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连摇头都忘掉了,只是呆呆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她愣愣地转头看着他,呃,是一个长相非常英俊的男人,剑眉入鬓,轮廓俊朗,被子盖住下半身,裸露上身大片麦色肌肤,肌肉虬结,客观的说,这人身材真的非常好。可再好看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床上,孙萌萌很惊恐,那陌生男人感觉到她许久没有动作,连眼都不睁,伸过来另外一只手又将她搂入怀中,满足地抱紧了她,嘴上喃喃,“不想去,那就再睡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他真的就又睡着了,几乎是说完话的下一秒就又鼾声大作。
她纠结了。
先不说他怎么会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床上,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熟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最重要的是,这人到底是谁啊?
想着想着睡意又袭了上来,她没头没脑被他抱着又睡了过去,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不知道楼下又谁放炮竹,吵死了,她人一动,背后的人伸手过来捂住了她耳朵,自己其实也睡得迷迷糊糊:“没事没事,有我在……”
萌萌心里一暖,迷迷糊糊继续睡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陌生男人已经不在了,枕头边空空荡荡的,她换好衣服出去,正巧他从厨房出来,打着赤膊,只套了条睡裤,虽然已经是夏初了,他穿得这样清凉,也不怕冻啊。
她也不认识他,于是不吭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只用一趟就把所有吃的都搬了出来,给她舀了碗粥,自己呼哧呼哧吃了起来,中途还不忘给她夹菜,好吧,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似乎也没有恶意。
萌萌心安理得吃了起来,他先吃完,也不收拾东西走掉,而是坐在桌边看她,她没忍住,咽下口中食物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在我家啊?”
那个陌生男人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我家啊?”
“这也是你家?”
他点头,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帅,萌萌低下头,不争气地红脸,心想,哦,原来是房客啊。
可房客为什么出现在她的床上,这可真叫人头疼,是不是该提醒他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她正要开口,他却问了:“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孙萌萌含着勺子开始想这一天要干什么,迅速把刚才想问的忘得一干二净,没注意到对面这个男人“阴险地”嘿嘿笑。
她想了想:“昨天晚上的电视剧没看。”
“我帮你找出来了,就放在你笔记本的文件夹,打开就有。”
她美滋滋地跑开了,他收拾好碗筷跟过来,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在她耳边提醒:“离远一点,注意你眼睛。”
孙萌萌又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近视。虽然好奇,但她才不去管呢,电视很精彩,她决定暂时先不理他。这个陌生男人也习以为常了,在她对面沙发上做下,开始处理这一天的文件。
两人都是一声不响,除了她时不时哧哧笑出声,终于他忍不住偏过头看了她屏幕一眼,“这么好看?”
萌萌只顾笑,没回答,他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挤到她沙发边,硬生生将她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往自己拖了一点,是个都市情景剧,一帮男女租了同一间房子住下,吵吵闹闹,闹了不少笑话。
这个男人块头太大,挤得她实在没地方坐,他的手也不老实,干脆伸过去从后边搂住了她,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她哧哧笑,终于开口了,“其实跟我们有点像。”
“哪里像?”
“都是住一起的房客啊,”萌萌解释给他听,“他们搬进来也都互不认识,然后发生了好多好玩的事,接着慢慢熟悉了,可好玩了。”
彭宇森可不觉得好玩,他只觉得郁闷,房客,亏她想得出来,睡在了一起也叫房客,但他没吱声,重重抱了她一下,就当补偿。
中午还是他做饭,萌萌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笔记本跑进跑出,看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一些忙,好几次起锅的时候撞到她,彭宇森不由分说将她推出去,“这里危险,看油溅到你。”
萌萌讪讪得出来,乖乖等在桌边。
中午的菜里有一道鱼,她喜欢吃鱼,可是吃不出刺,怀着侥幸心理尝了一口,果然给卡住了,陌生男人立刻去厨房给她端了碗醋,又好笑又好气地教训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连鱼都不会吃啊,看你以后敢不敢长点记性。”
她觉得他小题大作了,不就是卡到鱼刺嘛,谁没有经历过啊。孙萌萌表示生气,从下午开始就不理他,抱着电视机看,节目放完了就看广告,就是不跟他说话。
他端了杯牛奶过来,挡在她面前,她头一偏,示意他挡住电视了,岂料他也跟着往左边一偏,把牛奶递到她面前,她不耐烦了,拍着抱枕大叫:“我要看电视,我就要看电视。”
陌生男人一声不吭,等她发完火出完气才不紧不慢接着命令:“该午睡了。”
最后她还是被迫去睡午觉了,因为他亲她,亲得她晕头撞向趁机抱到床上,还威胁她,如果不睡觉他还亲,亲到她把眼睛闭上为止。
她立刻闭上眼睛,心里有点别扭地想,其实被他亲,也不是很反感啊,相反还挺舒服的。
他站着那儿监督了她几分钟,看她没再反抗才走开,她忙问:“你不睡吗?”
说罢已经红脸了,似乎也太奇怪了,怎么可以叫房客一起睡觉。幸好那男人并没有多想:“你先睡,我还有点东西要处理。”
说完人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又进来,帮她把头发上的发绳撸了下来。
下午他过来叫她起床,他连今天她穿什么都帮她挑好了,催着她去换,等她换好出来他已经在门口拎着她的鞋,她有些迷茫:“干嘛去?”
“带你见一个人。”
可萌萌根本没料到他会带自己来监狱,带她来见一个女人,这女人很漂亮,虽然穿着狱服,不施脂粉,但仍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萌萌心里暗暗揣测两人的关系,情人,夫妻还是手足?
那女人看了自己两眼,目光波光微动,将视线移到陌生男人身上,笑了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自己:“她被你照顾得很好。”
那男人点点头:“养她蛮好养的。”
萌萌瞪了他两眼,养?当她是猪吗?陌生男人注意到她愤愤不平的小眼神,伸手按住了她手,大而粗糙,不过感觉很好,因为热乎乎的,像爸爸。
那女人当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眼中一黯,手落在自己的腹部,萌萌顿时睁大眼睛,她竟然怀孕了,而且看起来快要生的样子,难不成这孩子是他的。
可她明明又说,用商量的语气:“我希望你来照顾孩子。”
萌萌顿时糊涂了,听她的语气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可这个男人竟然真的答应了:“放心,我会照顾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表情平静,按照电视剧里演的,当女人这样托孤的时候他应该多少有点动容的样子吧,非但没有,还恬不知耻一把搂住她,问都没问将她也拉入了火坑中,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萌萌会是他的妈妈。”
萌萌差点跳起来,搞什么啊,她连婚都没有结,怎么就当人妈妈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她刚要反抗,他搂住了她,她的眼睛又明又亮,气鼓鼓地瞪他,看得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别闹。”
那边的女人静静看着他俩,一声不响,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想挣开来,但他力气太大,旁边的狱警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怪慌的。只好安安静静随他抱着。
女人扭头不对马嘴,忽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晕头转向,看着她。
陌生男人仿佛听懂了,却抱紧了她,说,“为什么?人这辈子真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你爱过我吗?”那女人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单刀直入地问。
关键问题来了,孙萌萌觉得全身八卦细胞都被调动起来,殷切地看着被提问的陌生男人。
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道:“没有。”
哔,真绝情。可这个女人仿佛早有预料,并不太失望,转而又问:“那你爱她什么?长得漂亮?还是单纯?”
孙萌萌模糊地觉得,这个她似乎和自己有关,但又说不出哪里有关,那男人摇了摇头:“都不是,她就是她,她美好而不自知,我爱她的不自知。”
回去的路上,他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打量他,心里想着他刚刚说的话,美好而不自知,他爱她的不自知,可他爱的那个人是谁呢?
一路看一路想,等他将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捉到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笑得很促狭:“是不是越看越觉得我帅?心里正在想,这个男人到底多大,结婚了没?”
孙萌萌狼狈地移开视线,被他说中心事,现在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可偏要嘴硬,“你乱讲。”
他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是乱讲?”
“不理你。”
她真的没理他,就算吃完饭也没跟他说一句话,所以晚上睡觉见他堂而皇之躺在卧室自己床上的时候还是很生气,生气地质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你回你自己房间去。”
他还真是厚脸皮:“这就是我的房间,你在哪儿,我就睡在那儿。”
她更生气了:“无耻。”
“你没见过更无耻的。”那男人邪笑,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将她抛到床上,她尖叫,他伸手挠她的痒,她最怕痒了,手还没碰到他腋下,她人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又是推又是笑,他笑得邪气,边说手边乱动,嚷嚷着,“怕不怕,现在怕不怕?”
她只说了一个怕,她的嘴已被他吻住,他非常会吻人,绵长深情,吻得她连反抗都忘记,连自己要问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后关头她还是喊了停,勉强收回理智,从他怀里爬起来,盯着他眼睛认真地问:“今天你见的那个人是谁?”
这小姑娘真会在关键时刻扫兴,他目光流连在她半遮半掩的睡衣上,漫不经心答她:“一个朋友。”
“你为什么要见她?”
“因为她怀孕了,她的孩子需要一个家庭。”
“你爱她吗?”
他的吻已经如影随形跟了上来,嘴里嘟囔着,怎么每次都问这个,孙萌萌好生气,哪里有每次,明明就是第一次,这个陌生男人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早知道她要问什么,连停顿都没有径自说了下去,“我不爱她,我这个人呀,特专一,只亲最爱的人,只抱最爱的人,只给最爱的人烧饭,只跟最爱的人躺在一张床上……萌萌,你明白了?”他微微低头,凑近他,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鼻尖抵住了她的鼻尖,凝视她,“我不介意每天都说一遍,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他的眼睛是浩瀚银河,星光璀璨,她在里面清晰看到整个自己。
孙萌萌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每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但每天睡觉前,她又会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陌生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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