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朝堂上乘风王已经明确表示不同意杨大人的奏请?”
“正是。”
“而且,我也听说,乘风王阅览了杨大人呈上的奏折以后,颇为光火,所以,朝堂上才会断然否定了杨大人的进谏,不知杨大人对此有何想法?”
“娘娘的意思呢?娘娘希望老臣怎么做?”
张王后叹了口气,“杨大人莫要怪我干涉朝政,不过,依我看来,眼下慕子羽对于乘风王来说,恐怕已经重要过了朝纲国事,所以,如果想要乘风王处死慕子羽,恐怕是万难做到的。杨大人倒不如退让一步,放过慕子羽,只要王愿意将慕子羽遣出宫去,那么,慕子羽便危害不到徐国的江山社稷了,王或许会心痛一时,但总会振作起来,重要治理朝政。你觉得呢,杨大人?”
杨靖沉思了片刻,道:“娘娘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慕子羽对王的影响如此之大,可见他不是个普通人哪!若是放虎归山,恐怕会种下祸根。”
“与其像现在这样跟王争执不下,倒不如退让一步,这样一来,王也会感念杨大人的宽宏仁慈,也就更容易接受和采纳杨大人的谏言了,不是吗?”
“臣不敢当,真正宽宏仁慈的人非娘娘莫属哪!”杨靖道:“若是那慕子羽得知娘娘替他讲情,不知他是否会羞愧难当。”
张王后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那慕子羽。他尚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一切全然由不得自己,他,也是很无辜的。”
杨靖想了想:“好吧!既然娘娘如此仁慈,为臣也不便太过坚持。不过,也不能退让得太快,否则只怕王会得寸进尺。臣再联合其他同僚,再稍作斡旋,等到王快要精疲力竭之时,我等再作退让,如此一来,王为保慕子羽,说不定就会答应我们的请求了。”
“也好!”张王后欣慰地道,“那就多谢杨大人了!徐国多亏有杨大人这般为国为民、尽忠职守的忠臣,才能得以日益强大,我在此代乘风王谢过杨大人了!”
“哎呀,老臣可不敢当哪!娘娘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是臣子的本分,应该的,应该的!”
“那,我便告辞了。”
“臣,恭送娘娘!”
张王后回宫去了。
望着远去的凤辇,沈凤娇疑惑地问:“老爷,王后又到咱们家来做什么?是为了公主的事吗?”
杨靖默不作声,转身回府。
为了公主的事吗?
一旁的杨坎微蹙双眉,默默地望着张王后一行人远去的背影。
对于那个蛮横的公主,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更何况,她还有陷害慕婉晴的嫌疑。
婉晴公主何其无辜啊,在徐国的王宫里,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殷越她怎么就忍心将她置于死地呢?
如今,虽然乘风王将殷越赐婚给他,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愿意承认这门婚事。
那个刁蛮的公主,她怎会如此任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不辞而别吧,这不是捉难人吗?父亲已经派人四下寻访了,两天过去,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殷越她知道不知道这些人有多辛苦?
杨坎皱着眉,心中颇为不快。
此时的殷越已经出了益城,站在四通八达的驿道上,心中一片茫然。
离开了王宫,离开了益城,连珍珠都已经被她遣散回家了,此时,她已经不打算再回去了。
决计不能再回去了!
她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贪恋男色的父王,不想再回去看到慕子羽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想回去那个居然一点儿也不尊重她的驸马!
可是,她能到哪儿去?
天下之大,何处可以让她容身?
正茫然间,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很快便由远而近,来到了殷越的身旁。
身为公主,谁敢冲撞于她?因此,殷越站在驿道中央,不闪不避。一队人马冲了过来,生生地从殷越两旁避开,为首的是一个锦衣玉袍的少年,看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生得倒也不错,只是横眉怒目的,一看就不是善类。一旁的随众一个个穿背弓挎剑,马背上还挂着身上拖着竹箭的兔子与飞鸟,一看就是刚刚打猎归来的样子。
那少年勒住了马,扬起马鞭朝殷越骂道:“你这女人不要命了是吧?竟然敢大大咧咧地站在驿道中间不躲避,你就不怕被踏成肉泥?”
“好大的胆子!”殷越皱眉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霍!”一旁的人笑了,纷纷对那少年道:“少爷,这死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真是不知死活,要不就让她尝尝什么是被踏成肉泥的滋味吧!”
“等一等!”那少年看清了殷越的模样,惊奇道:“这荒野大路上,哪来这么俊俏的小妞?模样儿倒是挺喜人的!”
一旁的人立即猥邪地笑了起来:“少爷要是喜欢,不如带回去做少爷陪床丫头吧!”
少年哈哈大笑:“不错!这主意不错!小的们,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殷越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大胆刁民,你们敢!”
那少年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哟嚯!还是个小辣椒呀!本公子喜欢,喜欢!”
一旁的下人立即围了上来,就要来抓殷越,殷越慌忙退后,大叫道:“休得动手!你们若是敢动本公主,我父王要是知道了,定要抄你们全家,诛你们的九族!”
众人一愣,那少年也是怔了一怔,不过,立即又仰天狂笑起来:“好一个公主!那你说说,你是哪国的公主呀?一个公主怎么孤身一人站在这荒路上,你的随从呢?你的侍卫呢,公主?”
“我,我的人就在不远,很快就会过来的!”
“别装了,哪有那么多的公主呀?看你全身上下脏得跟个小乞丐一样,这世上还有乞丐一样的公主?”那少年得意地笑道,“行啦,小的们,带走!”
“不要,不要……”殷越惊慌地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众人一拥而上,其中一个解了腰带将殷越的双手捆绑起来,将殷越拖到那少年的面前,那少年一把将殷越提到了自己的马上,殷越挣扎着叫骂道:“你们敢绑驾本公主,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少年哈哈大笑:“公主,我好怕呀!你真是公主,我就给你当驸马,得了,你就不要恼了,你上哪儿找我这么文武双全的驸马去?”
旁边的人讨好地说:“少爷,今天出来打猎,还打了这么一个美人儿回去,这收获可真不小啊!”
那少年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可不是吗?哈哈,打道回府!”
扬鞭策马,一路疾驰。
殷越何曾被人这样横放在马背上过?那种颠簸的感觉,令她的腹中已是翻江倒海,浑身疼得真冒冷汗,哭,都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她一个堂堂的公主,不过一夕出走,如何这般倒霉,便被一个乡绅子弟掳了来做陪床丫头?
殷越双泪长流,晕倒在了马背上。
悠悠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睁眼看看这陌生的房间,竟是一个人也没有。“珍珠……”殷越勉强坐了起来,才唤了珍珠的名字,蓦然想起自己早已不在宫里,此时……
此时身在这陌生的房间,说不定就是那个强行掳走自己的纨绔少年家里吧?
顾不得浑身疼痛,殷越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怎么办?那人真要将自己抢来做陪床丫头么?
不,他休想!
她堂堂大徐国的公主,怎么可能给一个乡野子弟当什么陪床丫头!
公主……可是,自己不是已经离宫出走了吗?此处已远离益城境内,说她是公主,又有谁会承认?
再说了,她已经离宫出走了,这两日竟然都没有人来寻自己,难道说,父王与母后已经放弃了她,不要她了吗?
父王放弃了她也便罢了,可是母后不该不要她呀!定是母后要派人来寻,结果被父王阻止了,因为她擅闯宿凤宫,惊吓到了慕子羽那个贱人,惹怒了父王,所以父王才会对她弃而不问。
那么,她还算什么公主……
她不过是一只落了坡的凤凰。
俗话说,落坡的凤凰不如鸡……
殷越一阵伤心难过过后,环顾房间里的摆设,倒也像是个有钱人家的样子。只是,这人家再有钱,她也绝计不会给那个臭小子当什么陪床丫头!
突然想到,房间里既然一个人也没有,那自己为何不趁机逃脱?
殷越“腾”地站起身来,顾不得浑身肋骨都断裂了一般的疼痛,朝着房门就飞快地扑了过去。
把门打开,赫然发现门口守着四个挎着刀、佩着剑的精壮汉子!
难怪屋里没人,原来人在门口守着呀!
殷越目瞪口呆。
想趁其不备闯出去,奈何弱小女子哪里拼得过四个精壮的大汉?
只其中一个汉子抓住殷越的胳膊,就疼得殷越哇哇直叫,“放开我,放开我!”
那汉子问:“姑娘要上哪儿去?”
“放开我,放开我!”殷越大声叫唤起来。
那汉子将她推入屋里,说道:“少爷吩咐了,你哪儿也不能去!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吧!”
门又被重新关上了。
殷越呆了呆,完了!
逃不出去,怎么办?
殷越不死心,又悄悄推开窗户,别说窗户了,只要能逃出去,此时老鼠洞恐怕她都愿意去钻!
钻老鼠洞都比给那个乡野小子当陪床丫头要好!
可是推开窗,殷越呆住了。
窗外也有四个精壮的汉子把守?
见那四个汉子全都默默地瞪着她,殷越只得把窗户给关了起来。
屋子里,殷越急得直跺脚!
才出王宫两天,就遇上了这种事,她倒霉不倒霉呀?早知如此,她就不意气用事了,在王宫里好好的当自己的公主该多好!
可是,回想起自己怒闯宿凤宫时父王的反应,他竟然命侍卫将她拖出宿凤宫,天哪,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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