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怪物?”
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鄞冽脑子里也难对号入座。
霍书言此时也皱着眉,坦言道自己所发现的。
“应该是上古时期的某个凶兽。不过从这浮雕的材质,质地来看,极可能是后来雕刻上去的。”
经霍书言提醒,在侧仰望的鄞冽和林清瑶,也注意到这细节的差别。
天女魃的墓门,是由一块完整巨石修铸而成,色泽黑中透金,而这从神墓天顶盘绕而下的九头蛇怪,通体墨绿,较神殿的沉稳色调布局显得过分艳丽,应该不是出于一个时期的工匠之手。
想到此处,鄞冽顿时脸色一变。
难道,这九头蛇怪浮雕,是后来钧天教弄上去的?
“你们不觉得这九头蛇怪的浮雕,雕刻手法古怪的很?”
正疑心间,林清瑶又发现了新线索。
“九个人首脑袋,连鳞片,发丝这等细小之处,都处理地尽善尽美,为何却画龙不点睛,独独少了这蛇怪的眼珠?”
倏地,鄞冽瞳孔骤缩,高昂起头。
的确,这九头蛇怪每个脑袋上,唯独眼眶中空空无物,眼珠不翼而飞!
再糊涂的雕刻匠,也不会糊涂到,把人精气神最传神的眼睛忽略掉。
“难,难不成,这不是浮雕,而是——”
“没错,这不是什么浮雕,而是这怪物的真身。”
刚惊声而出,背后就有人接上话。
三人齐齐回头,惊目便见杨信虎步生威地走来。
“这是上古凶神,相柳的真身。”
凶神相柳,鄞冽脸色一变,其来历豁然在心。
相柳,又名相繇,上古十大凶神之一,乃是水神共工麾下属臣,效力于魔神蚩尤。
《大荒北经》中曾有描述,相柳蛇身九头,喜食人,擅控水,所到之处水患成灾,富饶之地尽成泽国。
而更可怕的是,传闻凶神相柳所控之水,乃聚集天地怨气的阴水,能融石化金,且剧毒无比;其一身血液,乃五秽之首,被其血液污染的土地,五谷不生,万灵不存。
相传,相柳危害作乱人间时被大禹所遇,双方恶战数天,终被大禹砍掉九头。相柳被斩杀后,其流出的血液污秽方圆千里大地,以至于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大禹为解相柳留下的“血灾”,用尽一切手段,但却收益甚微;最后无奈之下,大禹求助于众天神,以漫天神佛之力,在血池边筑起“镇灵台”克制相柳邪魂,方才平息这场厄难。
如今在天魃地宫外围神殿中遭遇相柳真身,不管传说是否属实,令人难免胆寒。
“大哥,相柳真身突然出现在此,难不成,他也是贪图地宫中的天女魃内丹?”
“八九不离十。”
杨信接下霍书言的问题,仰头静看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天女魃乃黄帝大神义女,而相柳效力于魔神蚩尤麾下,两者曾是水火不容的死敌;相柳进入天女魃的神墓,觊觎她的火旱内丹,也是推敲得顺当的事情。”
“那谁有这神通本事,斩杀这上古凶神?黄帝大神?”
追究其昔日神魔恩怨,鄞冽不免好奇了些。
“有这种可能,但不见得一定是黄帝大神所为。”
再次留心过石墙上相柳的巨大真身,杨信回头望上鄞冽。
“我更倾向于界主神武罗。不要忘了,她和天女魃,曾是情比金坚的双姝姐妹,其同为妖族的渊源非他人可比拟。”
“听够了,就赶紧出来!莫要我动手请你。”
倏然,杨信话锋一转,冷冽的目光幽然飘向不远处天女魃神像。
在场之人,无比惊色显面,齐刷刷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声更比一声清脆的鼓掌,在耳边响起,神像背后立马闪出个娇小身影。
“分析得不错嘛,傻大个。”
对人渐渐清晰的娇容间,散发着股熟悉,不由在各异面上漾起凝色。
陶染。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妖女出现在地宫神殿中,若说是纯属巧合,任谁都不信。
探问间,霍书言手缓缓御起神雷,一边推敲着陶染的来意,一面警惕着四下的动静。
“你问得够奇怪,你们能来,为何我陶染不能来?天魃地宫,在这鸟不拉屎的黑沙荒漠荒了上万年,界主神武罗都不闻不问,霍书言你操哪门子闲心?”陶染巧舌生莲,对答入流:“大妖神神墓,进来参观一二,没犯着你们什么吧。”
鄞冽眸色一冷,接过话头,呛声到对面:“当下是没犯着我们什么,不过等一会儿,就很难说了。”
瞧陶染这般有恃无恐,想来这神殿中,还有她的同党潜伏未出。
“鄞冽,你这疑神疑鬼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我说了,我就是一打酱油的,不过好奇了些误闯了进来;如今钧天教的人在外面,用蛟油引火暂时封住出口,我就是想出去也没撤。”
“信你才有鬼!”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更何况是从半步之界结下的死对头,仇人见自然分外眼红。
当即,霍书言如离弦之箭奔出,应战上前。
“慢着!”
可半道上,杨信快步一闪,截住了霍书言的去路。
“大哥你?”
“三弟,此时不宜动手。”
杨信沉声阻住到。
“霍小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他们几人中,心最静得下来的一个,不过现在看来,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小巧步子一绕,陶染径直走上前,杵在霍书言面前。
“倒是动手啊。如今这神殿内百号辛奴在场,个个如惊弓之鸟,你这么一掌神雷劈下去,我个弱女子丢命间垂死一呼,你们说他们作何感想?”
蓦地,霍书言脸骤黑。
眼下收拾陶染这妖女倒是小事,万一让百号辛奴以为他们在神殿内痛下杀手,引得群起而攻之,那可就麻烦了!
再瞧瞧杨信,点头默认间,霍书言高亮的掌心雷渐渐落了下去,成了个放不出声响的哑屁。
“这就对了嘛,见面老是脸红脖子粗,喊打喊杀的,有意思嚒?别忘了,大家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与其在这儿大动干戈,不如留点力气想想怎么脱困才是实际。”
盈盈笑颜间,再度审视上霍书言,显出些不屑神色。
“讲狠,恐怕我狠不过外面堵着的那几位。”
此话一出,双方这剑拔弩张的火药味,顿时散了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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