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喜看了看锁儿,果然去了。他悄悄地来到香怜住的小院,果然远远就听到了香怜欢喜地声音:“少主,多吃点啊!”
香怜姑娘总不会对着空气说这话吧?看来,少主是真的如锁儿所说,到香怜姑娘的屋里来一起吃饭来了!
这时候,宝儿出来了,叉着手朝着吴喜走了过来:“吴喜,你在这儿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谁鬼头鬼脑了,我在找武迪呢!”吴喜说着,转身走出院子。宝儿真是狗仗人势啊,怎么,香怜姑娘得宠了,她也了不得了?双手叉着腰,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锁儿从来就没对他这样过!
宝儿与吴喜的对话,屋里的慕子羽与香怜自然才听到了,香怜心里得意地想,好吧,吴喜来查看真相了,这就更好,可以证明少主真的在她这儿了!昨晚上听到暗室里的动静,离湮回去的哭了,这一回,她倒要看看离湮是什么反应!
“来,少主,多吃些!”香怜又给慕子羽夹菜,娇滴滴地说。
慕子羽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见吴喜回来了,锁儿问:“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吴喜沮丧地道:“奇怪了,少主那么喜欢离湮姑娘,怎么会突然跟香怜姑娘好了?”
锁儿鄙夷地说:“男人的心都善变,原来果然都是真的!”
“我的心可是很专情的!”吴喜连忙辩解说。
锁儿听了,脸一红:“你对谁专情了?”
吴喜的脸也红了:“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拉倒!我现在发愁的是,万一少主跟香怜姑娘的事被离湮姑娘知道了,那得多伤离湮姑娘的心呀!”
吴喜眨眨眼睛:“应该不会吧?我怎么觉得离湮姑娘怎么好像对少主并不曾用什么心。”
锁儿忿忿不平:“你懂什么!姑娘的心思只是藏在心里,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说完话,锁儿便转身要回去照顾离湮,一转头,却看到离湮正站在不远的身后,锁儿不由吓了一跳,紧张地望望吴喜,心想,也不知道刚才俩人的对话有没有被姑娘听去了?若是姑娘听到了,那……那……
吴喜也紧张起来,心想,怎么今天这么大意,离湮姑娘走到身后来了他竟然都没听到动静……
“姑娘……”锁儿低下头,发出低低的声音:“姑娘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呢!”
离湮微微一笑:“没事,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锁儿与吴喜对望了一眼,两人都觉得,以离湮姑娘的这表情来看,估计她是才刚出来,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吧?那就好!
锁儿松了一口气,走上去扶着离湮:“姑娘,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离湮笑了笑,“没事,我出来晒晒太阳。”
锁儿不由担心地望望吴喜,眼神哀哀的问:怎么办呢?
吴喜的眼神在说:我能怎么办呢?
锁儿担心,若是知道离湮姑娘在外面,万一宝儿那边厢出来炫耀可就麻烦了!宝儿的脾性锁儿还是很了解的,那姑娘有些仗势欺人……
人怕什么就来什么。锁儿正担着心,果然就见宝儿从院门进来了。
给离湮请了安,宝儿就对锁儿说:“瞧你们都好悠闲哦,跟着离湮姑娘晒太阳哪?”
“是啊,你难道不悠闲吗?”锁儿反问。
“我现在也挺悠闲的!”宝儿得意地说,“我家香怜姑娘跟少主在屋里,不用我侍候,我也就得闲了!”
说这话时,宝儿拿眼角去瞟离湮,却见离湮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脸上带着微笑,心中不由纳闷,昨晚从书房回去离湮姑娘不是还大哭了一场吗,怎么,今天听说少主在香怜姑娘的房里她却无动于衷?不会是她没听懂她的话吧?
本来听宝儿那样说时,锁儿还着急想去捂宝儿的嘴,锁儿这是什么意思呀?竟然在向离湮姑娘示威?
不过锁儿也用眼角瞟了一眼离湮,却见姑娘无动于衷,脸上还挂着微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就算难过,我家姑娘也不会当着你难过的,宝儿,别没事找事了!
锁儿想用眼神吓退宝儿,宝儿却丝毫也不吃她这一套,依旧笑着说:“看到少主待我家姑娘那么好,我都觉得好高兴哪!”
锁儿气得头顶就快冒烟了,吴喜在一旁紧张地望望锁儿,又紧张地望望离湮,心想,离湮姑娘不会受到刺激吧?
宝儿语气里的炫耀与示威,离湮如何听不出来呢。虽然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她脸上仍挂着微微的笑意。
“那不是挺好的吗?香怜对少主很是用心,如今他们俩人能在一起,那也是个大好的结局。”
宝儿显然料不到离湮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有些讶异,难道少主选择了香怜姑娘,离湮姑娘她就不吃醋、不嫉妒吗?要不然,她这平静与大方是在装出来的?
锁儿看不过去宝儿小人得势的嘴脸,扶着离湮说:“姑娘,我扶你回去吧,外面风太大了。”
吴喜也瞪了宝儿一眼,跟着锁儿与离湮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里,锁儿担心地看了看离湮:“姑娘会不会觉得无聊?要不然,锁儿把刺绣的活拿来,跟姑娘一起绣着玩儿?”
离湮笑了笑:“不了,我倒是乐得清闲,这午间躺一躺也很惬意呢。”
锁儿回头瞪了还守在门边的吴喜一眼,“你还在这干吗,姑娘要休息了。”
吴喜如梦初醒般,赶紧点头:“哦,是,是!”
退出离湮的房间,吴喜独自往自己的房间走。想着少主突然改变了目标,他感到甚是纳闷不解。之前少主不是一直心里牵挂离湮姑娘的吗?那可不是他的错觉呀,明明少主一直就在默默地关心着离湮姑娘,可如今却倒反而香怜姑娘在一起了,少主的心真是变幻莫测呀!
正好遇到武迪从香怜的院子里出来,武迪叫住吴喜:“上哪儿去?”
“我也回去躺一躺。”吴喜闷闷地说。
武迪见四下没人,便悄声问吴喜:“少主和香怜姑娘在一起了,离湮姑娘知道不?”
吴喜撇了撇:“当然知道!宝儿早就过来炫耀了!”
“那离湮姑娘是什么反应?”武迪忙问。
“你问这干吗?”吴喜警惕地问。
武迪说:“少主要我留意离湮姑娘的反应。”
吴喜一愣:“怎么,少主还在乎离湮姑娘的反应?”
武迪说:“我可不清楚。少主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事。”
吴喜没好气地说:“没反应!能有什么反应?”
“真没反应?”武迪不相信地问。
“不然呢?你以为会有什么反应?离湮姑娘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吴喜说着,生气地拨开武迪就走。武迪闷闷地道:“干吗给我脸色看,又不是我欺负了离湮姑娘……”
武迪将他从吴喜那儿问来的话悄悄地说给慕子羽听了,慕子羽一言不发,只是咬了咬牙,眼神跟冰块一样冷了下来。
好,既然她为他与香怜在一起而高兴,那他就成全她吧!
鸣翠山庄里,很快就充满了既和谐又极不和谐的气息。
慕子羽每天上午校场练兵,每天中午与香怜一起吃饭,下午在香怜的房里休息,晚上看书,香怜到他的房间里一起休息。两个人的感情空前的要好,可以说是如胶似漆;两个人的关系空前的亲近,可以说是难舍难分。
怎么会这样?锁儿和吴喜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此前,鸣翠山庄里人谁不知道少主心系离湮姑娘,可是怎么眨眼间,少主便舍弃了离湮姑娘,转而与香怜姑娘在一起了?
锁儿与吴喜都为离湮鸣不平,只有离湮自己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件事情。
每日跟锁儿学学女红,看看诗书,成了离湮生活的大部分内容。
午后,暖日洋洋。吴喜弄了一张竹椅让离湮坐靠在庭院里晒日光。
耀眼的日光刺得离湮的双目生疼,渐渐地便生了睡意。
才入了梦,似是梦到了梧桐谷,梦到了久违的母亲。母亲含着泪迎上来,待要将她抱在怀里,却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那似乎是香怜的声音。
香怜怎么会来到梧桐谷了?
离湮一阵惊惶四顾,寻找香怜的身影,赫然发现自己尚还身在鸣翠山庄,还差一些从竹椅上摔了下来。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原来她并没有回到梧桐谷,原来她还在鸣翠山庄!
突然从梦中醒来,离湮心中不免一阵伤感,身后又传来香怜清脆的笑声:“哟,姐姐好闲情呀,一个人在晒日头?”
原来梦里听到那香怜的笑声,是真的?
这时,锁儿匆匆跑了过来,警惕地护在离湮身旁。
身后,香怜带着宝儿走了过来,一步三摇,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香怜的脸,原本也算是很精致,很美。但挂着那得意的笑容,却似与她的美貌极不协调。
“姐姐好闲情呀,一个人在这里晒日头,不觉得孤单吗?”没听到离湮的答话,香怜又重复了一句。
见宝儿没有给离湮请安,锁儿便也不肯向香怜请安,两个小丫头中间的气氛显得剑拔驽张。
离湮微笑着点了点头:“还好,一个人也挺好的,清静。锁儿,去给香怜姑娘也端一张椅子来。”
锁儿说:“这样的椅子可是没有了,姑娘这张是独一无二的!”
香怜哈哈大笑:“无妨!我不稀罕别的什么。我手上也有独一无二的东西,那才是谁也比不上的。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坐,我还得好好侍候少主呢!”
锁儿自然知道香怜口中那独一无二的东西是指少主,心里恨恨的,竟敢将少主比作是东西,也不怕少主听见!还有什么“我要侍候少主呢”,这有多了不起啊,非得跟人炫耀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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