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游客，大部分人最痛苦的就是不自由，想看的景点没时间仔细看，不想看的景点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拖时间。所以，我设计了A、B、C三条线路，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而我就通过APP在线讲解。如果大家有疑问，我也可以随时回答每个人的问题。现在请拿出手机，跟我一起共享E食神APP，开启一段说走就走的旅程！”
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拿出了手机。
牛津的虚拟意识空间。凹凸台上，小丑牛站在中间，一边看着上空的大屏幕映象一边眉飞色舞地解说。
原始牛、科学牛、食神牛、娘娘牛，甚至还有真理牛一人抱着一根晶体管，个个神情紧张，等待着幽灵的出现。
现实世界中，牛津似乎走了一下神：“哦……喜欢COSPLAY的走A线路，喜欢文化的走B线路，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快快乐乐过一天的就走C线路。来吧，今天我要给大家一个终生难忘的快乐之旅！”牛津说着突然一把拉出了话筒线，将输出端口连上手机，唱了起来。“有一群向西归鸟，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
凉亭里一群“游客”或站或坐，混在游客之中的武真勇正在为大家发着红包，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金石快步赶来：“大家好，我叫……”
游客阿姨笑着打断金石：“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你是金石，电视上看到过你，我孙女可喜欢你了，说一定要嫁给你。”
“是吗，谢谢。”
“你最近不是还宣布订婚了吗，我孙女看后伤心了好几天呢。”
一个男游客好奇：“阿姨，你孙女大多了？”
“不小了，六岁半了。”
众人哄堂大笑。
乐音手拿着电话在僻静的小巷里来回徘徊。四下无人，只有路边两个抽烟的“无业游民”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电话响了，乐音接通后只“嗯”了一声便挂掉电话。
牛津如期出现在巷子口，他看着手机的地图定位，对着肩上的话筒眉飞色舞：“A线你们现在已经到了皇宫。想当宫女？还是太监？由你们自己做主，因为你们真正的身份是皇帝。现在我们回到B线，哇，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著名的华清池到了，文人墨客们请尽情感怀吧。C线，恭喜，你们有口福了！如果现在你们没有鼻炎的话，深吸一口气就可以闻到一股臭味，臭吗？真的臭吗？向左转，天下闻名的臭豆腐就近在眼前！”
“救命啊！”乐音的呼救声传了过来。
牛津转过头。眼看两个男子挟持着乐音走向一辆厢式货车，他一转身追上去，在奔跑之中还不忘对着话筒直播：“……ABC线路的驴友们，恭喜你们，你们自由了！喜欢冒险的朋友，可以到D线来，你们的福利到了！”
金石带着队，心里还惦记着牛津。平板上的红点显示两人始终保持着大约50米的直线距离。呼救声传进金石耳朵的同时，红点也突然偏离方向。
两个无业游民将乐音推进货车，关上了门。
牛津赶到时，车已经启动。一抬头，看见旁边有一个斜坡，他加速几步跑上斜坡，奋力一跃，双手抓住了厢门的把手。
一个身穿唐朝大将军服骑着战马的游客正耀武扬威时。金石赶到，一把将他拉下马。
车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牛津摇摇晃晃，一只手抓住把手，另一只手准备打开车门。“咣”一下，他的身体撞在棱角上，半天喘不过气：“今……天……最刺激的线路原来是D线，各位驴友，希望你们……喜欢这个福利。”
“咣”，牛津的腰又被撞了一下，他忍着痛憋着气反而顺势一用力打开了车门。牛津一扭身跳入车厢。
车门“咔”的一下关上。车内一片漆黑，牛津一边向前摸索一边喊着乐音的名字。
“咔嗒”，一道光线直刺牛津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牛津的眼睛才恢复正常。面前轻纱飞舞，不远处是一具红色的大沙发。乐音一身短裙，侧躺在沙发上，双腿交错的同时，装作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
乐音的动作并不熟练，尽管Sophia曾经给她做过无数遍示范。此刻，她的脑海里响起的也是Sophia的教诲。“如果连一个男人的下半身都吸引不了，那么这个男人就可以从你的恋爱词典里Delete了！”
牛津望着乐音依然是满脸笑容：“哦，你被人下药了吗？”
乐音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睛一眨，状若放电。这就是Sophia的独门招数——迷离杀。紧接着，她又在沙发上扭动几下：“……不累吗？要不，坐下来歇一会？”
“哇，原来绑架是你自己安排的？有创意！”
准备这些环节，乐音花费了不少功夫，但牛津偏偏不解风情。乐音忍住焦躁按了一下遥控器。音乐一响，她拉着牛津跳起了探戈。
牛津欢乐依旧，他上蹿下跳。空间越狭窄，他跳得越快乐。
车突然一摇晃。乐音身子一斜，手一伸，牛津的上衣瞬间被撕开。她随手将牛津身上的布片一甩：“你喜欢我，还不承认吗？”
牛津哈哈一笑：“喜欢不喜欢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会在一起！”
车再一次摇晃，两人一齐倒向乐音一侧。
牛津身体一扭，以自己的身体充当了气垫，乐音全身的重量毫不客气地砸在他的身上：“啊，爽！”
“认真点，这些天，你都是在故意疏远我，对吗？”乐音坚持自己的最初判断。
“no！”
“你今天愿意放弃比赛来救我，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好吧，我假装没有听到你之前的答案……我再问你一遍……”
“你要真想问，那我一次多回答几遍吧……No，no，no，no，no，no，no，no，no，no，no，nothere"snolimit！no，no，no，no，no，no，no，no，no，no，no，nothere"snolimit！”牛津说着唱了起来。
“闭嘴！”乐音抓狂地叫了一声，爬起身：“……好吧，反正今天你不说实话，就别想出去。”
金石的马越追越近，在一条小路口他突然一个斜插冲到货车前面。“吱”一声，货车陡然停住。
牛津与乐音两人刚爬起来，又一起摔倒。乐音摔在沙发上，而牛津正好趴在了乐音身上。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金石不相信地看着衣衫褴褛的牛津以及性感火辣的乐音：“发生什么事了？”
牛津笑着跳起来：“这么明显的事看不出来吗？我是不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金石一拳打向牛津。
“砰”一拳，牛津倒在地上，他依然开心地笑着。嘴对着肩上话筒，突然换成了低沉的男中音：“D频道直播结束，ABC频道的朋友们，你们还好吗？”
“好！”牛津腰间的大喇叭里传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告诉我，这是不是你们终生难忘的一次旅行？”
“是！”大喇叭里再次传出了附和声。
乐音惊讶地看着牛津：“你在直播？”
牛津躺在地上依然笑容满面：“怎么，不喜欢吗？”
跟拍金石、牛津的摄影扛着机器跑了过来。乐音脸红耳热，她跳下车厢裹紧衣服跑了出去。金石强忍怒火收起拳头，牛津大笑着对摄像机做了个鬼脸。
牛津的虚拟意识空间。原始牛、科学牛、食神牛、娘娘牛、真理牛在凹凸台上围成一圈。小丑牛站在中间望着上空的映象笑了半天，他突然收起笑容，忐忑地转过头：“你们觉得，他还会来吗？”
食神牛摇摇头，有些气馁：“敌暗我明，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我觉得主动出击才是正路！”
真理牛冷笑：“向哪儿出击……不确定病毒的位置，一旦贸然出击，只能会被他各个击破！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只有在这样的开放地带才能发挥出我们的优势。”
原始牛不甘心：“我觉得，最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编一个病毒专杀工具！”
科学牛摇头：“我们连病毒样本都弄不到，怎么杀？”
原始牛想了想：“可不可以先设计一个病毒隔离箱，然后再找机会搜集样本？”
科学牛沉吟：“嗯，可以试一试……不过我的工具都在实验室！”
小丑牛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宁静：“要不，我们趁这时候去一趟！快去快回！”
大家的心都动了。一群人刚走下凹凸台，一声轻微的呻吟便幽幽地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娘娘牛顿时僵在原地，他过了好久才敢转头：“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
科学牛摸出0和1的代码紧紧地捏在手里。他张望半天，没有任何发现：“没声音了！我们走吧！”
刚走了两步，第二声呻吟又冒了出来。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但停下来之后，广场上顿时恢复了死寂的状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原始牛望了一眼实验室：“我们速度快的话，应该能赶到实验室的！”
真理牛认同了原始牛的判断：“好！我数到三的时候大家一起跑……一，二……”
还没数到三，空中便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娘娘牛跑了两步发现大家都还在原地，他也停下了，紧张不安地望向天空：“黑……黑云！”
小丑牛望向广场周围，声音有些颤抖：“起雾了！”
食神牛变成了结巴：“来……来了，他来了！”
科学牛叫道：“快……围成一圈！”
众人围成一圈，小丑牛守在中间。乌云越来越近，呻吟声时断时续，迷雾越来越浓，头晕，恶心，无力，众人眼前的映象开始扭曲。
原始牛突然一声狂吼，晶体管冒出了一串串电火花。随着吼声的越来越强，电火花撞击在一起，一道特斯拉闪电出现在众人的周围。
乌云与迷雾越来越浓，但都被阻挡在特斯拉闪电之外。整个黑白城，这里成了唯一的一块净土。
小丑牛突然一声惊叫。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千万条蠕虫缠住了他的脚，蠕虫沿着他的腿飞快地往上爬，一只只透过他的毛孔钻进了身体。
原始牛一声狂吼。大家一起转身，将特斯拉闪电射向地上的蠕虫。
蠕虫断裂，发出一阵阵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哭喊声。不久，蠕虫终于从地面上消失了，乌云消退，迷雾飘散。但小丑牛的脸却在渐渐发黑，身体在慢慢变大。
真理牛摸出一支箭对准小丑牛的心脏射了过去，小丑牛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原始牛抓住真理牛的领口：“你在干什么？”
真理牛冷笑一声：“你没看到，他已经中了病毒吗？”
原始牛眼看着小丑牛化成碎片，最后只剩下一滴血。他强忍眼泪，愤怒地瞪了一眼真理牛。
真理牛冷笑：“不管你怎么婆婆妈妈，病毒还是会来……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死的会是谁？”
现实世界。一队又一队游客在男神的带领下回到广场。
ABC三条线路的游客队伍汇合在一起，等待着牛津的到来。但牛津听着不断传来的呼叫声，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沿着城墙，越走越远。
金石率领游客队伍到达午门，悄悄地看了看平板上的红点。此地距离牛津差不多已超过100米，他无奈地叹口气，手悄悄地摸到VV，关闭了电源。
牛津突然一震，他闭上了眼睛。眼睛重新睁开后，他一脸沉重，再没有了刚才的笑容。金融牛、小丑牛的接连死亡几乎让他窒息。
对讲机里传出二哈的声音：“牛津，你在哪儿……集合了！”
牛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比赛之中。环顾四周，在一杆被风卷起的大旗背后，他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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