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与弗洛伊德、金玉回到公司的时候,几个员工正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三人进来,他们连忙站起来,个个一脸不安。
牛津走过去:“怎么了?”
市场部经理一脸沮丧:“新的劳务合同你看过了吗?”
“什么合同,在哪儿?”弗洛伊德插嘴。
人力总监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哦,你们来了……我这里有几份文件,一份是重组吃不戒科技的计划书,一份是金狮集团中止对吃不戒科技投资的声明,还有一份关于起诉牛津、费言先生商业欺诈的律师函。该怎么做,牛津先生,你先看看。想留下的可以到我这儿签新的劳务合同。想离职的,放心,公司也不会亏待你们,该发的工资一分不会少,而且还会多给大家一个月工资,作为补偿。”
牛津接过文件用力一握,回头安慰员工:“这事我来处理……大家都先回去工作吧。”
没有人工作。每个人都知道,大局已定。
人力总监把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书递给弗洛伊德:“这个,签了吧。”
“我签!我签!我他妈的现在就签给你看。满意了吧?”弗洛伊德只扫了一眼便一把撕掉合同文件。
“你愿意等法院的传票,不签也行。”人力总监与其他三人拂袖而去。
弗洛伊德情绪激动:“逼我出让股份!辞退我?老子还不想干了呢!”
牛津也很沮丧:“你喊得再大声也没用,能解决问题吗?说到底,这能怪谁呢?”
“是,都怪我!是我不该上那姓金的当。但,现在我他妈的不想再干了!”弗洛伊德拂袖而去,但他没有出门,反而转进了洗手间。
一个快递员提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哪一位是费言?有他的快递。”
金玉指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放在他的位子上吧。”
从洗手间出来,弗洛伊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余气未消。看到办公桌上的快递,立马发狠地撕了起来。三下五除二除掉包装。打开一看,弗洛伊德吓得两手一松,两腿一软倒在地上。
听见弗洛伊德的叫声都围了过来。大家看见地上的死老鼠,旁边还有一把枪,没人再敢向前。
金玉走上前,捡起枪:“不就是一个死老鼠吗。哦,还有一个玩具枪……看你那出息!”
牛津闻声赶过来,金玉把枪一脚踩碎,与死老鼠一起装进快递盒子,丢进了垃圾箱。
“三天,今天是第三天!”牛津想了想说道。
弗洛伊德惊魂未定,怔怔说不出话来。直到下班,他都像惊弓之鸟,稍有一个风吹草动就要往桌子底下钻。
金玉实在忍不住,她自告奋勇当了弗洛伊德的临时保镖。
牛津在前金玉在后。弗洛伊德夹在两人中间一路爬到六楼,眼看快到家才心神稍定。这时候牛津却停下脚步:“家里也不安全了。”
“怎么了?”弗洛伊德惊慌地叫道。
牛津示意弗洛伊德走出来。只见家门口白色的墙壁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了几个大字:欠债还钱!砍手指头!
看着墙上的字,弗洛伊德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牛津与金玉也有些沉重,此刻,沉默成了这里的主题。
回到家,弗洛伊德立即钻进卧室,衣服也没脱就缩在了床上。
金玉敲敲门,没有回应,她轻轻推开门:“喂,晚饭还没吃呢?”
弗洛伊德毫无心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金玉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牛津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也是一脸迷茫。
金玉在牛津身边停下:“现在怎么办?”
“你指的是哪件事?”
“公司的事……你会离开吗?”
“离不离开已经没什么分别了。”牛津想到公司心情更加失落。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把大家聚在一起,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饼……员工股、上市、分红,每个人都在做梦,可没一个人真正尝到饼的味道。”
“如果不是我哥,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CEO不是我,换做其他任何人,金石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做。”
“你要想离开公司,我也走。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牛津的心里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他明白一个女人对他说这种话意味着什么。尤其当面前的女人还很漂亮时,这对意志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但最后牛津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我走之后公司就由你哥完全做主,你留在这里,机会可能更好,真的没必要再跟着我一起折腾。”
“我如果想要机会,早去金狮集团上班了……要不这样,你参加男神比赛,我做你的后援团吧。”
“我不会去的!”
“那弗洛伊德怎么办?他要被人砍手指头的啊?”
“参加比赛,我也不一定就能拿到奖金啊!”
面对危局,金玉成了思想工作者。想了想,她从另外一个角度鼓励牛津:“你有没想过以前融资为什么那么艰难……你是NOBODY!换句话说,就算你拿不了冠军,只要让大家知道牛津是谁!还知道牛津做过一个项目叫《吃不戒》,以后你的人生就不一样了,懂了伐?”
“靠脸蹭饭吃,我做不到!”
“丑人整天嚷嚷要别人不要在乎外表。你又不丑,干什么要上他们的当。”
这时候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八年前为牛津做手术的那个小路终于给他回了邮件。小路根据牛津的天才按钮启动情况,推测植入芯片可能与某些频率接近的移动设备发生了共振。牛津终于明白了。原来乐音不是他的天使,所有的原因也许只是乐音身上的某种移动电子设备。他与乐音四目相对,移动电子设备的刺激导致生物电的产生,3秒左右,生物芯片启动。
小路坚信基因增强就是人类的未来。所以他在美国做了植入手术,他大脑里的芯片比牛津的更先进,更强大。此刻的小路时而像精神病患者,时而像天才,每天受到的折磨远远超过牛津。因为他采集的基因样本来自美国人,不仅有性格基因冲突,还有文化基因冲突。
一夜未眠。牛津做出决定——参加比赛。因为他要接近乐音,找出启动天才按钮的移动设备。收到他参加男神比赛的决定,金玉兴奋地冲向弗洛伊德的卧室。
弗洛伊德一脸苦相:“我说了我想静静。”
金玉故意拉下脸:“静静是谁……不在这儿吧。起来!”
弗洛伊德被迫起身:“去哪儿啊?”
金玉没有回答,她不由分说拉着弗洛伊德走出卧室。
牛津心情平静了许多。他站在楼道,地上放着一桶白石灰浆,手里举着滚筒刷着墙。欠债还钱砍手指头的字样依稀可辨。
金玉递给弗洛伊德一根滚筒:“呐,开工吧。”
三人并排刷着白石灰浆,弗洛伊德一脸不情愿。
金玉奚落:“明明是你欠别人钱!看你绷那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欠你钱呢。”
“以前大家都觉得欠钱的是大爷,现在我不这样想了……一想都觉得手指头痛。”
牛津安慰:“钱的事暂时先不用担心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弗洛伊德精神一振:“怎么解决?”
“参加比赛啊,你不是说过我拥有男神的五大元素吗?”
弗洛伊德摇头。
金玉一脸疑惑:“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支持他的吗?”
弗洛伊德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没注意主办方是追梦公司!有乐音在,他拿不到冠军!”
“有我在,他一定能拿冠军!”金玉坚持。
“乐音把公司股份转让给金石,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她不想看到牛津!所以,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零!”
“我已经决定了!”牛津坚持,他必须要通过这个比赛接近乐音。
“为什么要做这些没希望的事情?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想想别的办法。”弗洛伊德强烈反对。
牛津没有回应弗洛伊德。他用力地刷着墙,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不是又因为乐音吧?”弗洛伊德追问。
金玉紧张地看着牛津,她很想知道,乐音在牛津的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
“是!”牛津回答得很干脆。
金玉闭上眼睛,滚筒在墙上用力地猛推。
“我就知道,你为她可以不惜一切!”弗洛伊德抱怨。
“错!我去参加比赛,是因为……她是打开天才按钮的钥匙。”牛津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弗洛伊德几乎疯了:“我的手指头都就没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现在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认真,可你就是不愿意相信真话!”
金玉不解地问:“天才按钮是什么?”
弗洛伊德不屑一顾:“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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