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相府嫡女-第70章 双瞳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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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国

    中宫

    殷紫怡和殷不其已经是对峙了良久。

    此刻的殷紫怡已经是身怀六甲,本该好好休养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圆润,却相反的愈加的单薄了。

    其实,不要说是太医院的御医,就是殷紫怡自己都觉得这个腹中的胎儿,恐怕和这个世间无缘了。

    她就那样子紧紧的咬着嘴唇,不知道过来多久,终于恨声道:“父亲!我该再这样称呼您吗?我知道您向来疯狂,却不曾想是这么的变本加厉。”

    “怎么?是觉得我疯了是不?”殷不其的脸上哪还有以往的父女情谊,有的只是一种狠戾和决绝。

    他的内心其实是痛苦而又挣扎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今,不是讨论他对错的时候,更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他不知道,一向聪明乖巧的女儿为什么就不懂呢?

    “瞧瞧你现在嘱咐样子,哪里还像是一国之母!是的,现在的你过的很艰难,可是,这条道路既然是开始了,就容不得你半路退出。”

    “当初爹爹就告诉过你,不要爱上慕容景。而你,还记得是怎么应允的吗?如今再回头看一看,还是恍如昨日啊!”

    “爹爹,到现在这个情景了,您还想要为自己开脱,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当初是谁逼我嫁入皇宫的,是谁逼我获得皇上的荣宠的,又是谁让我不得不踏上这个后位的,我每走一步,几乎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到底我是不是从初始值时就是您握在手中的一颗棋子,只为等待有朝一日的报恩。”

    “怡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父亲说话!”殷不其气的直吹胡子瞪眼,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反驳。

    准确的说来,这整件事情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这命运,是人生来就注定贪婪的本性。

    “怎么,我难道是说错了吗?如果不是到了这副田地,我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我唯一的孩儿,这是我和皇上联系的唯一的纽带,却因为您的利欲熏心而不得善终。”

    “他已经是将近七个月了,本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儿,却要忍受这与世隔绝的宣判。如果不是您的这种肆意的逼迫,我的孩子又如何会这样?”

    说着说着,殷紫怡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心寒。

    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她真的不想拥有殷这个姓氏,更不想拥有这血缘的羁绊。

    “不!你错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认为慕容景是爱你的,是不是?”

    被殷紫怡这么一刺激,殷不其也有些情不自禁的疯狂了。

    更有些口不择言,他如果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话,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那样的话语,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对自己的定性向来是自信满满的,却不曾想,在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他又一次的失控了。

    “是!他是爱我的!”殷紫怡歇斯底里的愤恨的看着殷不其,却又在脱口而出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最终,她喃喃自语:“他爱不爱我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爱这个孩子。他说,要让我们的孩子继承大统,要亲自给他赐名,教他识字,授他骑术。”

    此刻回想起来,当日的柔情都似乎萦绕在眼前,而这段时间,唯一能够支撑殷紫怡活下来的也唯有这些回忆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看着殷紫怡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容,殷不其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把她拽住,丝毫没有理智的嘲讽道:“是吗?慕容景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你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与世无缘吗?想知道我手下查出的结果是什么样吗?想知道你自以为爱你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卑鄙残忍又龌龊的事情吗?”

    “不!我不要听!你给我出去!出去!”仿佛是预料到他即将说的话似的,殷紫怡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

    她不想听,她不想要接受任何的现实,活在谎言中她还能够有一丝的希望,可是当这一切都要打破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指望。

    似乎是这种挣扎惹怒了本就疯狂的殷不其,只见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殷紫怡,眼眸深邃而又嗜血:“知道含笑散吗?”

    “滚!滚!”

    殷紫怡浑身一震,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把所有能够触及到的东西都像殷不其抛了过来。

    “含笑散,江湖人称断魂散,知道是为什么吗?”

    “孩子的降临对母亲而言是最大的喜悦,可是,在这笑容背后潜伏着什么,那就是诀别和生命无法承受的痛楚,魂断却也说的很是贴切。”

    “其实为父也觉得这个方法太过残忍,为父也是近今日才知道这一切的。”

    “我还真是看错了这个慕容景,到死都不让老夫如愿。”

    “不过,他这个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孩子嘛,没了可以再有,况且历史上狸猫换太子本来就不是第一次。”

    “以我殷不其的能耐,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不!不可以!”看着眼前已经是欲罢不能的父亲,殷紫怡激动的扑到他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求求您了,不要那么的残忍,我不要!”

    “不要把我的孩子拿走,不可以!”

    “怡儿,为父也是走投无路了。你说,就你现在这情形,身体如何能够守得住这种折磨。把孩子取了,配合为父演一场戏,难道不行吗?”

    “要是不小心你滑胎了,那咱们殷家可就真的是完了。”

    “不!不!”此刻,除了这个字,殷紫怡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她已经是哭的连眼泪都不曾有了。

    却犹自在这垂死挣扎着。

    “无毒不丈夫!要做大事,就必然要有牺牲!”

    殷不其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殷紫怡,他虽然有动容,却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怡儿,你不要逼为父!殷家有今日的显赫来之不易,我不能让这一切都毁了。”

    “为父努力了这么多年,争夺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如果这一切都消失殆尽了,那为父一辈子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

    殷紫怡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悲痛和绝望,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以往,她认为,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可是如今,她看不清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才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是乾坤变换,成了今日这个境地。

    到底是生活欺骗了她,还是一直以来,她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了。

    “怡儿,我知道你的痛苦,也知道你的挣扎,可是人活着就是要向前看的。纵览这后宫,哪个女人能够一帆风顺,谁没有过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历史上,又有多少成大事的人,选择斩断血缘的羁绊。”

    “怡儿啊,为父老了,再也没有时间消耗了。这凌国,是为父毕生的祈盼,我不能够让它毁在你的手上。”

    房间内,香案上,烟雾缭绕。

    看着那袅袅娜娜的薄雾,殷紫怡情不自禁的长啸出声。

    而这一声长啸,却让殷不其不可抑制的后退了几步。

    昏黄中,他就那样看着女儿几乎癫狂的笑着,笑着,原本端庄的发丝陡然飘逸而起,却在一瞬间就成了三千血丝。

    伴随着,她的双瞳,一滴又一滴的血泪流在了大理石上。

    殷紫怡猛地抬头,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殷不其。

    她缓缓起身,亦步亦趋的走了上前,仿佛是地狱而来的妖孽,是夺人性命的修罗。

    就在殷紫怡将要接近殷不其的那一瞬,殷不其下意识的一掌击出。

    就这样,殷紫怡就那样红衣飘飘,跌落在了墙角处。

    毫无声息。

    “怡儿!怡儿!”

    当意识倒在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殷不其颤抖的扑向了女儿的尸体,他深处颤颤巍巍的手中,向女儿的人中探去。

    触及到那微薄到几乎察觉不到气息之后,他暮然的向瘫倒在地。

    此时的殷紫怡尤其的骇人,白发苍苍,血泪淋漓,在一袭红衣的映衬下愈加的触目惊心。

    不一会儿,她的腿部也流下一丝又一丝的黑血,殷不其见过无数种惨死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料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会遭遇如此的不幸。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种不幸,全部都源于他的双手。

    如果不是他的强迫,威胁,讽刺,她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第一次,他老泪纵横!

    就那样,他盯着殷紫怡的早就已经是冰冷的尸体,坐了一夜。

    而第二日,当天空才破晓的那一瞬,让人诧异而又感觉诡异的是,原本已经是死去的殷紫怡,还如往日一般的椅座在窗前。

    神色比以往似乎还有些红润。

    不过,如果有人细细的观看的话,定会发觉一丝不同寻常。

    因为,她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光芒,丝毫是一个任人操纵的傀儡,而幕后之人在牵线的另一端。

    看着女儿如往日一般的浅浅的笑容,看着她温顺乖巧的样子,殷不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赎罪的方式。

    “怡儿,为父从来都没有对不住你,这不,你还和以往一样,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充满生机了。”

    “怡儿,你要相信,这个凌国的天下,注定是我们父女的,我对天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你我父女的脚下。”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是坠入了没有边际的魔道,永无回头之日。

    “娘娘,太医院的原太医送来了一些药物,说是对孩子有好处。”

    说话的是婉柔,虽然,她对殷不其恨之入骨,可是她却要保住皇上的唯一的血脉。

    虽然,这个孩子,从未是皇上的期盼,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只为了当时的衷心和臣服。

    “哦,下去吧!本宫今日觉得好多了,不需要了。”

    “是啊,娘娘,您不要每天都瞎想,今个儿外面天气好,奴婢就带您出去散散步,适当的运动,对胎儿很好的。”

    “好!”

    不知道为什么,婉柔总觉得今日的皇后娘娘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的描述。

    仿佛是一种气息吧,虽然比以往红润了,可是却好似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生与死的距离。

    是人间和阴曹地府的距离!

    当殷紫怡走出殿门的那一瞬,守在门口的侍卫皆神情肃穆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皇后娘娘今个儿来了兴致,要去御花园,还不跟上。”

    “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是你们这些奴才能够担当的起的吗?”

    “卑职遵命!”

    “呦!李侍卫,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怎么不去回禀国师大人了?”

    “婉柔姑娘说笑了,卑职如何敢扰了娘娘的雅兴。况且,今日殷先生已经下令,以后皇后娘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娘娘高兴就好。”

    “这倒是奇怪了,这老不死的平日里恨不得把娘娘关在笼子里,今日这到底是哪根筋抽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婉柔暗自想一想。

    好多事情,不是她能够理会的。

    毕竟,其中还掺杂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

    殷紫怡就这样眼神茫然的在婉柔的搀扶下来到了御花园。

    可巧的是,西贵妃娘娘竟然也在。

    “臣等不知皇后娘娘凤驾在此,请娘娘赎罪!”

    正在玩踢毽子的一群宫女,看到殷紫怡的那一瞬,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片。

    “娘娘您终于肯出来透风了,妹妹早就说嘛,怀孕的女人更应该多出来走一走,否则,迟早要腐朽的。”

    “妹妹说的是,不知道近段时间来妹妹在宫中可好?”

    “哪里能够有姐姐一般的春风得意呢?您肚子里的可是您的命根子,我们这等孤家寡人,最好也就是加封一个太妃了。”

    谁知,殷紫怡没有过多的言语,就那样直直的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仿佛,从未有过这场对话似的。

    又仿佛,她眼前的一切皆不存在。

    对于这种恍然,红鸾暗自恨得直跺脚,不就是个皇后娘娘吗?不就是肚子里多几斤肉吗?

    如果她能够早进宫几日的话,说不准现在孤傲的人就是她了!

    婉柔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拦住愈加发怒的西贵妃。

    孰不知,这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此西贵妃,早已经是偷梁换柱,又如何会做如此没大脑的事情。

    在夹缝中生存,她最有心得了,又如何会在形势如此不明朗的今日,给自己找麻烦呢?

    “娘娘!娘娘……”看着皇后娘娘脸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却很遥不可及的柔光,婉柔喃喃呼唤,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竟然对于今日的皇后娘娘有种不认识的感觉了。

    可是,眼前却好似还是那个人,尤其是隆起的肚子,那是如何都不能弄虚作假的。

    殷府

    “老爷,您回来了啊!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呢?是不是又和怡儿闹不愉快了。”

    “哦,没有,怡儿还和以前一样,懂事,乖巧,以后我们父女俩不会再有任何的争执了,我向你发誓!”

    “老爷,妾身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怡儿那倔强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想必肯定是老爷退了一步。那孩子,还真是让人操心。”

    “我今日有些累了,想要早些休息了。”

    “老爷,过一段时间,怡儿就要临盆了,妾身想要进宫陪陪怡儿,您觉得如何呢?”

    看着妻子殷切的目光,殷不其想要答应,却终究不敢冒这个险。

    如果让妻子发现他做了什么事情的话,又该如何是好呢?

    她陪伴他这么多年,在她的心底,他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人,让她接受这陡然的变化,何其的残忍呢?

    “夫君,你在想些什么呢?妾身怎么觉得今日的你有些怪怪的。”

    “哎,大概是累了吧。夫人,宫中现在不大太平,你入宫只会多一些口舌之争,要知道,皇室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怡儿现在宫中本就艰难,你入宫只会让她本就复杂的境遇更近一步。缓些日子再说吧,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是妾身欠考虑了,还是夫君想的周到。”

    “好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怡儿的事情,我自会妥善的处理的。”

    这夜,对于殷不其而言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昨夜的怡儿,可是她白发苍苍,双瞳流血的样子,似乎是如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辗转反侧,即将入睡的那一瞬,却又被一声长啸给惊醒,那种恐怖骇人,他第一次感到心悸。

    “怡儿,你为什么致死都不肯放过父亲呢?为父也是一时失手啊!”

    “怡儿,你今日的结果就当是用为父以往对你的好换的吧,不要再来了!”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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