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总！”
“访谈时间是十点，出发吧。”乐音说着上了商务车。
花本草有些犹豫：“能不能稍微等一下，还差两个人。”
“哪两个？”
“牛津跟金石。”
“嗯，正好我有点事问你。我看了视频，发现观众骂我们骂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山洞那天晚上，牛津用了太多夸张的镜头。其实适当地修饰一下我不反对，稍微夸张一点也能接受。但这毕竟是一个节目，不是武侠片，这一段确实有点过分了！”
花本草一脸委屈：“乐总，这事我还一直想问你呢？那段视频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说真话，依我们的直播技术那段特技根本做不出来，除非是事先做好的。”
乐音有些意外：“你是说有人先录好了那一段，然后替换了内容！”
花本草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大了……五步蛇、七叶一枝花这些大概都是有预谋的！”
“你是说牛津先放蛇，然后再救人，然后又用准备好的特技替换了直播内容？是吗？”
“我是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没有证据表明这就是牛津干的！”
乐音陷入沉思。牛津真的会这么干吗？
牛津接到了天尚集团秘书处的电话，乐老板想见他。牛津赶到董事长办公室，直到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董事长也没有出现。牛津不时地看表，有些坐卧不安。站起来，一转头看到柜子里放着一张乐老板跟乐音一起滑雪的照片。他拿起相框，仔细地端详着年轻时的乐音。
乐老板进来：“那是我跟乐音去瑞士滑雪，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拍的，那年她还在读大四。”
牛津赶忙放下相框：“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临时开了个小会，让你久等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嗯，知道！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您。”
“可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牛津有些意外：“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一直都有看你们的节目。上一期播出后，你成了知名度最高的选手。现在在中国，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你吧。别站着，我们坐着说。”
牛津坐下，偷偷地扫了一眼表。
乐老板敏感地捕捉到牛津的小动作：“哦，差点忘了，你们过一会还要参加一个电视访谈。那，我们长话短说。”
“嗯！”
“天尚集团这么大，你知道我是靠什么来治理它的吗？”
“规章制度？”
“没错，就是规则。小到一个公司，大到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能有序的运转下去，靠的就是规则两个字。人都是在规则之下行事的，有了规则，人跟人就有了区别。拿我们天尚集团来说，在这栋大厦里，最下面是公司最底层的员工，再往上，是公司行政、人力部门，再上面则是财务、营销等更重要的部门，一直到这儿，是董事长办公室，也就是整个大厦的最高层。”
“我不明白董事长您的意思。”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每个人都得认清自己的位置。认清后，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那就叫符合规则。”
牛津心中一紧，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乐老板的意图：“董事长有话不如直说。”
“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个人，是天文馆，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你跟乐音的事，我也都知道。不管你们之间有过什么，还是正有着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可能。我是个讲规则的人，两个不同地位的人，硬要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难受，甚至是彼此伤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但不同意您的观点。自由，这就是我理解的唯一规则。对不起，我时间就要到了，先走了。”
牛津站起身。
“对了……你对蛇很有研究吗？”
“没有！怎么了？”
“我很好奇，乐音受伤的时候，你只看了一眼伤口就能判断出是什么蛇咬的，怎么做到的？”
“有些事情我很难一言两语解释清楚……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乐老板伸出手，准备跟牛津握手：“年轻人，聪明是好事，但心术一定要正！”
牛津突然眉毛微微抽搐，瞳孔收缩，愤怒瞬间化成了一团火沿着神经冲向大脑。真理牛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他强行克制住怒火，看也不看乐老板伸出的手，一转身走了出去。
乐音匆匆赶到，看到牛津连忙迎了上去：“你果然在这儿！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牛津深情地看着乐音，离开这里之前他想给乐音一个微笑，但动作却根本不听使唤。眼前的乐音被像素化，像不稳定的电脑屏幕不停在闪动。他一阵眩晕，头脑发胀，赶忙用手捂住眼睛。
乐音犹豫了一下，上前伸手欲搀扶牛津：“你没事吧？”
牛津伸出手掌阻拦：“不要过来！”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碰我！”
乐音莫名其妙地看着牛津，欲言又止。
“对不起。”牛津在完全失控前快步冲进洗手间。
水龙头哗哗流着，牛津双手不停捧水往脸上浇着。他慢慢抬起头，镜子中的自己像是不稳定的电脑屏幕，颤动几次之后终于恢复稳定。
金石的车刚刚停在追梦资本楼下，手机便响起来。他扫一眼来电显示，看到白洁的名字立即挂断电话。下了车没走两步，白洁的微信又来了：“中午12点时光咖啡馆见，我有话对你说，如果你不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金石没有回白洁，他收起手机，上了大巴。
牛津赶在车门关闭之前跑上车，向所有人说句“对不起”后随便找个空位坐了下去。
金石看着牛津的背影，眼睛盯着他的右太阳穴的位置。他很想看看，埋藏着芯片的脑袋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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