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估计错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铸器阁碰碰运气,攒动的人头间,一方倩影赫然飘入视线掌控范围内。
来了!
一见人群中张望着金榜的林清瑶,容光焕发的鄞冽立马收止住窥探的目光,佯装镇定地坐在自己摊位前。
她肯定能看见自己,肯定!
心中就在激励和克制间,比拼好几十个回合,正恼自己搭讪勇气不足时,肩头传来了轻轻地拍动。
抬头,惊愕遍染的表情,引动了对方春花般明媚的笑容。
“是不是吓着你了,鄞师弟?瞧你这表情,跟瞧见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笑声如风铃响起,稳重间不失大气。
鄞冽看痴了间,忙猛摇摇脑袋。
哪有这边清丽出尘的妖精。
林清瑶倒是不避嫌,朝鄞冽身边凑了凑,挨着他坐了下来,顺手翻动了下摊位上所剩无几的丹药。
“瞧样子,生意不错噢。”
“马马虎虎混日子,让师姐见笑了。”
挠挠后脑勺子,鄞冽一副傻里傻气样,笑搂满脸。
“要不,你雇我得了,我跟着你混。”
忽然,林清瑶攀上鄞冽肩膀,口吻间颇见几分认真。
“怎.怎么可能,师姐莫打趣我。”
侧过头,一高一低两个脑袋间,只有寸把距离,鄞冽那俊朗的脸,在这过分亲密间逐步升温,红如煮蟹。
“怕我摸清了你的海市门道,抢你生意?”
眼睛眨巴几下,林清瑶立刻撤开脑袋,恢复了男女间该有的纯洁距离。
“逗你你玩的,瞧你紧张地脸红心跳的。你这专属卖药郎买卖,我有心偷师,也是做不来。”
笑意减淡间,并不是林清瑶心中起了小家子气,而是适可而止打住了将计就计的玩笑。
林清瑶心里一清二楚,早在她打招呼前,鄞冽就洞悉她的存在,还故意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耍心眼,该罚。
不过,她当下心中仍有大事未了,望着前方涌动在海市金榜前的人群,莫名多了几分惆怅。
“看样子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鄞冽耳尖,立马定住了浮躁心思。
想来,林清瑶眼下是为海市断货已久的瑶山青玉,而发愁中。
他前前后后在这海市忙活张罗,图得啥,不就是想博林清瑶无忧一笑么。
“给,师姐。”
低下头,迅速打开自己的乾坤袋,鄞冽取出个鼓鼓的蓝花袋子,麻利地塞进林清瑶怀里。
这回,轮到林清瑶犯傻了。
四目相接间,手轻轻掂了掂手中袋子,沉甸甸的,时有硬质物碰撞声的闷响声。
有股不期的预感,随着飙升的心率,几率正在逐步放大;林清瑶屏住呼吸,连忙解开袋口,把手探了进去。
亮明眼前的一刻,恍然有种尘埃落定感。
果然是瑶山青玉。
“你是故意的吧?”
本该感恩一番,可此刻心别扭难当,林清瑶一时没注意拿捏语气,不加修饰地冒出口。
磕人。
“不,不,不,师姐,我没其他意思!”
眼下,颇有多此一举的意味,以为伤了林清瑶自尊的鄞冽,忽然变得六神无主,手脑齐摆。
“这些瑶山青玉,存在我手中有一段时间了,本是为我小妹阮秀儿强化灵琴而准备的。那个,师姐你知道我常常混迹在海市,什么紧俏我就收什么,还有还有。”
抓喉抠腮,鄞冽感觉自己紧张间,原先背好的说词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这谎,扯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还有,还有什么?你不用在我面前费劲心机圆谎,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懂。我只想要你的一句真话,为何给我?”
“因为你需要!”
猛地抢答了句,鄞冽刚卯起的胆气,又如潮汐涨退般,缩了不少。
“你的素心琴,不是被金池毁了吗?我想你一定用得上”
说着说着,鄞冽的声音就变成了蚊子音,越往后,越含糊不清。
“这不就结了吗?瞧你平时人前挺伶牙俐齿的,怎么忽然变得这般温吞不干脆。”
松了口气,林清瑶立马清点了下袋中瑶山青玉的数目,又打开自己的乾坤袋,盘算了番自己持有的海市珠。
“你这人情我记下了,不过我素来不喜欢占人便宜,索性明了些,你花销多少我实报多少。”
“800。”
鄞冽不假思索,即刻报上价。
而林清瑶那三张一千面值的金钞,刚露出一角,便随猛怔的脸色定在了怀中。
“800?鄞师弟,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不开玩笑,就800海市珠。”
鄞冽斩钉截铁地再次确定到。
林清瑶可不是什么无脑的女人,好唬弄,如今这瑶山青玉紧缺,价格节节攀升,这袋中十块青玉,少说市价在三千以上。
鄞冽如今给她报个800,不是摆明了让她占便宜吗?
说着,把捏在手中的金钞放回乾坤袋,林清瑶抓起那袋瑶山青玉朝鄞冽怀里退。
“鄞师弟若执意如此,那这玉我不要了。”
可鄞冽,好似来了气,横生在半道上挡住退回的袋子。
“我当时收来的价格就800,照实报,一个籽儿不会多。反正东西给师姐你了,是留是扔是卖,任凭你处置!”
气结之下,鄞冽更来劲。
一把夺过林清瑶手边的乾坤袋,从中抽出了一张一千面值的金钞,塞进自己的乾坤袋中,同时又数出二百海市珠装入林清瑶袋子,麻溜地塞回林清瑶怀里。
“200找零,回头师姐觉得数目不够,尽管找我要。”
话毕,恼气在脸的鄞冽,胡乱地将摊子上的丹药一收,气冲冲地起身走人。
这忽来的脾气,倒是真让怔在原地的林清瑶慌了。
“鄞师弟是在和我闹气?”
一把拉住鄞冽的袍袖,林清瑶慌手慌脚地挡住他的去路。
“我从不无理取闹,气不气也是我自个的事情,师姐想多了。”
挪了挪手,想甩开林清瑶的拉扯,不想她拽得更紧。
“鄞冽,你是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明明可以不在意,不担心,不焦虑,可恰恰相反,桩桩件件放在你身上,我在意,我担心,我焦虑,哪怕是生死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我够傻吧,傻到从头到尾被你当笑话看。”
话毕,鄞冽就狠抽回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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