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臣已经准备好，请皇上宣证人带着证据进殿！”兵部尚书垂着头，对于自己引起的震撼很平淡。
“宣！”老皇帝扬了扬手，宫人便高声喊到。
两个士兵抱着两把兵器缓缓进殿，“草民参见皇上！”
“罪臣参见皇上！”
“你们是何人？”因为隔得远，老皇帝看不清两人的面目。
“启禀皇上，罪臣叫黄源，是已故振国大将军黄眉的孙子，辅国大将军黄俊的庶出五子，当年也参加了龙虎关一役。当年，罪臣与父兄一起被困龙虎关，援兵迟迟未到，我们誓死抵抗，可惜，粮草用完，兵器耗尽。为了保住剩下七万将士的性命，我爷爷逼着我大哥，提着他合父亲两人的头颅向西倡国摄政王投诚。”黄源在大夫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所以，当年的事情他完全记起来了。
“黄源？”老皇帝对黄源印象并不深，但听黄源居然是黄家后人，立刻愤怒了，“叛国贼子，来人，给朕拿下。”
“皇上请息怒！”兵部尚书赶紧出来，“皇上，黄源是来作证的，若是杀了，当年的事情就没人能说清楚了。”
皇甫矜此时心里在冷笑，他这个皇爷爷，还真当所有人眼睛都是瞎的吗？还想现在杀人灭口。
“作证，他能作什么证。”严崇指着黄源大吼，“皇上，一个叛国贼子的后人，他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
“皇上！”黄源恭敬地磕头，却一点也不畏惧，“正是因为罪臣是皇家后人，参加了当年的那一场战争，才有发言权，才能作为证人。”
“皇爷爷，他说得对，孙儿当年也参加了那场战役，孙儿也可以作证。”皇甫矜突然一反之前事不关己的样子，撩开袍角跪在地上，“当年，孙儿所带领的军队不堪一击，死亡惨重，孙儿也因此被西倡国俘虏，困在悬崖刑狱三年。孙儿一直好奇，当期为何号称华胥国最精锐的三十万中军，却连对方十万军队都打不过。”
“回来后，孙儿便着手调查此事，通过兵部的努力，终于找到了这两位还健在证人。皇爷爷，孙儿差点就死在西倡国了，孙儿只想为自己，为当年牺牲了的三十万将士讨个公道。”
“皇上，所有证据微臣都已经搜集齐全了。”兵部尚书如今也是豁出去了，既然选择了皇甫矜，就别想着害怕得罪老皇帝，“张四，你说。”
“启禀皇上，草民叫张四，是当年军中负责制造兵器的铁匠，当年的兵器造假一事，草民知晓。”另一个粗糙的汉字拿出几把已经生锈的兵器，有刀，有剑，有矛，有戈，还有盾牌。“启禀皇上，这些都是当年的兵器，建造的时候，草民就发现所给的兵器图纸上，铁和其它金属的配量不对，草民去找监造署，监造署的人坚称是对的。”
“草民祖上世代都是打铁的，这配量对不对，草民心里门儿清。这配量中，铁的含量降低两层，铜的含量增加，打出来的兵器经不住击打和对抗。可上面说是对的，草民哪里敢说不对。”张四一直垂着头，不敢去看老皇帝。
张四从怀里拿出一掌图纸，“这是当年的兵器图纸，上面有监造署的印鉴。”
“传上来！”老皇帝接过图纸，虽然不懂兵器，但上面的金属配量却看得清清楚楚，朝廷对兵器有严格管控，基本的配比老皇帝还是清楚的，所以想要耍赖也不行，“岂有此理。”
“皇上，这些是从兵部找出来的资料。兵部一般有两套资料，一套用来应对上面审核，一套用来给下面。这两套资料，看似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兵器配量上面动了手脚。”兵部尚书交上资料，静静地等着老皇帝发话。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朕不能仅凭你们的一片之词便定案。”老皇帝还想找机会拖延。
“皇爷爷，那就请彻查此事。”皇甫矜期待地盯着老皇帝。
“请皇上彻查此事！”兵部尚书领头，其他一些大臣也跟这个跪地高呼。
“好，既然你们说当年的事另有内情，那就着令晋王负责彻查此事。”老皇帝可不会这么容易被威胁，这不，一下子就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了。
“这？皇上，晋王并不负责兵部的事情啊！”兵部尚书为难地看着老皇帝。
“正是因为他不负责兵部的事，才能公平公正地彻查这个案子。”老皇帝那样子，让皇甫矜和在场的大臣都寒了心。
“报！前方急报！”一个侍卫领着一位信使进了大殿。
“启禀皇上，西倡国摄政王亲率五十万大军向西北边境逼近。”信使说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递上了奏折。“你们说，该怎么办？”老皇帝坐在龙椅上，将这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给扔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为今之计，是即刻安排兵马增兵西北，否则，叛军若是和西倡国军队联合起来，不但西北保不住，很可能威胁我朝江山。”兵部尚书早就接到了消息。
“你们说，派谁去！”老皇帝怒容满面，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最合适的就是皇甫矜，但他又怕皇甫矜掌了军权，便再也要不回来。
“皇上！西倡国是摄政王亲自领兵，华胥国能与那位摄政王相抗衡的，唯有皇太孙！”兵部尚书建议道。
“好！子虚，你可愿意领兵？”老皇帝当然清楚皇甫矜掌权的后果，可在国家存亡和个人恩怨的面前，他只能选择国家存亡。
“皇爷爷，上次子虚中毒受伤后，身体一直没有养好，加上之前在悬崖刑狱所受的旧伤，如今上战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皇爷爷还是另遣良将吧！”皇甫矜拱手拒绝，毫无留恋兵权的意思。
“子虚，你这是不愿意？”老皇帝很清楚皇甫矜是在跟他呕气。
“皇爷爷，四年前，孙儿和三十万将士抱着誓死报国不生还的决心奔赴战场，但若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我们虽死犹荣，可我们是死在自己人手中，死在腐败和阴谋之下，我们死不瞑目。”皇甫矜字字铿锵，句句血泪，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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