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殷乘风笑着挥了挥手。
命人给殷乘风准备好早膳,离湮又悄悄对寒梅说道:“寒梅,你去昭文殿打听一下,刚才王回到昭文殿发生了什么事。”
寒梅点点头:“是,公子。”
早膳的糕点与炖品端上来了,离湮贴心地喂给殷乘风吃下。望着离湮美丽乖巧的模样,殷乘风叹息道:“如此懂事乖巧的女子,却为何还会被人嫉恨,人心如此,实在令人想不通。”
“王,你又发什么感慨啦?”离湮甜甜笑着,“难不成,有人在王的面前说凤止的坏话了不成?”
殷乘风充满爱意地轻抚离湮的秀发:“纵是谁来说凤止的坏话,我也是不会听信的。”
离湮开心地投入殷乘风的怀抱:“王,你待凤止真是太好了!”
殷乘风搂紧离湮:“这是我欠你的,凤止。”
离湮含泪道:“王不欠凤止什么,凤止如今是真心实意地爱着王、愿意与王厮守,凤止都是真心的。”
殷乘风长叹一声:“我知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更会保护好凤止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寒梅回来了,见离湮与殷乘风依偎在一起,便没有上前打扰。离湮见寒梅已经回来,便命人撤去膳桌,仰脸朝殷乘风嫣然笑道:“王,过了今日,王便要每天上朝,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凤止了。不如今天我们到后花园里去赏荷花吧!听说时下荷花花开正盛,那场景一定很美吧?”
“好!”殷乘风笑着立起身来,“那今日咱们便赏荷花去!”
王宫的后花园里,有很大一片荷花池。此时果然花开正盛,阳光下,一枝枝盛开的红荷别样娇美。
殷乘风叹道:“多年来我忙于朝政,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后花园原来的荷花池竟然这么美!”
离湮依偎在殷乘风的怀里,俏皮地笑着:“心旷神怡了吧,王?”
殷乘风低头看了一眼偎在自己胸前的离湮,笑道:“赏着美景,又拥有美人在怀,这真是人生的至高境界啊!”
离湮掩嘴笑道:“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殷乘风笑。
离湮指得荷花池对岸的柳树,问:“王,你瞧那边,那两棵柳树中间,是什么?”
殷乘风望去,有些疑惑地问:“是一张网?”
离湮笑道:“王真聪明,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殷乘风哈哈大笑:“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聪明!不过,可能我还真不如凤止想像的那么聪明,只猜到了一半,却不知那张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离湮掩嘴笑道:“那是凤止命人编的一张网床,系在那两棵柳树中间,人可以躺在上面赏花赏月,还能吹着微风很是凉爽,所以凤止管那张吊床叫作云床。”
“云床?”殷乘风点头道:“不错,很好听的名字。”
“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请王一起过来云床上坐坐,既能赏月,又能赏荷花池的美景,还有凉爽的微风拂面,那该得多么惬意!”
“没关系,今天来也一样。”殷乘风轻抚离湮的秀发,叹道,“你很是有心,能得到你这样的女子,是我的福份呀!”
离湮掩嘴笑了:“王,这话应该是凤止说的才对吧?应该是凤止能得到王的宠爱,是凤止的福份。”
殷乘风哈哈大笑,揽过离湮道:“不,能得到凤止,也是本王的福份。”
荷花池边的柳树上,徐国的君王怀抱着绝美的少年静躺于结实的绳索系就的云床上,微风轻轻吹拂在两人的身上,两人的脸上满是恬静满足之情。
宿凤宫的宫人无不悄悄地在荷花池的岸这边,躲在一人之高的美人草后,望着对岸的乘风王与慕公子,议论纷纷,羡慕的、嘲笑的、嫉妒的,各种语气都有。
慕子羽与香怜与站在檐角下,远远望着对岸云床上离湮与殷乘风的身影,香怜用充满羡慕的语气叹道:“公子真的好有心啊!看,现在与公子在一起,王是多么的开心!”
慕子羽冷哼了一声,“是啊,公子很是用心,很会讨乘风王的欢心啊!瞧现在乘风王每日都与她粘在一起,连朝政都不管了,这简直是妲己再生,褒姒转世!”
“离湮姐姐说的妲己与褒妃……是什么人啊?”香怜疑惑地问。
慕子羽答道:“妲己与褒姒是两个惑国妖妃,她们把她们的国君迷得神魂颠倒,最终导致了整个王朝的灭亡。”
“那就不对了呀!”香怜说,“妲己和褒姒是女人,公子可是男人呀!”
香怜说得没错,此时的离湮穿着男装呢,不正是个男人么?
慕子羽笑,“对,公子是男人。”
“再说了,”香怜又说:“妲己和褒姒是惑国妖妃,公子不是呀!公子是被抢来的,他对王如此恭顺想来也是为了自保,这也怪不得他。”
慕子羽一愣,不由看了得香怜一眼,想不到这小婢年纪小小,心地倒也颇为善良,很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不过,慕子羽问:“是不是公子长得好看,你才会觉得这也怪不得他?”
“那当然不是!”香怜说,“香怜是想,公子身为男子,总不会心甘情愿成为王的……那个……那个吧?我总觉得,别看公子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他的心里一定是饱受煎熬、痛苦万分的。”
慕子羽说:“有你这么一个知音,公子一定很高兴。”
香怜听了,脸一红,低下头去,羞涩地绞着衣角,“公子才不会知道呢。”
“他会知道的。”慕子羽说。
香怜的脸仍是红红的,“像香怜这样身份卑微的小丫头,才没有机会接近公子呢。香怜心中不存这样的幻想。”
其实,香怜心中想,不存才怪。
她是多么的盼望着,能有机会跟公子多说一句话,哪怕就那么一句。
不过,香怜抬头看了慕子羽,此时慕子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甚是冰冷。
香怜不由有些疑惑,此前离湮姐姐对公子不是忠心耿耿吗,可如今说起公子她却为何没有半点热情?她与公子究竟闹了什么别扭,为什么她病好了却没有回到公子身边去侍候着,而是被分配去了茶水房?
不会是离湮姐姐与公子发生了什么事,被乘风王发现了,所以才贬斥了离湮姐姐?所以,此时离湮姐姐才不能在公子身边侍候着,所以,离湮姐姐看乘风王与公子的眼神才会如此冰冷?
何止冰冷,简直有些阴冷呢!
这么一想,香怜不由打了个寒噤。
不过,转念一想,香怜又觉得这不可能。这个离湮姐姐长得相貌平平,怎么可能讨得公子欢心,与公子发生什么关系?
更何况,倘若离湮姐姐真与公子发生了什么关系,那乘风王怎可能还留得离湮姐姐的命在,更不可能容她还继续留在宿凤宫了。
香怜回头望慕子羽时,慕子羽已然转身回茶水房去了。望着慕子羽的背影,香怜又觉得这个离湮姐姐甚是孤单可怜,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只感觉她很神秘,似乎有许多事是藏在心里,不肯说与人知。
寒梅在一旁给云床上的两人轻轻地扇着风,殷乘风在云床上睡着了,离湮飘然下地,寒梅便跟着离湮慢慢地走远了,走到荷花池的入口处,沿着台阶往荷花池里走。
这么远的距离,不管她们说什么,殷乘风也听不到了。
采了一朵荷花,不经意地拨弄着粉红色的花瓣,离湮轻声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寒梅说,“昭文殿的侍卫说,早晨乘风王到昭文殿去,准备命人草拟寻访炼丹奇人的告示,谁知却看到国相大人呈上的奏折,乘风王盛怒之下离开了昭文殿。”
“国相大人的奏折?都写了些什么内容?”离湮问。
寒梅微笑道:“正如公子计划的那般。昨日长乐王返回平阳之前,到国相府中见了国相大人一面,长乐王隐讳地说起他在前来益城途中听到关于乘风王与公子的传言,想必给了国相大人很大的触动。”
离湮满意地笑了:“所以,国相大人便上疏给乘风王了?”
“不,”说到这里,寒梅神秘地停了下来,笑道:“还有一件事公子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离湮疑惑地问。
“昨天晚上那些乐工与舞姬在宿凤宫中奏乐起舞,引起了王后与公主的注意,殷越公主闯进宿凤宫来辱骂公子,被王撵出去以后,殷越公主一气之下便离宫出走了!”
“离宫出走了?”离湮一愣,“那,后来找到了吗?她上哪儿去了?”
寒梅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听说时至今日殷越公主仍下落不明。王后深夜造访国相府,求国相大人相助,是以国相大人才会一早就上疏给乘风王,劝乘风王以朝政为重,远离酒色。”
“原来如此!”离湮点了点头。
想到殷越因为自己而下落不明,离湮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有些于心不忍地望向寒梅:“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寒梅?殷越公主不会有事吧?”
“怎么会地份呢,公子?”寒梅安慰道,“咱们昨天这般设计不正是为了要这样的效果吗?以殷越公主的身份,只要在他们的徐国境内,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公子不必为此自责和内疚。再说了,当初乘风王派兵攻打陈国,血洗陈国上下,鸡犬不留,如此残忍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与此相比,公子这样做又算得了什么呢?”
离湮看了寒梅一眼,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虽然当初乘风王派兵攻打陈国,血洗陈国上下,鸡犬不留,这样的行径很是残暴,可是,她并不是乘风王呀!
更何况,殷越是殷越,殷乘风是殷乘风,就算殷乘风是陈国的仇敌,可是殷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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