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潋滟的水潭上,成群结伴的丹顶鹤嬉戏斗傲,展翅轻灵地跳着一曲“鹤雪舞”;水溅声,鹤鸣声,空灵地交错回荡在枫林山壑间,清韵雅致。
万千灵丝漫漫如絮,悄然地从花草树木间汇聚到鄞冽青芒湛湛的手心间;许久,手心一圈,光芒收敛,丝丝倦意蓦地在鄞冽脸上腾起。
耗神过度,蓦地眼前一花,浮桥上的鄞冽就朝一边歪去。
“小鄞!”
眼疾手快的杨信,顺势扶住鄞冽。
“没事。”
缓缓气,在杨信的帮扶下靠在玉栏边,匀开一口闷气。
“是我太小看这圆月山庄的布防。鹿秋鹤为防备有人探查,在山庄各处设下不少噬灵禁制,有许多地方,我这‘分魂探元术’也是奈何不得。”
“如今你这‘分魂探元术’也无法在圆月山庄中施展开,看来,等重新筹谋计划。”
严面间几番明晦变更,杨信说到。
“等入夜时分,我再亲自探查一番。”
“没必要。”
鄞冽当即眉心一缩,否定到。
“这样做,很容易打草惊蛇。既然鹿秋鹤的目标在我,不如以退为进,暂且耐心等他召见;等会面后再小心周旋,从他口中套出三弟大概下落,我们再下手也不迟。”
“也好。”
沉思片刻,杨信说到。
“眼下借着这‘座上客’的身份,尽快摸清圆月山庄中的布防和地形,对我们到时候成事极有帮助,强过这无头苍蝇般的找。只是——”
虽带着乐观,可当下杨信一颗心,在这山明水秀风光中着实安定不下来。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信哥,若真怕他鹿秋鹤,我也不会来这圆月山庄。”
“话虽如此,但我们的救人心思太过明显,而对方想打什么主意,这其间,始终隔着一层撩不开的纱。敌暗我明,危机重重。”
“信哥你放心,早在沉日谷,我就知晓鹿秋鹤的软肋在哪儿。”
鄞冽望着对面瀑布,沉沉凝色间有自信在面。
“软肋?他什么软肋?”
杨信问到间,灵活的脑筋一转,略带惊心地再求证到。
“难道是玉蟾祖师?”
“正是祖师爷的存在。”
侧头间,鄞冽唇起清笑。
“鹿秋鹤,曾是南天师教中一名不起眼的弟子,他之所以有今日,全是因千年前和现今钧天教大法主洛迦霖的一场策反成功,得了人前风光。祖师爷兵解天魃地宫的事儿,他心知肚明的很,如今你我从地宫中活着归来,鹿秋鹤作为南天师教中的叛徒,他自然害怕祖师爷元神被放出地宫,找他这些叛徒算账。”
原来是这般缘故!
如今白玉蟾的元神,就寄居在鄞冽的灵体内,若鄞冽届时有难,玉蟾祖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加之千年前这档子旧怨,祖师轻决计饶不得这鹿秋鹤。
顿时杨信心头一松,露出了些喜色。
“冤有头,债有主,鹿秋鹤以为自己占尽上风,胜券在握,却不想自己这一手间,是自己招惹祸事上门。小鄞,此事需尽快告知玉蟾祖师,好做筹谋。”
“信哥宽心,祖师现下寄居在我灵体之内,他只需读取我的记忆海,便可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来此时祖师爷未有指示,是觉得时机火候未到,不便过早出手干预。”
杨信点点头,面上更见朗色。
“看来鹿秋鹤要倒大霉了。”
而此时,在清湘行馆中的密室中水镜前,鄞冽和杨信的笑靥在人前展露无遗。
李昊端详了许久,看着他们这幅轻松自若的模样,心中狐疑更胜先前。
“他们俩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在那说说笑笑?”
揣测不透间,李昊遂询问到旁边同暗观之人。
“喂,霍书言,你这两位义兄究竟眼下在捣鼓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眼前画面一转,落在了不远处端坐在蒲团间,与张赟正对弈的霍书言身上。
修指夹着一枚白子,利落地放在搏杀紧凑的棋盘上,他昂起了清傲的头颅。
“我怎么知道?李堂主不是一向擅察言观色,你猜不出的,我更是猜不透了。”
“只有画面,没有人声,你当我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你这义兄倒是狡猾的很,仿佛猜到我们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故挑了个这么个好地方说话。”
水镜中显现的南池,不过是红叶谷中的一处景致,若说要做什么鬼祟行动,他们在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儿,稍有异动便会被察觉到;但恰恰,这南池从谷外引入的瀑布,却成为了个天然隔音屏障。
“鄞冽借着水势遮掩,在此和杨信密谋,只见其人不闻其声有何用?李堂主就是把这水镜瞧穿,也无济于事。”
这话间,听着相当刺耳,李昊在这儿耗费灵力监视鄞冽等人,倒是落了个费力不讨好的名头。
一时间气结不下,李昊转身走上前,一脚狠下,当场踹翻霍书言和张赟间的棋盘。
“大师兄这是何意?”
“何意?师父他老人家要对付的人,就在眼前,你们俩还有闲工夫在此品茶下棋;张赟,这事儿你是尽心过头,还是太不上心了?”
黑白玉子,如珠玉撒落一地,这狼藉间显得相当刺眼;而张赟,只是拂去落在袍子上的棋子,不徐不疾地撑起身来。
“师父他老人家交代下来事情,张赟何时怠慢过?鄞冽人只要如师父老人家意愿,成功引入圆月山庄,只要其间他不滋事,那我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你少在我面前师父长,师父短的。别以为齐萧那小子倒了,师父他老人家眼界窄了,进而就看得上你。想跟我争,你还不够格!”
这刺头,来得自然原因。
以前他们三师兄弟,属张赟性子最内敛深沉,也最不善言辞的,加之鹿秋鹤对他态度总是不咸不淡,李昊也不曾把他张赟当做个威胁放在眼里。
但如今斗倒了齐萧,按道理说,这恩宠间自然是倒向自己;可此时,这张赟跟换了个人似的,屡屡跳出来挡自己的道。
不止张赟,还有这个霍书言!也不知给鹿秋鹤吃了什么迷心丹,这小子巴结在侧,势头如芝麻开花节节高高,如今可是鹿秋鹤眼中的大红人,备受器重。
总之他们俩走在一起,李昊横竖看不对眼!
正欲开口发飙,不想让霍书言抢了个先。
“蠢货就是蠢货,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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