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小脑袋里,思绪倒是无时无刻不停转。趁闲暇,你想问什么便问是了。”
惊觉人前失态,鄞冽收起了些恍惚,拱手请罪到。
“帝君见谅。只是弟子刚听帝君提起混元金卷,似乎这大法,不止我手中一卷。”
“四卷。”
墨扇一定,白泽帝君答到。
“出自何人之手?”
“自然是众神之祖。”
随即,墨扇一合,白泽帝君闲话家常般谈起了这造化奇书的来历。
“混元金卷,又称造灵神卷册,是当年祖神分天地,衍万物时,法观三界六道后所著的心得密记,并以太古神文,刻于神魔双圣山中四极天柱上。此法参乾坤演变,天道衍化,祖神身归虚无后,竟无人能参透玄机承得祖神真法;加之洪荒神魔大战,四极天柱被毁,这册神卷从此便下落不明。”
“天柱被毁?帝君,弟子糊涂,那混元金卷从何而来?”
鄞冽骤时疑起。
“猴急小子,听我说完。”
白泽唇角上扬,对他这抓着半截跑的性子,也是无奈至极。
“祖神座下曾有一名弟子,名曰涅因阿奇,乃是位道法天资极高的铸器神匠。曾得祖神之许,进入双圣山禁地,参悟四极天柱上的高深密法;经数万载苦参,涅因阿奇悟法有成,并遨游三界六道收集各类奇珍异宝,终铸就十件旷世神兵。而这混元金卷,便是神匠涅因阿奇从天柱上抄撰下的临摹本。”
回想神魔异世往昔岁月,白泽帝君似乎有了些入神,眸光迷离。
“相传,四册混元金卷尽藏于十件圣器中,得圣器者,可得祖神无上真法。这神魔异世中,曾为争夺十件圣器,杀得昏天暗地,血流成河,惨况空前绝后;最后,神魔阵营各自因伤亡惨重而不得不停战议和,并由神魔双尊联手,陆续将十件圣器封印。至此,这场持续十多万年的恶战,才得以平息。”
白泽帝君感怀间,鄞冽心中亦是澎湃万千。
想来自己手中的这卷“混元金卷”残篇,应该是南教祖师白玉蟾,从圣器乾坤戬中得来的。
而再深入一想,眼下神魔阵营十六职业修习的神魔本经天行卷和地造卷,无出其右,应该是混元金卷中衍生而来的。
论主从关系,神魔本经不过是混元金卷这棵参天大树上,生出的一小段枝桠罢了。
至于神魔本经从何而来,由谁而著,鄞冽已无心探究。
“疑惑可解开了?”
话题一转,白泽帝君口中多了几分轻快。
“解开了。多谢帝君指点。”
“嗯。你是解开了,反过来,你小子倒是为老儿我解解惑。你是从何断定老儿我的身份?”
手托腮,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瞧在腿间,眸光中带着不小的期待。
“原来您老人家在意这事儿。”
相比对人的恣意,鄞冽有些局促地抠抠脸颊,有些哑然。
“如何不在意?别跟老儿我讲什么瞎猫碰到死耗子,蒙中的。你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老儿我还辨得清。”
“嗯还是帝君您的气泽,走漏了您的身份。”
瞧了瞧白泽帝君的面色,鄞冽还是撑着胆,细说到其中因由。
“先前莽撞,弟子将帝君误认为纯心作梗小人,故言行间多有冲突;不想交手间,弟子发现您老人家的气泽,和之前出现在鹿儿岛的神兽白泽如出一辙,这才恍然大悟到是帝君的苦心。先前诸多不敬之处,弟子在这里向帝君请罪。”
“有什么好怪罪的。不掩其实地讲,老儿我越发满意你这临危不乱的性子。”
“谢帝君宽宏大量。”
鄞冽心头一松,赶紧拜谢上。
“老儿这一关你算是过了。”
“帝君的意思是”
敬畏归敬畏,可鄞冽心不糊涂,自然听得出白泽帝君这话的弦外之音。
出线!
莫名间,一股抑制不住的喜色,涌上眉眼间。
“别急着高兴。老儿我这一关算是过了,但你小子,还没有得到真正想考验你的人的首肯。”
喜色一散,鄞冽星眸中惊色涌动。
白泽帝君是何等尊贵身份,能在他背后掌盘的人,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他是谁。
界主。
此时,瞧着鄞冽的反应,白泽帝君倒是笑出声了。
“哼,说你真看透,未必全看透。想来你以知晓我说得这人的身份,借这个机会,老儿我再考考你:在此行宝华山前,你与这‘孙老头’曾有三面之缘,可分得出他这皮相之下,谁是谁?”
鄞冽错愕在脸,随即沉下心,细细回想这三面之缘的前后始末。
久久后,鄞冽再抬起头,却仍是满面不解的愁容。
确实,他猜不得这三次交集中的孙老头,谁是谁。
“小子,老儿我可不是贪杯酒鬼。”
白泽帝君这话,听着似乎与现下话题无关,可细细回想一番,里面却是暗藏玄机。
酡颜醉!
一股激灵窜脑,鄞冽突兀地问道座上帝君。
“难难道,与我有三面之缘的人,是是,是界主?”
“总算是开窍了。看来我和流莹唱得那出双簧,也不算完全是个败笔;佛家有云:色色空空,空空色色,皮相惑人,你小子还未能领悟入髓。”
点化间,帝君起身信步走到鄞冽跟前,在他肩头轻拍一记。
“你那酡颜醉,老儿我品不出个滋味,但有人惦念得慌。走吧,莫要叫人等急了。”
还来不及细想,白泽帝君携着鄞冽一道,化作一道金光,飞出石扉洞天之中。
不过须臾功夫,两人便落定在东俊山最高峰,极天岭。
白泽帝君,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严谨以待地立在呼啸的山风中。
天顶金光灿灿,万年不化的冰雪早已消融,各色繁花铺满山头;天光破云,污秽尽散,七色霞光染尽天际,似有节奏般交替偃息着。
惊疑未定间,鄞冽仰天长视,只见九九八十一只七色鸾鸟带领百鸟,齐聚极天岭上,轻鸣柔舞盘旋不散。
百鸟朝贺,彩云呈祥,眼前种种迹象,白泽帝君那宝蓝色的双瞳亦如汪洋顿起波澜,心潮难平。
他清晰的记得,这等惊世之景曾经也降临在东俊山;那时,他与一位白衣郎并肩而视,畅谈苍生。
可恍然如梦间,也是千年流逝。
心之所致,一时间帝君精神大振,应声而上。
“东俊山守岳神将白泽,恭迎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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