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许是地理位置发生大迁徙的缘故,他身子极其疲乏,整夜都在梦里。
男人站起身,解下旁边架子上的狐裘披在肩上,外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便随着风一同钻进他耳朵里。
有侍卫向丞相汇报道:“相爷,这是今日清晨在猎场附近找的一具女尸。”
只听得好似有什么重物被狠狠地抛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来。
秦御洌的手僵了僵,脸色发青,沉沉地掀开营帐的帘子走出去,白刺刺的强光一下子映在他那双饱含怒气的眸子里,他瞬间睁不开眼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方才看见那地上躺着的女尸正是他派来李换桃僵的郁郁,人皮面具并没有贴在脸上。
男人眉毛皱成一条线,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毅秦漠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
北祁萱率先看见秦御洌站在人群后面,喜滋滋地上前巴巴地拽着男人的衣角,声音甜腻腻的,“王爷,这可是你府上的婢女,为何会死在此处?”
一句话音刚落,只听见所有人都唏嘘一声,感情地上已经被冻僵的女尸是定王府上的婢女!
秦御洌拳头紧握,发出嘎嘣的声响来,他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本王也想知道。”
丞相笑眯眯地站在秦御洌的对面,说话客气而疏离,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出来淡淡的火药味。
“定王殿下,您府上的婢女是何原因要来此地呢?”
秦御洌抬头嘴角上扬,眼里是嗜血的光芒,丞相便下意识向后倒退了两步,“殿下,臣失言了。”
男人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瞥了丞相一眼,淡淡地说道:“尸体处理掉,此事不可声张。”
接着他转过头向着隔壁的营帐看过去,夏云初已经被人装进了囚车里,她光洁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磕了一道疤,触目惊心。
白色的纱巾遮住了她的脸,见他的视线落过去,女子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秦御洌收回视线,负手而立,冷声道:“今日狩猎是如何安排的?”
丞相一脸欣喜,赶紧凑上前回答,他等的可就是秦御洌这句话!
“回殿下,老臣认为,北境的皇子公主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技术定然非一般人可比,不如和次辅大人与御林军副统领一组比赛,谁射在猎物身上的箭矢最多谁赢。”
末了,丞相转身挑衅地看了一眼夏中豪和夏初阳,得意洋洋地说道:“听说次辅大人和御林军副统领的骑射技术都是上成,可别给我们大雍丢脸啊!”
夏中豪胸腔里憋着一口气,面上还是笑的心无旁骛,牙齿咬着牙齿应了一声,“好。”
秦御洌面无表情,“然后呢?”
“卫小侯爷与殿下您一组,小侯爷骑技不精,但是涉猎技术甚好,只需要和殿下您好好配合,赢西藩自然不在话下?”
感情丞相这只老狐狸是故意的,他认识西藩新皇西钹铭的事恐怕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次不过是顺理成章给了他们短兵相接的理由罢了。
秦御洌没有说话,明摆着意思就是丞相继续说下去,“还有东临与南刹,我与贵妃娘娘上阵。”
北祁萱听完之后有点失落,看了贵妃和丞相一眼,近乎撒娇,“为什么不把我和殿下分到一组!”
秦御洌冷哼一声,头脑简单自然想不到原因了!
丞相干咳一声,并不想回答北祁萱的问题,此时北祁营喊了北祁萱一句,“祁萱,不得无礼!”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南渊陵大摇大摆地上前,瞅了丞相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屑,“我昨日已经与定王比试过了,你们这群庸人并非我的对手,你和贵妃娘娘留着与东临比试吧!”
说罢他便甩了甩衣袖骑着马就撤离了现场,北祁萱撇嘴,虽然秦御洌已经把话挑明了,但是她并不打算放弃。
她气鼓鼓地站到了夏中豪和夏初阳的面前,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双手抱拳,明眸善睐,“次辅大人,御林军副统领,承让了!”
北祁营就站在北祁萱的旁边,一同礼貌地向夏中豪点了点头。
丞相好似忘记了什么,急切地凑过来对他们说道:“冬猎场的界限就是边上的干草划分出来了,超了界限也算输。”
秦御洌耳朵随着丞相说这句话而动了动,干草?
难过昨天路上的时候,大风凛冽,吹到人面前匆匆又落进雪里的东西是干草……他昨日大意了。
见秦御洌不做声,丞相故意又问了一句,“殿下可还有什么事?”
秦御洌用余光看了后面囚车最后一眼,双手慢慢放下来,声音里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肯定,“第一组本王先来。”
很显然丞相没有料到秦御洌出其不意竟然想第一组去猎杀夏云初。
不过也好,早死他早放心。
西钹铭靠在营帐的位置,手里研究着一根枯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以,第一组。”
北祁萱仰着脖子靠近秦御洌,双眼湿漉漉的,尽是舍不得和担忧,“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娶我。”
秦御洌想,自己要是此刻在喝水的话,指不定绷不住,一口喷出去。
自从北祁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每天都能做一箩筐打破原则的事。
要不是看在她是北境公主的份上,以他的行事作风和毒辣的嘴,一定让北祁萱哭都没地儿去哭。
侍卫拿来了一件护盾递给秦御洌,男人扫了一眼,本想拒绝,西钹铭看穿了他的意思,劝了一句:“不要嫌多,总会有用。”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高估了自己,万一发生不可估量的意外了呢?
秦御洌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耳朵动了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由远及近的脚踩在雪里的声音,有人靠近狩猎场!
他猛然间转身,视线远远地看过去,一身玄色衣衫一身白色衣衫的秦毅秦漠,一瘸一拐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拖着一个人,不知死活,在白色的冰天雪地里划开一条血道……
仔细看过去,秦漠的左胳膊好像受伤了,滴滴答答地落着细小的血珠,在白色晶莹剔透的雪上面开出一朵殷红色的花来。
秦御洌喉咙滑动,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悉数爆起来,想说话却发现整个嘴都涩涩的,发不出声音来,任由自己的心腹与他隔了很远,他们慢慢靠近他。
丞相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秦毅和秦漠,多嘴道:“定王殿下,那两位可是你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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