,遇到西倡国的刺客,误入一个迷林,我走了三天三夜都没走出去,因为身手重伤,晕了过去。”
“明月住在那里面,出门采野果碰到了我,便将我救回去,为我疗伤。”
“迷林?秦姑娘怎么会住在那里?”
“听明月说,她小时候被路过的一个游方大夫所救,那大夫将她养到十岁便去世了,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住在那里,几乎与世隔绝。”
“后来,西倡国的刺客找到那里,在打斗中,将明月栖身的木屋毁了,我带着明月逃出了迷林,因为她无处可去,便将她带了回来!”
“你爱上她了?”苏惊华揶揄的睨着岳云。
岳云脸唰的红了,面带羞涩的看着苏惊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保护她,想要一辈子记照顾她!”
“能看到你幸福,我很开心!只是,子净,岳夫人同意了吗?”看得出,岳云对秦明月真的上心了,只不过还谈不上爱。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秦明月,她也生出了几分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母亲不同意!”岳云神色突然深凝,“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不管母亲同意与否,我都要去明月!”
“子净,有些事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做!你如今是岳家的顶梁柱,你身后有岳家军和北境,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要为那些愿意追随岳家的人考虑,他们是把身家性命全都交与你了。”苏惊华很恳切的看着岳云。
“惊华,为何连你也如此说?”岳云想不通,苏惊华怎么会和自己母亲说的话一模一样。
“因为我很理智!我父亲就是因为受岳家牵连,才会无辜身死。我和惊鸿还有苏家的其他人都曾因为岳家陷入了万劫不复。子净,难道你想岳家再次陷入困境?你想那些跟随岳家的人家破人亡?”
“子净,我不想看到悲剧再重演!”苏惊华经历了前世的挣扎和堕落,深知那种滋味有多痛苦,“岳夫人心怀宽广,思虑周全,她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不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而是站在岳家主母的角度。”
“你已经经历过灭门的惨剧,为何还是不成熟?秦姑娘不是你的良配,她做不了侯府主母。你若真的喜欢她,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大不了以后对她多宠爱点,但,绝对不能娶她!”
“惊华,若明月是你妹妹呢?你还会这样说吗?”岳云突然觉得苏惊华很自私。
“原来子净是如此看我的!”苏惊华自嘲的一笑。
“惊华,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岳云这才惊觉,自己伤了苏惊华的心。
“我很清楚,秦明月就是我妹妹,她今天不让我检查她的手臂,不过是对苏家带着怨恨!”苏惊华不禁越来越好奇秦明月了,短短两个月时间,居然能让岳云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那你为何?”
“为何还要劝你不娶她?”苏惊华失望的看着岳云,“子净,我以为,经历过灭门之痛,你应该成熟了!上至皇亲贵胄,下至普通百姓,人这一生,没有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你身为岳家的儿子,身上就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就像我身为苏家的女儿,就必须以苏家的未来为责任一样!”
“侯府需要的是一位像岳夫人一样的,在任何时候都能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家的当家主母,而不是像秦姑娘一样,随时都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苏惊华虽然不怎么喜欢岳夫人,但是,她却很钦佩岳夫人,“你想想,在岳元帅蒙冤入狱,乃至满门抄斩的时候,岳夫人是何其坚强?你的弟弟妹妹们要么被杀,要么不甘受辱自杀,岳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但却坚强的活了下来。”
“惊华,我……”
“若是换成其她女人,遭逢如此巨变的时候,有几个能撑下来?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苏惊华转身上了马车,对于岳云,她已经坐到仁至义尽。
苏惊华走后,岳云有些失魂。
一路走来,侯府的奴仆都在向他行礼。
扫地的是一位六旬老翁。他认得,这位老翁是他父亲一个部下的老父亲,那位部下战死,家中只余这位老父,他父亲便把老翁接来府中赡养。
浇花的是一位年轻妇人。妇人也是他父亲部下的妻子,因为受他父亲一案牵连,这位妇人沦为官妓,后来他父亲沉冤得雪,这位妇人被他母亲接了回来,安排在府中工作。
厨房的大婶年纪不大,但两鬓斑白。这位大婶的丈夫儿子都是他的父亲的部下,她的女儿是他妹妹的女护卫。他妹妹领着自己组建的娘子军与前来抓她们的官兵搏斗,最后战死,她女儿也在里面。好在为她留下一个小孙儿,如今养在府中。
一路走过,每一个人他都能细数他们的遭遇,每一个人都和他们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人都依靠着他们岳家而活,准确说,是依靠着他而活。
“侯爷,夫人请您过去用晚膳!”一位婆子拦住岳云的去路,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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