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游戏-第三百零六章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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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敛寒光,鄞冽架在胸前的神木灵琼,缓缓落下。

    在竞宝会上,曾领略过钱凌云的风采,但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且隔着一张面具。

    稳住起伏的情绪,鄞冽故带糊涂之意问到。

    “鄞冽眼拙,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人?”

    “嗳,少郎明知故问,是不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眼下山明花红,美景如画,少郎何不坐下品品小酒,畅谈一二。”

    蓦地定住脚步,钱凌云席红袖一拂,山岩上多出一檀木酒台两只蒲团,一樽玉壶两只白玉杯,以及些佐酒仙果。

    倒是个不拘小节的随和貌,就着蒲团,钱凌云席地而坐,抬手向鄞冽邀坐。

    “阁下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恕鄞冽生性多疑,难领盛情。”

    钱凌云偷袭在先,如今又一反前态,邀酒赏景,鄞冽自然是不敢大意。

    更何况,在对方来意不明的情况下。

    “少郎,若凌云真有意把你怎么样,先前试探,也不会只拿出了耍弄花腔的三成力。”

    鄞冽眸色一沉。

    别说自己当下内伤未愈,即使是最佳状态,想在他手下讨个自保,也是痴心妄想。

    而钱凌云,淡淡一笑,不徐不疾地往玉杯中斟上酒。

    “你清楚我的身份来历,我更是了解你的经历过往,既然是知己知彼之辈,何必设置如此多不必要的心防,丢了大度。且道是‘投缘者,相见欢’,少郎放心大胆坐便是;至于你我话间投机与否,旦凭个人领悟,缘分深浅。”

    也罢。

    随遇而安,鄞冽缓下面色收起神木灵琼,随即落座下来。

    “薄酒一杯,少郎可赏脸共进?”

    “钱阁主的赔罪酒?”

    鄞冽眸光轻扫,冷问到。

    “错,讨情酒。”

    倏地,鄞冽脸色微微见沉,眉头深锁。

    讨情酒,这情从何讨起?

    一时间,鄞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少郎怕是贵人多忘事,凌云不妨提醒提醒。三日前,少郎在占星台上一展神威,身抗天威时,不慎遭贼人暗算,险些命丧天雷之下;巧的是,当时凌云刚好经过,动容于少郎大义普渡之举,便暗中帮了个小忙。”

    鄞冽一怔。

    这事听杨信提过。当时魔星殿五掌使撤阵,灵阵将破,不想白狼又暗中偷袭,身处主阵眼的鄞冽本无生还可能;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人暗中相助,为自己挡下杀招,遂有了后来的出线之福。

    竟不想,是钱凌云所为。

    “嗬,看来鄞冽欠阁主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么简单。”

    “言重,不过是举手之劳。”

    一瓣桃花缓缓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他挑起的指尖上,轻笑在唇的钱凌云,凝视片刻,便轻呼一气吹入花雨中。

    “若真要论这事间的恩情大小,以少郎这等重情重义的心性,自能掂出轻重。”

    讨价不低!

    端起酒台上的玉杯,鄞冽双手捧住,敬上钱凌云。

    “如此,凌云阁主这酒鄞冽非喝不可。多谢!”

    铿锵一下,鄞冽便满饮杯中酒。

    而笑如朗月的钱凌云,也自若了得,二话不说饮下杯中酒。

    可,杯中酒空,似乎映照了当下话题间的僵局。

    一股尴尬,与这四下盛盛春景,有着格格不入的不协调。

    等,是他们话题僵滞中的症结所在。

    “那此番,凌云阁主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无出其右,这沉心等待,迎来最适合的人开口。

    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钱凌云的讨情,不单单是一杯水酒能了尽的。

    更何况,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诚。”

    钱凌云侧头一凝,字如珠玑。

    可鄞冽看来,这字虽简短,可话中意味却深长着。

    “你我一席而坐,这‘诚’字间,有相交之诚,有品行之诚,更有主仆之诚;鄞冽愚钝,不知凌云阁主指代的是哪一种?”

    “心诚。”

    不多绕弯子,钱凌云直奔来意。

    “我四弟钱百通能开出的条件,我钱凌云一个籽儿都不会少了少郎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氛骤落。

    面上虽有惊色起伏,但于鄞冽本心而言,对钱凌云意外洞悉他与钱百通间的关系,却在意料之内。

    “所谓‘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凌云阁主的话,鄞冽可否理解为你们兄弟间互挖墙脚?”

    满是讽刺意味的话,换来得,不过是钱凌云尔尔一笑。

    “少郎觉得,衡量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最必不可少的是什么?”

    “钱?”鄞冽笑问。

    “不,钱只是一种运作工具而已。”

    “价值?”

    “有些近了,但也不对。价值,是对货物本身的估量,却不是合格生意人的衡量标准。”

    钱凌云再摇摇头。

    而再观审鄞冽反应,他脸上疑云越积越深,进而也只能选择苦笑摇头。

    真猜不透,这生意人的一本玄经。

    “是识人度物的眼光。”

    满上杯中酒,钱凌云径直浅酌了口,蜜笑染面。

    “有钱,而无审时度势的眼光,等同挥霍;有价值,而无待价而沽的眼光,等同糟蹋。生意人重利不假,但没有我们存在,如何去体现一件货物该有的价值?生意人和有价值的货物间,本就是伯乐与千里马般的互惠关系。”

    “所以,凌云阁主是觉得,在下在令弟钱百通手中,其本身价值显现的不敬人意?”

    鄞冽不露声色的笑道。

    “少郎这话,说对,也错。”

    “噢?”鄞冽眼角一挑,饶有兴致地问到:“对在何处?”

    “这话对在,少郎在我四弟眼中,是件奇货可居的货物,只是目前打磨得不够圆润。”

    钱凌云不徐不疾地回到。

    “那错在何处?”鄞冽再问。

    “这话错就错在,你在我四弟眼中是件货物,而在我钱凌云眼中,却是个极其有价值的‘人’。”

    眸含桃春,清波潋滟,钱凌云慎重申明到。

    “我们兄弟二人对待你,本质上的区别,就是人和货物的看待。”

    “凌云阁主,可否把这话讲得更明白些?”

    鄞冽不傻,自然听得出这区别间,大有玄机。

    “看来少郎是真糊涂。直白点讲,我在少郎您身上图的,不过是合作伙间伴的互惠互利;而我那好四弟,在您身上图的,不仅是实惠,还有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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