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声轻如柳絮,只见悬在空中的鄞冽身形一闪,人便飞至赤火潭正上方。
手中重雪剑凌空画极,剑尖一点,金光豪豪八卦图就向赤水高窜的水潭压去。
潭底炸起的水柱,触上八卦图间散发出的霜寒之气,立马结成道道形状怪异的冰柱;等完全重合水面,以水下那团即将涌出的赤芒为中心,霜寒之气化作的阴阳极鱼高速旋转,凝冰不断朝水潭下方延伸去。
冻结,冰封。
两女子怔然退步间,赤火潭中赫然结出一个巨大的冰牢笼,并随波浪更迭,逐渐加厚。
洞内此时飞雪大作,气温迅速回落,先前干燥烫肤的炎气,变成了道道阴寒刺骨的冰风。
可奇怪的是,赤火潭中央结出的冰牢笼,虽消褪了潭底大部分涌出的火旱之力,但却封不住中央那团光芒不息的赤火。
光芒收放间,大有破冰而出的势头!
忽然一声冲天巨响,碎冰寒水四下如雨飞溅,紧接着高昂而凄厉的痛叫在巨响之后窜起,恫吓地在场之人悬心高涨。
水潭厚厚困冰中,忽然窜出一个精壮男子脱困而出,全身如烧红的烙铁,不断散发着盛盛炎气;几步急窜,这“赤火人”重摔在冰面上,一边来回翻滚,一边痛呼不止。
杨,杨信?
虽对那男子未着丝缕的画面感到尴尬,可四下不断窜起熟悉的声音,立马在陶染和林清瑶脑子里打响警报。
“是刀疤!”
率先反应过来的陶染,大声一喝空中上观的鄞冽,便一股脑朝结冰赤火潭中央冲去。
可立在空中的鄞冽,一个轻灵步换,顿时闪至陶染前头截住去路。
“不能过去!”
此时操控鄞冽灵体的白玉蟾,双眉一挑,慎重提醒到这行为莽撞的小姑娘。
“眼下火旱内丹在他体内,你若沾染他半分,便会被火旱之力焚尽神元。”
陶染如遭霜打,倏地怔在原地。
妖神内丹,在杨信这傻大个体内?俨然,这个事实接受起来,一时间显得太困难。
“真——”
同样赶上前的林清瑶,到嘴的错唤立马刹住,说到。
“您快救救大哥,他不能出事!”
白玉蟾眉头一蹙,立即明白到林清瑶话中的深意。
眼下这吞了火旱内丹的男子,对他操控着的这具灵体的主人,非常重要。
“我尽力一试,你们先退后。”
说着,手中重雪剑一抛,剑就自动飞回岸边剑鞘中;而白玉蟾紧拽着左拳,快步朝冰面上打滚痛唤的杨信走去。
定在三尺开外,隔着朦胧水汽看着全身赤红的杨信,半响,白玉蟾垂下眸子落在自己左拳间。
手心一张,对准其中一颗莹白玉珠吹了口气,玉珠就幽幽飘至杨信上方。
白玉蟾两指竖在嘴边,口中喃喃不息地念到些什么,双指向前一直,一道五色光华快如闪电地奔脱出指尖,打在玉珠间。
顿时,玉珠光芒大盛,强盛的水元灵力就将地上痛声迭起的杨信包裹住,幽幽托离冰面,悬在空中。
白玉蟾真力催动下,水元珠中的水元灵力不断注入杨信体内,全力压制着他经脉内紊乱的火旱之力;渐渐地,他的痛呼收弱,赤红的脸上有了丝丝平静之色。
而当下,回归平静的杨信丹腹处,仍有一团赤红在跃动;只是碍于当下游走在经脉中的水元灵力,不得不暂时退守一方,酝酿再次爆发。
“鄞冽哪里弄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宝?”
一面担心着杨信的安危,一面又对此时白玉蟾催动的水元珠,产生了好奇。
而林清瑶这方,虽知陶染问得无意,但祸从口出的道理,一直提醒着她不能麻痹大意,进而选择了缄口不言。
当下虽为盟友,但毕竟陶染是魔阵营中人,有些心眼少不得。
“他一个人行不行,我去帮忙!”
见杨信周身火旱之力迟迟不退,静观在旁的陶染开始站不住了。
“你别乱来!”
林清瑶沉声一喝,立马起手间陶染拦在身侧。
“眼下他们两人气脉相连,万一乱了他心神,不仅救不了杨大哥,更会害了鄞冽。”
“你们一个个的——”
想撒气却找不到由头,悻悻间,陶染只得急一跺脚,乖乖呆在林清瑶身侧。
而此时深知对方身份的林清瑶,心中却是雪亮着:若连祖师爷都束手无策,那就没人能救杨大哥。
此时,阵前紧闭双眼的白玉蟾,一行汗珠缓缓划下。
传神!
心念一唤,白玉蟾周身五色神光耀动。
处于神智浑噩的杨信,沉沉浮浮于思绪洪流间,忽然,一阵浑厚法音传进心海。
跟着我念:
乾坤不涣,灵走六虚,太元守心,刚柔并进。
心门七窍,一身之主,不禁不闭。
心敞六道,形神不邪。
元真为本,魂在肝阳,魄在肺阴,精在肾金,志在脾木,神在心火,清在目水,浊在足土。
五行收放,敛之则正,纵之则狂。
清灵则荣,浊躁则枯,明普八光,暗迷一方。
但守灵寂,道生魔消,自在永心。
杨信听法音缓缓念诵,虽不明深意为何,只觉声音温柔平和,传入心中竟是说不出的舒适!
不由地跟着念下去,渐渐的,周身火烧火燎的痛苦,在澄明清透中消失;同时,依照此法诀运行真力,涣散乱冲的真力慢慢聚敛,如涓涓细流,体内原来紊乱狂暴的真气竟又汇成一体,柔顺地在体内运行流转。
杨信赤着的肌肤间,赤红色退去,显出了正常肤色;而丹腹间那躁动的火团,光芒如潮汐退去,不仅燥热不在,反而周身有股说不出的暖意游走不息。
眼下,不用白玉蟾再用真力催动,杨信便可自行运转灵力调节气息;指尖光芒一压,白玉蟾倏然撤回真力,而水元珠也顺势飞回了他手中。
微微一匀气息,白玉蟾顺势脱下外袍,披在杨信身上,遮住他过于尴尬的赤身。
“他暂时没事了。”
撑起身间,陶染像只兴奋的小猫,冲来了上来;而白玉蟾识相退后间,不想一双柔手扶住他的胳膊肘,稳住身形。
“真人可还好?”
耳边低声询问了句,白玉蟾淡笑间,摇摇头。
“不打紧。”
转而,看着被陶染问长问短的杨信,白玉蟾眉眼间悦色更甚。
“这小子福缘深厚,异数在身,竟能将妖神内丹与自己的道家玄珠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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