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轩在旁端着颗心,俨然吃不准脾气刚烈的林清瑶。
嘴角微微一翘,冷色不散,瞳有秋水,寒光潋滟;林清瑶睨着跟前酒盏许久,略抬起了些眼帘。
“有些心思用错了地方,遭人嫌不说,自降身份就不值了。”
说着,林清瑶就夺过齐萧手中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盏一落石桌,掷地有声。
“小女子先前言语间,有什么冲撞了星主的地方,还请海涵。”
“林姑娘严重了。”
齐萧温润一笑,执酒点头相敬,便痛快地将杯中酒满饮下肚。
酒尽再起杯,还未等齐萧手中玉壶挪至,林清瑶玉手一抬,覆在盏口上。
“我与齐星主间,不过是一场偶然,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既然你我前嫌尽释,这酒,小女子看就免了吧。”
“嗳,误会虽消,但在下是真心欲结交林姑娘,不会这点薄面都不赏给齐某?”
齐萧拗住不放。
“不好意思,齐星主要的,小女子给不起,也不想给。”
话毕,清袖一拂,压在掌心下的酒盏就飞出石桌;林清瑶眸间狠色一动,纤纤玉指顺势弹出道碧芒,立即将酒盏击个粉碎!
“臭婆娘,咱们星主瞧上你,是你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很老梗的套路,恶霸逞威,通常身边的一帮走狗都会仗势吠两声。
可齐萧打错算盘,她林清瑶可不是什么戏本子里,娇滴滴任人摆布的弱女子!
“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瞥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狗奴才,林清瑶清冷的目光落回正主身上。
“我和你绝无半点可能,齐萧,莫要再白费心机。不如谈点实际的,你手中的那名辛奴,如何才肯交出来?”
“林姑娘不仅生得天姿绝色,而且脾气更是甚合我意,要我这般放弃,齐萧怎么也不甘心。”
在齐萧眼里,太过容易到手的女人,反而失了滋味。
“不过,我即使有君子成人之美,林姑娘今天,也没能力将那辛奴从这带走。”
虽无美人在侧同饮美酒,可齐萧依然乐在其中,续上一杯,浅尝辄止小口把玩在手中。
“林姑娘有傲骨在身,不屑身份贵贱,但恰恰是这身份限制,让你在那辛奴生死上显得有心无力。再者,林姑娘如此看重这名辛奴,在下岂可放弃这抱得美人的大好机会呢?”
“无耻!”
林清瑶玉掌一拍,怒不可遏地从石凳间站起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姑娘这‘无耻’一说用在在下身上,太俗气。”
可齐萧把准了林清瑶的脉,自信在怀。
“自己喜欢的,不光要靠自己去争取,还要靠手腕实力。不夸大其词的是,你跟着现在那男人,着实可惜了,他给不了你什么未来;而我齐萧就不同了,在这千华圣境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人想巴结我都来不及。”
倏地,林清瑶怒转惊。
齐萧这底细,摸得够透的!
“话可别说得太死!”
口上虽硬,但俨然,林清瑶已心生忌惮。
“林姑娘还在怀疑齐某的能力?”
邪笑一挑,温润不在,转被傲色代替。
“要对付你那位不成气候的窝囊废,我手段倒是颇多。比如两个月后,新人保护期到了,我挑几个不成器的属下,上门会一会他,姑娘说你那心上人能抵挡住几轮挑战?”
蓦地,林清瑶脸一白。
“又或是,直接从林姑娘身上下手,让那名辛奴与你比划比划,看看姑娘这恻隐之心,到底是心疼那位贱奴继续在我手中受尽折磨,还是把你‘应客’的身份让给他,助他摆脱奴籍重获自由,转而成我身边的奴仆?”
“小人!”
急怒攻心,一时未控制好情绪,林清瑶脱口大骂到座上齐萧。
“我的大美人,尽管骂,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
流里流气地回了句,齐萧洋洋得意地饮下杯中酒。
“师妹!”
暗地里,拽住她的衣袖,苏轩摇摇头。
“齐星主,再怎么不济,我们也是同一阵营,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苏兄,我只是列举了几个可能,未成真。只是日后会不会变卦,很难说,毕竟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清清一笑,齐萧半威半慑回了句。
苏轩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搭桥引线的,至于他会不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还取决于林清瑶的决意。
“齐萧,你贵为星主,如此下作手段不觉得丢脸吗?你我间的牵扯,是个男人的,就直冲我林清瑶来便是!”
小手紧团,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何必这么拗呢,美人。放心,即便是要动手,第一个开刀的也该是你那心上人;作为男人的争夺,我齐萧要他知道,什么样的身份就该享受什么的待遇,不该痴心妄想的就该乖乖拱手让贤。”
既然白脸唱不下去,齐萧竖起两根指头,索性摊开警告。
“美人,我只给你两个月时间,好好想清楚我和他,谁才是你真正可依靠的靠山。时间一到,若你无半点表态,就不要怪我郎心如铁,不近人情。”
灿烂星空下,流水潺潺,柔草青青。
叼着一根草茎躺在油油青草间,鄞冽静看着星空夜幕,怔怔出神。
而钱凌云之前那些话,在脑中,久久不散。
一个图自己手中的大道真法,一个图自己的命,虽目的不同,可却掩盖不了他们狼子野心。
他们俩不愧为兄弟,真真可笑。
从钱凌云想到钱百通,再回到钱凌云,又转回钱百通,来回考究间,这两兄弟对鄞冽而言,如两根搅屎棍般让人生厌。
想到钱百通间,忽然,鄞冽从草丛间弹起身来。
对了,仙花蜕!
经历过一次灵体崩溃的危机,再佐以钱凌云的点拨,鄞冽对这东西存在于身体中,越发忌惮起来。
仙花蜕,无疑是为加速鄞冽蜕化成“神尊之体”而备,一旦蜕化成功,便是钱百通出手夺舍之时。
可成就无上圣体,岂是如此容易一蹴而就的事情?
灵体崩溃如蛇蜕皮般,获得新生的同时危险无比,还要经历几次,什么时候发作,可有法子解除,鄞冽心中俨然没有半点头绪。
正在思绪渐渐混乱时,一只传信百灵鸟,翩然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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