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被云之晗以假死的名义偷带出安王府后她在山上带了一个多月,平日闲得发慌只能捣鼓那满屋子的药草,一个多月下来倒是对那些药学来了兴致,既是无事可做,学点医术也是可行的,日后无事时,也可以学学古人,来个悬壶济世什么的,也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对于她想习医的打算,安沐辰初始时是没意见,毕竟他自个也不是总有时间陪着她,她能找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忙活也能打发时间,况他本就神医后代,也算深谙医学之道,他亲自授予她,倒也是极温馨之事。
只是半年下来,安沐辰却对当初的决议懊恼不已,原因无非云倾倾一头扎进去后便出不来了,只要一沾上与药材有关的东西便将他这位夫婿忽略得彻底,常常一转身人已不见,寻了半天却好端端待在药房里研究那歧黄之术,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便是大半夜,也常常让他这名正言顺的夫婿独守空闺。
一次两次倒还好,但是若是天天如此,饶是脾气再好也免不了憋了一肚子怨气,偏偏一头扎进药材堆里的云倾倾神经比往日还要粗上许多,对着安沐辰那张日益阴沉的俊脸竟未有所觉,每天晚膳后依然自得其乐地扔下自个的夫婿,钻进药房里捣鼓药材去。
这日,匆匆扒了几口饭,云倾倾扬着月牙似的眼眸朝面无表情的安沐辰及一脸见怪不怪地望着她的安沐倩道了声“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后便放下了饭碗,拎起过长的裙角便急急地往药房奔去,完全没留意到安沐辰瞬间沉下来的俊脸。
“大哥,你那个……是不是没让大嫂满意啊?”看着云倾倾毫不留恋地再次抛下自家大哥,安沐倩愣愣地转过头望向安沐辰那张无丝毫表情的俊脸,沉吟着开口道,言辞间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安沐辰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清冷的黑眸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安沐倩神色一凛,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干笑着道,“那个……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天天被大嫂打入冷宫,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那个……真的不行了?”
“安沐倩……”冷眸扫过。
“……”安沐倩不甘不愿地小声辩解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大嫂说的。而且……你们都成婚半年了,大嫂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是你那个有问题……”
“明日便回宫,半年内不许踏进安王府半步。”
冷冷扔下这么一句话,安沐辰已将手中的筷子一把扔下,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而去。
安沐倩撅着嘴,想要跟上去瞧瞧是什么情况却又怕再次将安沐辰惹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筷子猛戳碗里的米粒以泄愤。
这话又不是她说的,明明就是云倾倾这么与她说的。前两日她看云倾倾大半夜地还在药房里捣鼓着,心下好奇一时间没控制住自个嘴巴,直接问是不是她家大哥那个不行了,要不然她怎么大半夜的宁愿与药材为伍也不回房?云倾倾当时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嗯”,那时蹙着眉的模样看着她都替她心疼,这都才成亲半年多,年纪轻轻地便得守活寡,想想也怪可怜的,自家大哥也没到外面与别的女人胡来,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怎的那里就不行了呢,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被自个大嫂去世的消息给刺激的,为着她家大哥大嫂后半生的幸福,她考虑了一晚上,昨日还特地飞鸽传书给她那早已退隐的外祖父柳墨子,就盼着他不负了他当年神医的称号,能治好大哥那方面的疾病。
她这般为着大哥大嫂着想,如今却还得闹得里外不是人了,这事除了飞鸽告诉她外祖父提起,她也未敢与他人提起,这也没损了他的面子,但看安沐辰方才离去的身影,却似是忍着极大的怒意,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
云倾倾用完膳便一头扎进了药房中,捧着厚厚的医书典籍,时不时捣弄捣弄旁边桌上一堆堆小山似的药材。以往没接触这一行,倒从没觉得这些药药草草的有何好玩的,如今不小心陷了进来,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倒从没发现自己竟也有这么好学的一面。
因看得入迷,云倾倾也没留心周遭的动静,连门什么时候被推开再关上也没留意到,只是兀自忘我地啃着那艰涩的典籍。
一只修长好看泛着莹白色泽的手自身后探来,落在她手中捧着的古籍上,长指拢起,一用力,那本厚重的典籍便从云倾倾手中抽离。
云倾倾愕然地转头望向安沐辰,却见安沐辰只是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而后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那书页,两包薄锐的唇瓣一开一合:“娘子,这书可好看?”
“好……好看!”被他不紧不慢的话语闹得莫名心惊,云倾倾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小。
“哦?可有为夫好看?”
“……”云倾倾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往那张无丝毫表情的俊脸望了眼,不自觉地往身后挪了挪身子,小心问道,“安沐辰,你该不会是方才吃饭吃多了撑到脑子去了吧,人……和书……能够比美吗?”
要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吧?
那双墨染的黑眸慢慢落在她脸上,薄唇缓缓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云倾倾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抬手,一把将他推开便要往旁边而去,脚抬起还未来得及落下,手腕便被安沐辰从身后用力扣住,而后用力往后一扯,云倾倾被猛推着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安沐辰托着她的臀的手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给推坐在了盛放药材的悬空木板上,因是悬空定着,木板并不是很厚实,云倾倾坐上去时隐约有些晃动,吓得她赶紧抬手紧紧攀住了安沐辰,还未来得及抬头,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云倾倾循声望去,眼底掠过心疼,那么珍贵的药典就这么被安沐辰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地散了开来。
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心疼,薄怒自眼底掠过,安沐辰唇角的弧度加深,俯下头,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声音不紧不慢地道,“在娘子眼中,那药典可是比为夫重要?”
“没有……没有,自然是夫君更重要。”发现他眸底深处隐隐跳跃着的怒火,云倾倾收回落在那医典上的视线,望着安沐辰干笑着应道,那书废了便废了吧,反正安沐辰有的是钱,犯不着为了那么一本书开罪了安沐辰。
“是吗,为夫倒觉得,那医典在娘子心目中可比你夫君重要多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嘛。”未免安沐辰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云倾倾难得主动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试图安抚他。
安沐辰却不为所动,手不声不响地将她推开。
“最近本王听到件很有趣的事?”
“哦?”云倾倾挑眉望向他。
“有人说,今日本王的王妃之所以冷落本王,只因为本王那方面不行,让王妃心生不满了。”
不紧不慢的语气,听得云倾倾额头上的脉搏“突突”地跟着一跳一跳,这么被他压制着坐在那药板上,双脚悬空,她也下不去,只好配合着问道,“谁造的谣?”
安沐辰的头又朝她靠近了几分,温暖微润的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垂,轻柔的几个字如细雨般飘入耳中,“据说,是王妃亲口承认的。”
不料屋里木板断裂倒地连带着木板上盛放着的药罐跟着坠地,“噼里啪啦”的巨响惊动了外面的巡逻的护卫,听到响声时已身手极快地奔过要推门,安沐辰急声怒道,“别进来!”
急冷交加的嗓音伴着云倾倾的娇喘声成功止住了门外的护卫,外边不知谁尴尬地咳了声,礼貌问道,“王爷王妃没事吧?”
云倾倾一张俏脸红成了猪肝色,将头埋在安沐辰怀中不敢再出声,安沐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的欲望,声音极其镇定地道,“没事,你们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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