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都没有料到,他如何已经是身在江南。
江南财阀之地,数座金矿,世家大族手中可谓是掌控着凌城的经济命脉。
而景安熠其实早就有拜访之意,他是一个看得清眼前的现实的人,他承认,仅仅有军队是远远不够的,他要登上那九天之巅,少不了和这些世家大族寒暄。
当然,更少不了的是彼此的交易和妥协。
江南
第一楼
“呦,这不是柳公子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这里了?”
时值中午用膳时间,酒楼中可谓是人声鼎沸。这店主如此的殷勤其实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谁人不知前段时间柳家大小姐在他这个酒楼鞭策受辱,其实从那天之后,他就心生忐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善终,这不,终于是来兴师问罪了。
店主殷勤的把他恭迎到装潢最是豪华隔间,从店小二手中拿过一杯酒,满脸堆笑的奉承道:“柳公子,小人真的那天不是有意的,让令妹在我店中受辱,实在是惭愧。当时我也着实的捏了一把汗的,可是,却手无缚鸡之力,没法啊!”
从柳燕青这个角度看过去,这江南之地似乎是出现了好些陌生的面孔。
在他的左上角,就有那么一位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公子淡然的坐在那里。
周围数十名守卫,不难猜测,这些人身手定是不凡。
虽然说手中腰间没有明显的刀刃的佩戴,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柳燕青更觉的这些人定不是普通的江湖侠客。
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段时间江南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近日,朝堂的争霸是愈加的严重了,晋王出走边陲,恪王抱病隐退,朝堂中唯有国师一人只手遮天。
看来,这天真的是要变了。
而此时此刻,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出现在江南之地,其意堪忧啊!
那店主看着柳燕青淡漠不语的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公子?”
看着那天谄媚的笑容,柳燕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们茗剑山庄无意追究!”
店主傻乎乎的笑了笑,恭敬的俯身谢恩,退了出来。
其实,妹妹柳依依受辱之事,柳燕青是毫无感觉的。
妹妹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成日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就仗势欺人。
当然,不可否认,这一切的任性和肆意而为都是被他们一手给娇惯出来的。
不过,愿赌服输,他们茗剑山庄的人何时输不起了。
看着眼前那个淡然品茶的公子,他斟酌之后,还是起身走了上前。
有些事情,大概就是一种缘分吧。
当然,他也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晋王景安熠。
可是,这一切都是后话了,那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晋王的入幕之宾,誓死的效忠于他。
“这位公子好是面生,好似不是江南本地人吧?”
话才出口,他身侧的一名守卫就警惕的向他看了过来,看的出,这个人是所有侍卫的统帅。
“无碍!”
白衣公子淡淡的轻吐出这两个字,缓缓起身“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坐下一叙。”
“好!”
“听公子的口音似乎是凌城人,是吗?”
景安熠浅笑了下,倒也没有否认。
“公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江南重地,不知所谓何事呢?”
“如果是为女人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公子引荐一番。近来,江南出了一件奇事,一夜之间竟然在江南湖中心陡然出现一座岛屿,岛上的主人据说是一个女人,江湖人称潇湘夫人。”
“若非亲眼所见,兄台肯定难以相信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这位潇湘夫人,据见过的人说真的是天凡,不,应该是比天女还要美。”
“从湖畔望去,整座岛屿亭台楼阁,碧水假山,可以说真的是极致的奢华了。”
“这位潇湘夫人,来历非常之神秘,据说好些世家大族的公子散尽千金都不能够上岛一行,无缘得见佳人。”
“一座环湖的岛屿罢了,但凡轻功不错的江湖人生,进去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景安熠不屑的轻启嘴唇。
却不料,柳燕青长叹一声:“公子初来乍到,好些事情还不懂。”
“如果真有公子所说的那么容易的话,这潇湘夫人也就不会一夜间就这么的炙手可热了。”
“那倒是为何呢?”
柳燕青娓娓道来:“个中缘由,就的说说潇湘夫人的七杀守卫了。”
“这七个紫衣人,都无一例外的面带紫面,手中持萧,却是可以以一挡百,据说好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人士好一点的最多也仅仅可以接他们十招。”
“这岛屿上共有三层,据江湖传言,潇湘夫人就在那顶楼之上。”
“所以江湖人戏称潇湘夫人所居之处为潇湘馆。”
“除了顶层的一名玉面守卫,其余的六人接分散在一二两层,所以说是层层防护,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能够凌越那顶层。”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也附和着发出了一声叹息,近日来,这潇湘夫人已经是成为了江南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在猜测,什么样的能人能够打破这种僵局,进入这潇湘馆。
大家没有看到的是,一直淡漠入水的景安熠的嘴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玉面守卫?呵呵,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无杀了。
而那位神秘的潇湘夫人,不出意外定是萧晓无异了。
没想到,辗转这么长时间,还是让他们重逢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次上天又会如何的裁定,到底他和她之间是否还有这个缘分,景安熠一时间也不知道答案了。
他和萧晓之间,表面看上去掌控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中,实则不是如此,他其实是一个被动的人,好些事情,他往往会悔不当初。
就好比当日和南宫澈的约定一般。
“楚风,对于这潇湘夫人,本王倒真的是兴趣甚深,只是不知道这佳人是否也是故人呢?”
潇湘馆
“怡柔,你不要阻止我了,就喝这么一小口,反正现在无杀也不在,他不会知道的。”
萧晓耍赖的抢过酒盏,凑着酒盏就大饮了一口。
“哎,惬意啊!这江南水乡的佳酿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这竹叶青,真的很是香醇。”
“公子,你真的是……”
跺了跺脚,怡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哎,真是服了公子了,没有熟悉的时候看上去很是老沉,可是近距离接触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无杀说的没错,她更多时候就是一个孩子。
没错,眼前的这个怡柔就是当年的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沈怡柔。
萧晓至今都不知道无杀是如何医治好她的,也猜不清楚他让沈怡柔陪伴她的目的。
难道仅仅是一个侍女这么简单吗?
萧晓觉得不然。
不过,说真的,这沈怡柔还是很合她的心意的,大概是经历过了那种浴火重生,她变得和以前很是不一样了。
似乎,获得重生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萧晓其实是有些疑惑的,自从两人相见之后,对于过往沈怡柔只字未提,她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侍女,偶尔的拌拌嘴,吵吵架,就是这样而已。
所以说,萧晓敢断定,眼前的沈怡柔,是那个沈怡柔没错,可是,从某种角度上讲,她又不是她。
因为,她丧失了全部的过往的记忆。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丧失的,可是萧晓敢断定的是,这件事情绝对和无杀脱不了干系。
无杀能够如此毫无戒心的把沈怡柔送到她的身旁,想来是早就已经掌控住了一切。
对此,让萧晓自己都诧异的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责怪和质疑。似乎,现在无杀做什么事情,她都会第一个反应就是选择相信他。
看着沈怡柔纯真的样子,萧晓其实也很是欢喜,既然过往的记忆都是一种残忍的回忆的话,还不如没有,就如现在一般,永远都那么笑着。
“公子,你又不听话了!”
萧晓恍然回首,正撞到了无杀的眼底。
她犹自负隅顽抗,努了努嘴:“我哪有啊,只不过就是小小的喝了那么一小口,就这么一点点。”
仿佛是害怕无杀责骂似的,萧晓伸出小手指,煞有其事的比划了一下。
看着如此小孩子心性的萧晓,无杀竭力压抑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无杀,今日又有好多好事的人来挑衅了。真是不自量力,就他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斗得过七杀,真是痴心妄想。”
“公子又何必在意这些事情呢?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粗略一算,公子近来可谓是江南的一富了。”
“我可是贪心的很,我要的可不是这区区几箱金子,我要把这江南的财阀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公子放心,不出数日,各个江南士族都会前来的。我已经以冥玄阁阁主的身份向众位掌门发出了英雄帖,到时候,公子别嫌麻烦就好。”
“怎么会呢?赚钱又能够夺权的事情我怎么会觉得麻烦呢?我觉得啊,我就是一个小财迷,你不知道,看着外面那些堆成山的金子,我就情难自己的很是畅快。”
“不爱钱的人永远都无法掌控这种财权,即使是握在手中了,也终将会失手。”
“公子天生就是一个奇才,公子放心,你想做的事情,无杀一定帮你做到,决不食言!”
那一刻的萧晓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无杀,直到怡柔掩嘴偷笑的站在了上来为了斟茶,萧晓才有些尴尬的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这段时间以来,无杀只要是有时间都会出现在这潇湘楼中,这样一个阴冷霸气的男人竟然会为她做到如此的地步,萧晓真是感动的。
她的心底激起了一丝丝的波澜,而那种痕迹,萧晓觉得即使致死她也不会忘记的。
夜晚的潇湘楼旖旎如画,也更因为七杀的存在而增添了深深的神秘色彩。
“王爷,真不愧是江南之地,这夜色下还真是美到了极致了。”
楚风毫不吝啬的赞叹着。
“是啊,江南的柔美和凌城的庄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两种不同的风韵。”
“而且,毫不客气的讲,这江南水乡更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在这里,定是能够找到心灵的平静的。”
楚风笑了笑,收回目光,不意外的看到了湖畔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而且,都身带刀刃,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了。
从湖面岛屿传来的清冷的箫声让景安熠蓦然一愣。
顺着箫声看去,却见岛屿上下两层间悬空的站在六个人,皆是紫衣。
一会儿之后,一个粉衣少女打开了最顶层的窗户,眼眸中就如暗夜的光,是那么的耀眼动人。
周围人潮涌动,都在啧啧称奇,一个婢女都尚且如此的娇艳动人,更何况是潇湘夫人呢?
“王爷,你看?”
“楚风,本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原来你也看到了。”
“是啊,沈贵妃不是给皇上殉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属下方才和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视线接触,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眼光,她似乎是沈怡柔,可是又不是!”
“是啊,一个女人身上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看来,这无杀真是不容小觑。而萧晓,到底隐瞒我多少事情,本王现在也有些恍惚了。”
“各位江湖豪杰,我家夫人有令,谁要能够独闯这潇湘阁,愿奉为上上宾!”
“夫人说话算数啊!就且让我黑山鬼怪切磋一下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如小丑一般的七寸矮人就那样手拿斧头,哈哈大笑的飘然上前。
就是眨眼之间,他的刀锋都未触及到紫衣人的衣角,却见他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噗通一声跌进了湖中。
“啊!”
周围的人皆是心有余悸,这六位紫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会如此的出神入化。
侍卫就已经是如此,那高楼之内的潇湘夫人,岂不是无人能敌,又或者,她就是神的赐予,根本无人能够凌驾于她之上。
景安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其实躲在窗户背后的萧晓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湖畔的他。
初次见他之时,他真是是难以捉摸,浑身充满了皇家威严。
之后,成了他的幕僚,他周身多了一种温柔和谦和。
有好几次,萧晓是真的犹豫了的,对于这个男人,她或许潜意识里是有越来越多的欣赏之意的。
可是,被劫持进燕国之后,萧晓对他就只剩下了辅佐之心,毫无疑问,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也正因为此,他太会权衡利益,太容易做出舍弃,所以说,从那一刻开始,对于景安熠,萧晓心底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伊莲。
这个男人,萧晓看不透,也觉得自己一直都不会看透。
而这种深不可测却又追逐权势的男人,在萧晓看来是最危险的。
所以说,对于他,她注定只能够辅佐。
看着萧晓眼底的那种神伤,无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隐隐的,觉得心底有一丝的无奈。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是非她不可,那么就暂时的退一步吧。
“公子,据凌城的探子来报,晋王现在应该是身处边陲之地的。如今,竟然现身这江南,想来是想要掩人耳目了。”
“晋王实在是聪慧,也算得上是有远见的。相比束缚于凌城无法施展开来,他南下这一招棋实在是妙。”
“从古以来,商人都收不到重视,甚至在那些政客的眼中是卑微不堪的。晋王能够打破这种隔绝,能够放下身段和这些江南财阀相协商,看得出,他是一个懂得进退,识时务的人。”
“无杀,知道吗?我其实对他是有些怨恨的。”
萧晓淡然的看着窗外,轻吐如兰。
“自古以来江山和美人不能够兼得,对于晋王这样的一个政客而言,这样的取舍却也在意料之中。”
“即使晋王心有不甘,有挣扎,可是他不得不顾及手下的效忠,不得不顾及那些辅佐他的幕僚。他是一个男人,更是承载了太多的希望,现实是绝对不允许他任何的妥协和放弃的。”
“无杀,难道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都是可以弃之如履吗?就好比殷先生,犹记得在殷府中时,他们真的可以说得上是伉俪情深,这才不到几年的光景,竟然是物是人非了。”
“以妻子和女儿的亡魂来铺平他通往权势巅峰的道路,着实让人心悸。无杀,你说,人有时候真的是退无可退吗?”
“公子!”无杀看着萧晓有些惆怅的神情,最终却也只能够点了点头。
他不想要欺骗她什么,因为,这个时空中,女人对于男人而言只是一个附属品,是一种依附关系。
不过,他敢对天发誓,他不会成为这样的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是要宠的,要拿自己的生命来爱护。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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