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再坏又能够坏到哪里去呢?
她这次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如果真的结局还是不能够改变的话,那也只能够说这是她们姐妹两人的命运了。
原木槿看着慕容恪递过来的酒杯,其实是有一丝的晃神的,那一瞬间,她心底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压在她心底多年的男人。
终于一天,你会成为我原木槿的夫君。这句话,一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诫自己,而今,才不过数日,却已经是嫁为人妇。
所以说,这一切的爱恋无非就是一场她一人执意纠缠的错恋,繁华一梦,总有清醒的那么一天。
“多谢王爷!”
嘴唇轻启,一杯酒就已下肚。
慕容恪就那样深深的看着她,同样扬头宽袖遮下,就这样成就了两人。
芙蓉帐暖,暗香缭绕,红烛流光,低声抽泣。虽无情,却终究是融为一体,成就了一场。
翌日醒来之时,身侧已经是空无一人,仿佛昨晚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可是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原木槿浅叹一声,紧紧的蜷缩进了角落中。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她对九哥的痴恋,对于九哥的执着也有个结局了。
“吱呀!”一声,原木槿诧然抬头,却看到两个打扮很是乖巧的侍女走了进来。
“侧福晋吉祥!”
“侧福晋吉祥!”
“起来吧!”曾经,她是宫中的西贵妃,因此对于这种情景早就已经是应付自如了。
那天之后,慕容恪带她祭祖,带她去回门,虽说是新婚夫妻,可是两人都很冷,毕竟两人心知肚明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而这一切,看在外人眼中却是很是引人遐想的。
新婚第一天就已如此,看来这两人之间并非坊间所流传的那么深爱啊。
亦或是,两人本就无爱,不过只是一场家族联姻罢了。
这些闲言碎语原木槿倒是也听说了些许的,可是每次她也仅仅只是付之一笑。
其实外人所言并没有错,她和慕容恪,岂不就是家族联姻,罢了,罢了,只要无爱,就不会有怨。
慕容恪的清冷,她的淡然,这样的相敬如宾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日回门之际,难得的,原府中看到了红鸾。
回眸间,原木槿已经感觉是恍如隔世。
这一切的缘,这一切的恨,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希望她如今的这种妥协和牺牲能够让雅晴心底舒坦一点,她从未指望过雅晴能够原谅母亲。
因为,如果今日换做是她,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原谅的。
将近二十年的屈辱太过沉重,又岂是区区的三个字就能够释怀的。
“贵妃娘娘吉祥!”
“妹妹平身吧!”
雅晴看她的眼神,原木槿一时间也难以形容,似乎是有兴奋,却也有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虽然说和这个妹妹交锋不过数次,可是她的为人原木槿却是清楚的。
她那样的人,如果要恨的话,应该是会恨到骨子里吧。
只是希望,不要因为那种彻骨的恨意而迷失了自己的心。
二十年的屈辱已经是太过于沉重,她不想让她的余生也都这样不快乐的度过。
否则,她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
恪王府
后院一隅
正妃苏氏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纳侧妃那日,虽然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可是在她的心底却是一片阴霾笼罩。
王府中不用去看也知道必定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孰不知,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有一股深深的心痛。
甚至,有着一股心悸。
那天,她其实是出去了的,只不过是易容混在了人群中。
王府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充溢着浓浓的喜气。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对慕容恪可以说是避而不见,那一日,她终于是再次看到了他。
却只能是遥遥相望。
慕容恪看上去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他就那样笑意盈盈的站在院落中招呼着宾客,似乎以往的阴冷和狠绝都成了过去。
微怔间,她几乎要怀疑,慕容恪对那个原雅晴,是否真的是爱上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又有几个像萧晓一样子的女孩呢?
能够让慕容恪动心,应该百年难得一遇吧。
这原雅晴就是再优秀,最多也只是个替身罢了。
慕容恪那日脸上有着难耐的喜色,她应该是恨的,他所哟的心都跑到那个侧妃身上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去找过她一次。
当然,是她避而不见,可是要知道女人向来是言不由衷的,她更希望看到的是他不顾一切的踹开门,狠狠的,狠狠的把她搂在怀中。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原谅他,可是,总比现在要好啊!
看着看着,她心底更冷了,这真是应了那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此时此刻,他是否还记得他和她当年大婚之日呢?
那时的她,也是那样的娇艳,诱人吧。
不由自主的,她狠狠的握紧自己的手,直至青筋暴起。
宾客满座,暖意盈盈,可是看在她的眼底却是一片凄凉和沧桑。
那日回到后院之后,她就那样静坐了一夜,就如今日一般。
“主子,不要怪奴婢多嘴,您啊,可不能再这么端着了,否则以那侧妃的权势,总有一天会爬到您的头上来的。”
说话的人是她的贴身婢女,浣纱。
“不要再说了!这些话我不想听!”
浣纱却是不依不饶:“主子,您想一想,王爷夜夜留宿霄钰阁,不出数月,那原侧妃说不准就怀有身孕了。”
“到时候,这恪王府谁还能够记得有您这个正妃呢。”
“大家心底跟明镜似的,还不是竭尽所能的巴结着原侧妃。”
说实话这点她倒真的没有想到,毕竟这么多年,她从未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一直以来,王府只是她一个人的家。
“浣纱,王爷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了,还争那些所谓的权势做什么。”
“我和王爷终归是夫妻一场,我也陪伴了他这么多年。我想,王爷不会愧对我的。”
“主子,您怎么就是想不开呢?这男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我说了您可千万不要不高兴。”
“说吧!”
“不就是枕旁风吗?王爷虽然面冷,可是也保不准被这原侧妃给迷了魂啊!”
“浣纱,你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
“出去!”
浣纱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慕容恪一次,对于她而言,如果没有了男人的衷心,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她是一个孤高的女人,当时她为什么会看似慕容恪,无非就是觉得他和她是一类的人,如今事已至此,她还是愿意去赌,赌慕容恪不会那么的无情。
她如果怀疑慕容恪的话,就是对自己的否定,她绝对不要承认,当初她的选择是错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到了这种境地,她也不愿意怀疑自己当初的一见钟情。
殷府
书房
“老爷,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臣妾今个儿真是见识了。原夫人还真是有福气,能够和恪王府联姻,想来以后的仕途会越来越顺的。”
“恪王固然值得忌惮,不过晋王景安熠也不能够小觑啊!”
“老爷,古往今来,历史上幼主登基都困难重重,您真的能够确保我的小孙子能够荣登大典?”
“夫人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殷不其是什么人,岂容别人骑到我的脑袋上去。”
那日入睡之后,殷不其没有想到的是,夫人竟然会趁他熟睡之际,偷走了身上金牌,私自入宫去了。
其实殷夫人这种做法也算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又即将临盆,身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孤单,没有人比她更懂。
因为,当时怀着紫怡的时候,她就是孤身一人。
那时的殷不其,还身在异国。
“来这何人!”
宫廷守卫拔刀向前,却在看到殷夫人手中金牌的那一瞬,屈膝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想要去见皇后娘娘,请哪位帮忙带一下路吧。”
嫁给殷不其这么多年,周旋在各种世家大族中这么多年,这点其实殷夫人还是有的。
“奴才遵旨!”
亭台楼阁,蜿蜒小路,终于,到达了中宫。
“夫人,娘娘就在里面,您还是抓紧点,相爷吩咐过,不得干扰了娘娘的清修。”
“知道了,下去吧!”
那一瞬,殷夫人的腿都是颤抖的。
自己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孩子,这么多天没见面,那种,真的难以言喻。
殷夫人有时候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每次提到紫怡的话题的时候,他总是直截了当的否定,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样的日日夜夜,让殷夫人更加的心神不宁,虽说朝中有夫君的把持,可是女儿家的心思,岂是他一个粗老头能够懂的。
女儿如今这种处境,身边没有一个体己的人,应该很是孤独寂寞的。
殷夫人轻轻的走上阶梯,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的黑暗,殷夫人有几分的纳闷,按理说,皇后娘娘的寝宫应该是有几个守夜人的,怎么会如此呢?
想必是哪个大胆的奴才中途偷懒去了,要让她知道是谁,决不轻饶!
房间中层层薄纱,窗沉沉的夜色,屋内薄纱随风而起,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
一层又一层,殷夫人从来都不知道这段距离竟然是这么的遥远。
突地,就在她到达最后一层薄纱,伸手想要掀起的那一瞬间,眼前一阵的红光。
一个如鬼魅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是谁?”
那一瞬,殷夫人的双腿都是颤抖的。
怎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自己女儿的寝宫里竟然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事情。
她缓缓的转身,趁着月色,眼前那人一袭白衣,最骇人的是那满头的白发。
她就那样子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感的看着她。
“紫怡?”
殷夫人试探性的想要伸出手,却终究是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屋内太黑暗,一个踉跄就给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殷紫怡一步步的紧逼,她就如地狱中来的魔鬼一般,伸出双手,她的指甲,竟然长到骇人,似乎上面还有着紫色的光晕。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殷夫人早就已经是吓得忘记了哭泣。
“你不说是不是?”殷紫怡一阵狂笑,上前就是一巴掌。
“我知道你是来害我腹中的孩子的。我告诉你,你做梦吧。我要让每一个伤害到我孩子的人,都下地狱。”
她缓缓的蹲下身来,嘴角有着一种调笑,可是,眼神中却有一种嗜血的危险。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触摸在殷夫人的脸色。
陡然间,她猛地一用力,殷夫人惊呼一声,脸上已经是伤痕累累,鲜血直流。
“紫怡,我是娘啊!你怎么了,宝贝,你到底是怎么了?”
脸色的灼痛,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让殷夫人再也无法回避这个现实。
她猛地扑到殷紫怡的脚边,抱着她的双腿,失声哭泣。
熟料,殷紫怡却像是碰到十分恶心的东西一般,一脚就把她踹了出去。
嘭的一声,殷夫人跌落在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身后的屏障也应声而倒。
“擅闯此地者,死!”殷紫怡嘴唇轻启,话音刚落,袖子中白丝飘飘,转眼间,已经是死死的缠绕在殷夫人的脖子上。
她狠戾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殷夫人。
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她的嘴角涌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怡儿,怡儿……”
殷夫人早已经是面色青紫,可是她还是不想要放弃,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殷紫怡,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突地,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傀儡之术。
当时,夫君和她提及过的,慕容景就是中了夫君的傀儡之术,才会英年早逝。
难道,不,不,她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是看着女儿狠戾的双眸,没有一丝焦距的瞳孔,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殷不其!虎毒不食子,你竟然……”
她的心底,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一个人,对于权势的追逐,真的可以选择家破人亡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之后,还能够那样若无其事的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为何还能够谈笑风生呢?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几十年想要相携一生的男人竟然是一个魔鬼。
她终于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提出要进宫间女儿,他会屡屡拒绝。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残忍,竟然是这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人说,一个人临死前都会看到自己的灵魂,殷夫人唯一看到的只是大槐树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多么希望自己从未遇到殷不其,从未嫁给他,从未踏入这宫廷,可是一切已经是悔之晚矣!
翌日,殷不其想来的时候,心底就有一种莫名的慌张。
“阿来!夫人哪里去了?”
“回老爷,昨天晚上,夫人吩咐老奴安排马车,说是想念小姐了,进宫一见。”
“你说什么?”
那一刻的殷不其险些有点站不稳,他浑身狠戾的直直的瞪着阿来。
眼底满是怒火。
“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不!”
“老爷,夫人手中拿着宫廷的令牌,卑职以为是您授意的。”
“况且,况且……”
话未说完,他直觉喉咙间一阵的鲜血腥味,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是一切都迟了。
殷不其就这样子踉踉跄跄的进入了皇宫。
而他的这种失神却没有逃过晋王景安熠的眼线。
宫里要出大事了,看来这凌国的天真的要变了。
颤抖的双手伸出去,殷不其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一切的罪责他原以为在他施展傀儡之术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过去,不曾想,今日却是铸成大错。
“咯吱!”一声,他终究是走了进入。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就那样子充斥在了他的鼻尖。
他发疯似的跑上前去,层层薄纱,早已经是被泼洒了滴滴鲜血。
看着地上夫人的骇人白骨,他真的难以想象,她昨日到底是承受了些什么。
竟然会死无全尸!
那一瞬,他都不敢走上前,从来不落泪的他,突地跪倒在地上,仰头望天,长啸一声。
“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主人,您在做什么呢?”
突地,眼前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她早已经不是她!
“主人,那个女人昨日擅闯此地,按照惯例,唯有一死!”
“主人为什么不说话呢?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主人,你知道吗?昨夜可好玩了,我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玩过了。”
“没想到她的筋脉竟然那样的柔韧,瞧,我拿来穿线玩呢!”
看着眼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殷不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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