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依寒梅的吩咐,为离湮梳好了头发,换上了华丽的衣裳,打扮得妥妥贴贴。离湮心中有些忐忑,她与慕子羽疏离已久,若她向他示好,他会买帐吗?
所幸,慕子羽还是来了。
虽然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离湮从铜镜中看到慕子羽走进来的身影,心中一阵狂跳,连忙站起身来,低头行礼:“给少主请安。”
“寒梅说,你今晚要在漱玉宫宴请我?”
“是的,御宴已经摆好,请少主上座。”
两人在膳桌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离湮摒退锁儿,亲自给慕子羽斟酒。举起酒杯:“这第一杯酒,离湮要恭祝少主复国成功,愿陈国国富民强,繁荣昌盛。”
慕子羽将酒杯握在手里,满面狐疑地望着离湮:“这番好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也难得。不过,你不是一直反对我攻打益城吗?你不是一直很顾惜徐国吗?如今徐国被我灭亡,你怎会有心祝我复国成功?”
说到这里,慕子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莫非,你这酒里下了什么药,你要替殷老贼报仇雪恨?”
离湮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了第二杯,说道:“这第二杯酒,离湮要恭祝少主复仇成功,少主便可从此仇恨,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了!”
说着,离湮又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此时,离湮的脸上,已泛起微微的红晕。她又给自己斟了第三杯酒,举起酒杯来,凝望着慕子羽:“离湮都已经喝了两杯了,少主还担心这酒中有毒吗?”
慕子羽凝望着离湮良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我喝了。”他放下酒杯,“那你第三杯酒,又是什么说法?”
离湮举着第三杯酒,红着脸,说道:“从前,离湮不懂得少主的心意,白白辜负了那许多的大好时光,今日寒梅一番说解,离湮这才如同醍醐灌顶,幡然大悟。这第三杯酒,离湮想向少主求欢,求一夜良宵,求一夜鱼水恩爱。”
慕子羽一愣,离湮竟然主动向他求欢?
“你这是……何意?”他疑惑地问。
离湮红着脸:“少主不允吗?”
望着离湮难得的主动,慕子羽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向,不是在抗拒他、拒绝他、疏远他的吗?
“少主……不允吗?”
离湮有些忐忑地望着慕子羽。
慕子羽盯着离湮凝望了许久,许久,这才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来,既然如此,“过来。”
离湮立刻起身,红着脸来到慕子羽的身边。慕子羽一把将她拉入到自己的怀里,俯头凝望着离湮:“你莫不是想要伺机行刺我,为你的乘风王报仇?”
离湮一愣,心中颇觉委屈,怎么到了现在,他竟然还在怀疑她?想来,他对她的怀疑已经根深蒂固,不管她怎样做,都无法消除了吧?
“说说吧,你打算怎样为殷老贼报仇?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慕子羽捏着离湮的下巴,冷冷地问。
此时离湮好不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该答应寒梅的请求,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寒梅所请,她在他的心里的地位还没有寒梅想的这么重要!
离湮便要从慕子羽的怀里站起身,他不相信她,其实这才是他们俩人关系一直如此僵冷的原因,不是吗?
慕子羽哪里容得离湮起身,他一只手紧搂着离湮,一只手轻轻抚过离湮的脸庞,嘴角含着戏谑的轻笑:“送上门的猎物,我怎能轻易放过?你是第一次对我如此主动吧?所以,我怎能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呢?”
离湮一怔,慕子羽嘴角戏谑的笑意令她心寒,他,还是不相信她,是吗?
她的主动示好没能换得他的真心,却只会换来一场羞辱?
“放开我!”离湮低声说着,挣扎着要从慕子羽的怀中挣脱出来。
慕子羽笑道:“既然你主动求欢,我怎能不成全你?怎么,刚才不是你主动求欢吗?怎么现在又要我放开你?难道你后悔了吗?难道你不想为殷老贼报仇了吗?难道你们女人便是这么反复无常吗?”
离湮紧闭双唇,不肯答话,眼中饱含伤痛的泪水。
她应该清楚明白,他对她只有恨与怀疑,她与他的关系早已没有了修好的可能,可是她竟然还主动求他对她进行羞辱,她好傻!
离湮伤痛的眼神令慕子羽心中大痛,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动弹不得,他则居高临下,霸道地俯视着她,狠狠地道:“怎么,与我亲近便让你如此痛苦,令你深感羞辱吗?”
离湮仍是倔强地紧抿双唇,慕子羽恨道:“你刚刚还在向我求欢,现在却用这种眼神来表示你对我的抗拒?怎么,你是在戏弄我吗?”
离湮强行忍住心里的委屈,想到寒梅的话,她要帮慕子羽放弃这一腔执念,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君王!
离湮凝望着慕子羽的眼睛,他,只是恨她还想着乘风王,不是吗?
她伸出胳膊,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离湮只是委屈,为什么到了现在,少主还误会离湮,以为离湮心里想着乘风王呢?”
慕子羽一愣,她竟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在她温润如玉的胳膊搂住他的腰时,慕子羽的心不由微微地一阵颤栗。她竟然搂住了他?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她要麻痹他,然后伺机为殷乘风报仇?
他冷冷地望着她,好吧,她要报仇,他也不会逃避。他可以陪她玩下去。
想着,慕子羽将离湮狠狠一搂,使得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紧接着,他的唇便霸道地朝着她柔软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番霸道的强吻,慕子羽撕开了离湮的衣裳,就地滚倒在地毯上。离湮没有挣扎,只是含羞闭上了双眼。她愿意用行动来证明,他早有一天会明白的,她不会为乘风王报仇,她早已经将那三个月的记忆连同牵挂一起放下了。
见离湮没有挣扎,慕子羽有些疑惑地放开离湮:“怎么,为了报仇,你居然什么都能忍?”
他竟然……放开了她?
离湮疑惑地坐了起来,红着脸裹起自己的衣裳,慕子羽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少主你要去哪儿?”离湮连忙问。
慕子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离湮连忙说道:“少主是不是要到宿凤宫去?”
慕子羽回头看了离湮一眼,皱了皱眉。
“求少主放过殷祈!”
慕子羽缓缓地回过头来,脸色铁青:“原来这才是你主动求欢的最终目的?为了保护殷乘风的儿子,你竟然什么都愿意做?就像当年为了保护我,你可以委身给殷乘风一样?”
“我……”望着脸色铁青的慕子羽,离湮怔怔的。
慕子羽走到离湮面前,缓缓地蹲下身来,捏起离湮的下巴,脸色极其阴沉:“当年,为了保护我,你可以委身给殷乘风;如今,为了保护殷乘风的儿子,你又可以忍气吞声委身于你一向抗拒和讨厌的我,是吗?你的立场在哪里,离湮?你究竟是我的人,还是殷乘风的人?”
“我不是在保护殷祈,我是为了你,少主。”
“为了我?”慕子羽哈哈大笑,“既然是为了我,那就不要再做这些让我生气的事!不要再当你是一个神女,离湮。你不是神,你也已经不再是一只凤凰,不要把拯救苍生当成是你的责任,我不是殷乘风,我没有对别人的国家进行无缘无故的讨伐与征战;殷祈也不是我,他没有那么无辜!要怪,只能怪他有一个满身杀戮与血污的父亲,殷祈,他不过是在替父还债罢了!”
“少主,殷乘风已经死了,徐国也已灭亡,少主的仇已经报了,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求少主放了乘风王的后妃与子嗣!”
“放了他的后妃与子嗣?”慕子羽冷笑,“那当年我父王的后妃与子嗣呢?当年他血洗我陈国,将我陈国杀得鸡犬不留,难道那时我父王的后妃就该遭他屠杀,我父王的子嗣就该遭他凌辱吗?”
“可是,那已经过去了,殷乘风已经用他的命来抵偿了,少主!”
“过去了?”慕子羽哈哈大笑,“对于你来说,一切当然已经过去了,因为受到伤害的人不是你!可是对于我来说,那一切永远都过不去!殷乘风那个暴君,他的一条命,永远还不清他欠下的血债!”
他,果然是执念已深了!
离湮伤感地望着慕子羽:“眼下少主这样做,与殷乘风何异?殷乘风若是暴君,那少主难道又不是么?难道少主就愿意和殷乘风一样令人憎恨、在世间留下骂名么?”
慕子羽勃然大怒:“如何殷乘风做得的事,我就做不得?如何殷乘风坏事做绝,你仍对他念念不忘,而我做的事还不值他所做之事的十分之一,你便如此谴责于我?我为亲人与子民报仇有什么错,如何你便说我是暴君?好,我就是暴君,那又怎样?殷乘风对我做过什么样的事,我就是要统统地还到他的身上,还到他子女的身上,大典之后,我便将他的后妃与子女全部诛杀,我倒要看看,世人会怎样憎恨于我!”
说着,慕子羽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离湮含泪望着慕子羽远去的背影,她何曾对他有什么偏见呢,她不过是不愿意让他落到与殷乘风一样的下场罢了,为什么,他便不能明白她的心意?
锁儿与寒梅匆匆进来,见离湮跌坐在地,衣衫不整,两人赶紧将离湮扶起。寒梅担心地问:“你没什么事吧,离湮?我看到少主气冲冲地走了,赶紧进来看看,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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