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对自己被忽略已经习以为常：“失控了，能拿石头砸自己。看起来你自身的基因还不算差，至少是理智型的！”
牛津眼睛只顾盯着乐音，对弗洛伊德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反正我的Y基因早就决定了你不喜欢看见我！”弗洛伊德起身走出病房。
乐音握起牛津的手：“芯片在哪里？”
牛津侧过头，把右太阳穴露出来：“看到了吗？”
乐音拨开牛津的头发：“嗯……”
“凸出的那个位置下面就是芯片。至于那些基因我也没办法说出具体的位置，他们跟我已经合为一体，完全分不开了！”
“后悔吗？”
“不后悔！”
“副作用这么严重，你还不后悔？”
“你知道我是个普通人。家境普通，学校普通，智商普通。如果没有转基因，我可能会一直普通下去。但现在，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这种体验我觉得拿什么去换都是值得的！”
乐音一阵心酸，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这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来电显示是金石。
“对不起！”乐音松开牛津，拿起电话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告诉我，让我帮你！”
“你帮不到我的……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乐音！”
乐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天亮。金玉扶着牛津走进花园。牛津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草坪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时候米总走进医院：“好点了吗？”
“米总！”牛津连忙站起来。
“没事，坐！”
“对不起……风投界又多了一个笑话！”
“……笑话？神话？疯子？天才？现在我也分不清了，哎……赔偿的事我已经处理了！等你出院了我再约投资人吃个饭，把融资的事赶快定了！”
牛津站起来：“我没事，现在就可以出院啊！”
金玉着急：“不能！你现在都没有查清楚是怎么病……怎么出院啊？”
牛津苦笑：“查不出来的，是芯片和基因共同引发的问题！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我想尽快成功，越快越好！”
米总想了想还有些担心：“那情绪呢？能控制住吗？”
牛津咬着牙，点了点头：“能！我保证！”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包间，同样的人，只是先后顺序不同。牛津与米总早就坐在了桌前。
米总看了看表，叹口气：“大概是不会来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张董事长带着秘书走进来，米总赶忙笑着迎上去。
“张董！就知道张董是有大胸怀的人，肯定会来……上次的事，是个误会。这次，我们向您赔罪。”米总说着用手臂悄悄地蹭了蹭牛津。
牛津深深地鞠一躬：“张董，上次是我不懂规矩。现在向您说声对不起，请您不要介意。”
张董事长看着牛津不停地点头：“昨天我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疯子大闹创业项目会场，我特意看了一下那个人，原来就是你啊……牛津！看你那么疯癫的样子，感情那天你还是给我留了面子的！”
“不好意思，我的记录上又多了一桩丑闻！”
“我不是教训你！我做矿业的时候，人家还骂我是狼呢……但是，脾气归脾气，生意是生意。我不懂你们互联网圈子里的规矩，但想跟我做生意，那就得照我的规矩来。服务员，上酒。”
服务员端来一个托盘，托盘放着一瓶白酒9个酒杯。
张董事长端起白酒把九个酒杯全部倒满：“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里子。这里有九杯酒，一杯酒一千万，总共九千万。你喝了这酒，这九千万我就投给你。怎么样，很公平吧？”
米总有点担心地看一眼牛津：“张董，还没上菜呢，怎么就先喝上了。”
张董事长极为武断：“你别管。”
牛津一脸冷静，他突然端起酒杯，一口一杯，九杯杯杯见底。
张董事长甚为满意：“好，爽快……我没看错你！来，上合同！”
秘书拿合同的时候，牛津拿着酒瓶开始往杯子里倒第二轮酒。张董事长一把按住牛津的手。
“年轻人，其实喝酒不喝酒没所谓……我只是想提醒你尊重前辈！你知错能改让我很欣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啊！”
牛津与米总都有些意外。
米总笑道：“选拔人才手段的招数见过很多，但没一个像张董这样炉火纯青！”
张董事长大笑：“我知道你是在拍我马屁！不过还是挺舒服……来吧，接着喝，随意！”
弗洛伊德一直守候在餐厅外面，他心神不宁，不停地看着手表。直到很晚，米总才扶着牛津走了出来。走到半路，牛津突然向前一扑，扶着栏杆吐了起来。
弗洛伊德连忙下车：“都喝成这样了……米总，这事到底算谈成了吗？”
“快……快扶他上车，我也不行了。”
弗洛伊德扶着牛津，米总的司机也连忙赶过来，四个人晃晃悠悠分别上车。
弗洛伊德一直把车开到百味园。出了电梯，喘着粗气将牛津拖到门口，手伸进牛津的衣服里去摸钥匙。
乐音走出电梯，弗洛伊德一回头，扶着牛津的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咚”一声，牛津摔倒在地上。弗洛伊德索性在他身上摸了个透，摸到了很多不该摸的东西，就是没有摸到钥匙。
乐音看一眼牛津，开门进了房间。
“钥匙到底在哪儿？”弗洛伊德着急。
“……口……袋。”
“哎……不会是掉车上了吧？靠！你在这儿等我，我下去拿钥匙，马上！”
弗洛伊德把牛津扶起来，重心调整好。眼看着他站稳了，但刚一松手，他又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再次扶起，再一松手，再次滑下。
乐音靠在门上。听到门外“噗噗通通”一声接一声，她的大脑里响起两个声音，感情在呼吁她打开门，但理智又在阻止她不要以身犯险。
弗洛伊德最后放弃了，他任由牛津坐在地上，转身准备下楼。
乐音打开门，心痛地看一眼牛津，不过嘴里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能不能把他放倒在地上，摔下来声音也轻一点，免得影响别人！”
弗洛伊德每次看到乐音都紧张：“乐……乐小姐，我能不能把他放在你那儿寄存一会儿！”
乐音没说话，她犹豫一会儿，转身进了门。
弗洛伊德连忙扶起牛津跟了进去。扶着牛津站在客厅中间，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把他放在哪儿。
乐音在厨房倒着白开水，用余光看了一眼：“沙发。”
弗洛伊德得到命令将牛津往沙发上一丢：“谢谢啊，那什么，我这就去取钥匙去，很快就回来。”
“五分钟，五分钟以后，我就把他丢出去。”
“五分钟，保证！”弗洛伊德快步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乐音终于不再掩饰，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蹲在沙发前。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牛津：“喂，你没事吧？”
牛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家？你不是去找金石了吗？干什么又回来找我？回你家去！”牛津说着推了一把乐音。
乐音一个踉跄，差点撞在墙上。
牛津连忙跳起来扶住乐音，手撑住墙勉强没倒下来：“……对不起，你没事吧……乐音……你知道吗，今天我融资成功了……九千万，九千万啊……很快我就能成功了，等我成功了，我来保护你。你等着，很快……”
牛津话没说完，又滑了下去。他倒在地上睡着了。
乐音看着牛津，满眼都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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