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游戏-第两百七十章 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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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前辈。”

    站姿如松,鄞冽躬身相敬。

    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孙老头品着小酒,二郎腿得瑟地抖着。

    等口中那股滋味品尝过瘾,孙老头这才偏过头,搭理到鄞冽。

    “耐不住性子啦?”

    鄞冽面色一怔,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应答。

    恣意地撑起身,遥看了眼远处观望中的众人,孙老头几分失望之笑挂在唇间。

    “一个个心浮气躁,哪是成大事的样子。”

    “前辈教训得极是。”

    咬咬唇,顶着压力,鄞冽再次开口到。

    “只是,眼下天池七日内连续放晴,晚辈以为,时机已至.”

    “所以觉得高枕无忧了?”

    未等鄞冽话尽,孙老头冷声打断到。

    “看来,我这七日迷迭香,是白烧了。”

    只感闷雷在脑中炸响,鄞冽猛抬起头,满眼惊惶地盯着孙老头。

    听不明白,更是瞧不明白。

    “不解为何日日入定前,老儿要燃这迷迭香?白泽善察多疑,能识人气泽,辨人好坏;若届时白泽现身,无宁心在身,如何能接近瑞兽采集仙涎?”

    原来是这般缘故!

    鄞冽顿感醍醐灌顶,懊悔不已。

    “晚辈愚昧,不识前辈用心良苦。不知眼下可有补救之法?”

    “要达到心境澄明,波澜不惊的意境,对你们这些初出茅庐之辈来讲,的确苛刻了些。别说是你们,就是老儿我,也是被这俗事搅得一心乱。”

    叹谓在怀,孙老头端量着鄞冽的紧张,不仅揉揉眉心。

    “也罢。如此一来,只能试试下策。”下策?鄞冽的心骤高八度。

    “墨信子可准备妥当?”

    “备着。”

    鄞冽快速应到。

    墨信子,骨藤的果实,因常年生长不见天日,阴湿潮腐之地。性寒有毒,且味咸略带腐腥,少量服食能催生津液,多则乱人味觉,麻痹经脉,阻塞呼吸,常为木系炼煞炼毒的辅料。

    “去,先用炭火将十枚墨信子烤至五成熟,研成粉末,再取些干净泉水,加些粗盐、云胶一同熬煮;反复三次,直至凝水成胶方止。”

    “有什么用途?”

    鄞冽脱口而问。

    “自然是涂抹在玉矶草上,供白泽一同服食,难不成还熬制给人吃的?你小子,怎么也有脑袋不好使的时候。”

    孙老头支起桃木杖,就在鄞冽脑门上敲上一记。

    虽讨了打,可对于没弄清楚的疑惑,鄞冽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问个明白。

    “这墨信子腥涩味重,而前辈不是说,白泽对气味敏感,若是涂抹在玉矶草上,届时被白泽察觉,恐怕会适得其反。”

    “眼下,人近不得白泽的身,你又嫌这墨信子味重法子不稳妥;左右不是,如何采集白泽仙涎,老儿我真是黔驴技穷了!”

    一股不耐地撒了通气,孙老头手中桃木杖重杵入地,闷声闷气地喝起酒来。

    鄞冽心顿时慌了。

    “晚辈无顶撞之意,只是当下时机难得,更希望法子周全些。”

    “死脑筋的臭小子,这墨信子熬出的汁液,你当真要老老实实地把鹿儿岛上的玉矶草涂尽?你天真,白泽还不傻。再说了,嫌这墨信子气味大了,你堂堂一个药君是吃什么长大的,自己不会想法子把气味尽量综合?”

    一语点醒梦中人,鄞冽转忧为喜。

    “多谢前辈指点,鄞冽明白了。”

    如何调配这墨信子汁液,在不影响其药效的情况下,而削弱这个腥味,鄞冽还是有办法的。

    真是心急脑糊涂!

    躬身一拜,鄞冽迅速行动起来。

    黄昏时分,鹿儿岛。

    绿油油大片玉矶草,一撮撮鹅黄色的芽尖,在金光的夕阳照射下,闪烁着莹玉般的光泽。

    此时,登上鹿儿岛的十人,手中皆是拿着一个白瓷瓶和一支狼毫笔,静候待命。

    一时好奇,阮秀儿用狼毫笔蘸了些墨信子熬制的凝胶,往外一拉,跟拔糖丝似的拉出缕缕晶丝。

    放在鼻息间一嗅,这气味,如跟前大片玉矶草散发出的香泽,大相径庭。

    “二哥神了,墨信子那股腥味,真没了!”

    鄞冽看着孙老头的反应,淡淡一笑,未作多话。

    眼下他们手中的凝胶,为尽量祛除腥味,可是耗费了鄞冽一下午的心血。

    “时间不多,都麻利点。记住,在嫩芽间涂抹凝胶时,且不可图便利用手触碰;玉矶草的返生嫩芽极娇贵,沾不得人气,沾不得雾气雨露,得仔细些。”

    “是。”

    众人齐声应了孙老头的嘱咐,便各自行动起来。

    数以万计的返生嫩芽,小小的一撮,要挨个涂抹上墨信子所制的凝胶,是件费神费时的精细活;草丛间,一个个弯腰勾背的身影,像极了在乡野间辛勤耕耘的劳作者,与四周的水色湖光交映成画。

    孙老头倒是偷个闲,找了个干净的落座点,摸出把旱烟杆,填了些烟丝上了火,就悠哉地吞云吐雾起来。

    一杆旱烟,一曲反复吟诵的自编小曲儿,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悄悄而过。

    收工的众人,拖着一身疲惫,软地的软地,喘气的喘气,擦汗的擦汗,埋怨的埋怨。

    “哎哟我的妈呀,我这老腰子酸的。”

    大喇喇地坐在地上,捂着酸胀的腰,米辉叫苦连天到。

    “你小子才多大岁数,也敢尊老?没脸没皮。”

    叩叩旱烟杆,孙老头呛腔到。

    米辉倒是不惧孙老头辈分高,立即反驳到:“您老说得倒是轻松,像个啄木鸟似的,抬头埋头,个中滋味那酸爽的。呼~~~”

    “年轻人啦,如今半点苦都尝不得。”

    瞬时,又剜了米辉一眼。

    当下身心俱疲,这闲了多时的孙老头又借故挑刺,米辉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正欲开口辩上番雌雄,不想鄞冽出手摁住米辉肩头,把话题重心扯回正题。

    “孙前辈,晚辈又一事不明。为何先前您说用这墨信子诱导白泽诞下仙涎,是下策?”

    “就你问题多。”

    霍然起身,孙老头拍拍衣袍上的灰,又说到。

    “白泽仙涎乃是水灵精华,凝晶坠落之际若沾了地气,便消散无踪;相比人为看守取涎,这法子自然是下策。”

    随即,孙老头精烁的小眼朝草地一顺,鄞冽立即心领神会到。

    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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