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乐两家是世家,也是仇家。金石父亲与乐老板年轻时是合作伙伴,后来因为利益分配问题而决裂。父亲临死前念念不忘要金石为他报仇,但此一时彼一时,金狮集团作为传统商业连锁超市,在与电商的较量中节节败退。金石需要与天尚集团合作共同渡过难关。
金石有需求,乐老板也有同样的需求。天尚集团与金狮集团经营的都是大型商业中心,但不同的是,天尚集团已经提前向电商转型。从传统商业到移动互联甚至AR,乐老板一边学习一边寻找新思路,当然也没有忘记寻找合作伙伴。金狮集团虽然每况愈下,但在物流与仓储上还是具有一定的价值,如果能整合金狮集团,对天尚的整体布局还是有不少的帮助。
乐老板端着紫砂小茶壶,给金石倒了一杯,笑容极其和蔼慈祥:“来,喝茶。”
“谢谢乐伯伯。”金石诚惶诚恐。
“不要客气,又不是外人。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儿子一样……当年,我跟你爸爸白手起家,两人一起打天下……后来思路不同分开了,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和他情感上一直是非常融洽的!”
听着乐老板的自白,金石想起十年前父亲在弥留之际的话。“姓乐的就是个骗子……我们一起创业,可他却半道上把我赶出公司,后来我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就是想挣回这口气。我们金家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姓乐的!”
金石当然没有把父亲的话说出来,作为后辈,他在乐老板面前必须摆正位置:“我爸爸也常说您为人胸怀广阔,做事张弛有度,他一直都在叮嘱我要向你好好学习!以后还要请乐伯伯多多指点。”
乐老板知道金石说的是假话,但一个年轻人可以不受真实情绪左右,能把假话说得如此真诚还是很难得。在这一点上,金石比他父亲强。乐老板想起当年与金石父亲决裂的那一天。当时金石父亲像疯了一样,花瓶、打印机、电脑,抓到什么就砸什么,几个保安都拉不住。
想到这些,乐老板笑了:“你爸爸一向忍让谦和,能跟他共事也是我的荣幸啊……哦,对了,最近公司经营怎么样,受电商的冲击严重吗?”
金石沉吟了一会儿,这些不经意的谈话其实才是重点。这些话他必须斟酌一番,尽量说得圆满,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白洁走了进来。白洁没有敲门,她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白洁没想到金石会在,这让她也有些意外。金石假装不经意看一眼白洁,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白洁愣一下连忙拿出文件递给乐老板:“董事长,这是乐总让我交给您的文件。”
放下文件,白洁立即准备退出。这时候乐老板笑着开了腔:“等等,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狮集团CEO金石,这位是乐音的助手白洁。”
金石笑着看向白洁:“其实我们见过一面的,只是不知道白小姐还记不得我!”
“当然记得了,乐总过生日那天,金先生来过的,只是那天比较乱,没来得及打招呼。”
“既然公司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乐伯伯工作了,我先回去了。”金石说着起身。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送文件。把文件亲手交到董事长手里,我就可以走了。”白洁连忙解释。
乐老板感觉到了金石与白洁之间眼神的微妙。年轻的男人,总是不放过任何泡妞的机会,年轻的女人,对富二代也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乐老板顺坡下驴,因为他也希望从白洁的角度来了解一下金石:“那正好,你替我送送金石!”
白洁听从乐老板的安排送金石离开。两人一起乘坐电梯,望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白洁率先开口:“我过来是办公事的。”
“……没必要解释。”
“什么意思?”
“进老板的办公室,可以旁若无人地走进来,连门都不敲,跟自己的闺房一样……能说明什么呢。”
“乐老板为了体现平易近人的作风特意吩咐过,进他的办公室不用敲门,公司人人都知道。”
“哦,我忘了,你以前是老头子的秘书,后来才把你调给了乐音。所以,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对吧!”
话音刚落,电梯打开,金石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保安将金石的车开过来停在门口,车门打开,金石潇洒地坐了上去。
白洁犹豫一会还是决定让步,她向前一步:“不要瞎猜了,问题其实出在乐音身上。送文件是乐音非让我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
“越说越黑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叙叙旧吧。我先走一步,拜拜!”
金石笑着关上车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白洁发狠地咬了咬牙,却并没有发火。因为金石对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乐老板的确就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乐音离开办公室,开着车上了高架。
Sophia愉悦的声音从耳麦听筒里传出来:“我跟你说,昨天在BAR看见一特帅的帅哥,两只眼睛不停对我放电。”
乐音饶有兴趣:“嗯,然后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果断拿下!”
“我说你这换男人就跟换衣服一样勤快,hold得住吗?”
“这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男人以为他们在玩女孩,还不一定谁玩谁呢!我不像你,那么想不开。”
“我有想不开吗?”
Sophia沉吟了一下,发布了对乐音的最新总结:“长得乖,想得嗨,就是放不开……这话没错吧!”
乐音也笑了,笑声中铃声提示有电话打进来。乐音瞄一眼电话号码:“不跟你说了,我妈又来查岗了。”
乐音按了下耳麦上的按钮,切换了通话:“啊妮呀噻唷。”
乐音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能不能正经说话?”
“嗯,什么事快说呀,我在开车呢。”
“我问你,昨天的SHOW场上,你是不是跟一个小伙子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是金石说的吧,他的嘴还真快。”
“……我只是想问你一下,那小伙子是谁?”
“我现在时速100,你还打电话跟我嚷嚷这事合适吗?”
“少跟我贫嘴,小心让你爸知道,他又得生气了……”
“你说什么,信号不好……喂……喂……回去再说啊……”乐音故意“喂”了半天,然后将电话挂断。
金石为了给乐音一个意外惊喜,他悄悄来到乐音的办公室。在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了看,办公室空无一人,连门口的秘书位置也是空的。金石掏出电话,翻出乐音的号码拨了过去。
乐音刚挂掉母亲的电话,金石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正要找你呢!”
“哦,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我正好在你办公室门口。”
“少来!昨天SHOW的事你是怎么跟别人说的。”
“这是……兴师问罪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乱说话。两件事,一,昨天那个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个我知道!”
“二,你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告诉你,我希望跟你有关系,我是真心想跟你约会呢?”
“别胡说八道……我长得丑,开不起玩笑。”乐音假装无知,委婉地拒绝。
“你在哪,我去找你。去了,你就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乐音皱了皱眉头:“没空搭理你,挂了。”
金石没有挂电话,他一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断线音,一边揣测着乐音此刻的心理状态。
小文端着水杯走过来,看到金石赶忙打招呼:“金先生!”
“小文,你应该有乐总的行程表吧!”金石说着坐在小文的电脑前。
小文连忙阻拦:“金先生,您不能看。乐总的行程表谁都不能看的。”
“不用担心,乐总要是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真的不行,我会受处罚的。”
金石不由分说点开乐音的日历行程表。晚上7点半天文馆新馆区落成典礼。
“你可千万别跟乐总说,是从我这知道的。”小文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金石捏住小文的手:“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记住,以后你们乐总的行程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小文把手从金石的手里抽出来:“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金石眨了下眼睛,笑着离开,小文脸色早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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