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招式，灵力，早就被白玉蟾勘破在眼中。
唇间一捧讥笑凝聚，金色的护体神光流转于身，白玉蟾不躲不避顺势迎上；手如一条轻盈灵动的金蛇，绕上着急来的电光，不被所伤间，反而卡住了对方的喉咙。
还未曾看清来人出招，便落入他人手中；被白玉蟾擒住的鸟妖，顿时面如死灰。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连贫道一招半式都接不住，竟敢口出狂言！”
“道，道长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实不该冒犯二位！求道长饶命啊！”
“你为祸一方，杀孽甚深，今日你落入贫道手中，我岂能轻易饶你！”
白玉蟾刚举起手，正欲朝这鸟妖天灵打去，他顿时哭丧起脸来，跪在了他们跟前求饶。
“道长饶命啊！小妖无意为祸，却是碍于雷鸣山中十尾天狐淫威，实属无奈自保之举！求道长饶小妖贱命一次，小妖再也不敢了！”
这鸟妖突然说出了这十尾天狐，似乎他和这十尾有些关联，白玉蟾也是慈心一动，未继续动除去这鸟妖的念头。
松了手中的禁制，白玉蟾顺手弹出一缕青芒，一条青色玉锁便牢牢捆住鸟妖。
“量你也逃不出贫道的镇灵锁。贫道有话且要问你，你要据实以答；若有意欺瞒，我定让你灰飞烟灭，三界之内消失无形。”
“道长尽管发问，小妖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鸟妖如今身首异处，哪敢有半点欺瞒之心。
“你刚才口中说的‘十尾天狐’，此刻身在何处？”
“回道长，那天狐现下正盘居在这雷鸣山春晖谷内，那历来是她们银狐一族的栖身之所。”
“噢？那狐妖为何教唆威逼你，为祸雷鸣山一带生灵？”
“道长明鉴！小妖也是碍于那天狐威逼下，奉命在此驱赶这雷鸣山附近的生灵。天狐法力高强，生性多疑，为保她银狐族子孙绵延，遂命小妖在此镇守。小妖有眼无珠，无意惊扰二位大驾！”
原来，这狐妖是为了保护她的族人，才会命这鸟妖在此为祸。
“我瞧你上星、地仓两穴黑斑卧聚，妖身隐隐尸气缭绕，想必你已是身死之躯。为何迟迟不入轮回，受困于这腐身朽囊中？”
“道长慧眼明察秋毫，小妖确实是已死之身。小妖原本是这雷鸣山中的一只黑環雀，已有四百多年的道行，再修炼百年便能脱身化人。只是造化不随，千年前，这狐族十尾天狐忽然悟道化体，不想引来周天震怒，在这雷鸣山中降下百道天雷。”
似乎是提到了鸟妖的伤心事，也是泪水不断，声色凄凄。
“我一介道行微浅小妖，怎敌这万钧天雷之怒！一时躲避不及，被这天雷击中，当场毙命。是那天狐在我魂魄未离尸身前，用‘山精赤血’锁我魂魄，遂才有这般不妖不鬼的面貌。还请道长可怜小妖遭遇，饶小妖不死！求道长饶命！小妖从今往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原来是滴‘山精赤血’在你体内，难怪你尸身不散。饶不饶你，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且再问你，狐族修行至九尾天狐，已实属不易；为何这狐妖，会修成十尾异类？”
“小妖也是不太清楚其中的缘由，只知道这十尾天狐天生异禀，据说打自娘胎她便携有两尾。这十尾天狐自雷劫后，法力突飞猛进，雷鸣山周遭无论大小精怪，神魔仙妖都不敢轻易招惹她。四方精怪说这天狐已经通晓天命，与天地齐寿，非我等小妖能抗衡。”
杨信听到此，蓦地想起一本杂记《玄中记》中关于狐族的记载：狐五十岁，能变代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惑，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则与天通，为天狐。
“祖师，这十尾天狐很棘手？”
“颇有些。”
白玉蟾细想之下，继续说到。
“你有所不知，狐族修炼，以尾数计量道行深浅。一尾得灵，称之狐仙；三尾成妖，唤之狐妖；六尾化魔，名之狐媚；九尾通天，曰之天狐。每修一尾，便需耗费百年甚至千年之功；而这雷鸣山中的狐妖，已成十尾异数，具通天彻地能耐，洞悉阴阳之能，若真交手起来，怕要费一番功夫。”
阐述了自己对天狐的看法，白玉蟾转过头，向这等待发落鸟妖发话到。
“见你之前回答倒是老实，我便免去你的皮肉之苦。只是你为祸生灵多时，想必你身边那些圈养的雷鸣鸟，也是你尸身滋养出来的怪物，不能让你再逗留人间。我便收了你身体里的山精赤血，让你尸解入幽冥，到十殿阎罗那领罚去吧！”
尸解？尸雀顿时更加慌张了，伏地连连叩头求饶。
“道长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次吧，小妖再也不敢了！”
白玉蟾未再多听他哀求，修指间凝聚的金光，骤然点上这尸雀的额头；顿时金光窜遍他的全身，又蓦地收合。
金光聚合，只见一点赤红血珠被引至尸雀眉心。白玉蟾指尖一转，这山精赤血便收入他手中变出的玉瓶内。
尸雀的惊恐，还凝聚在他那半阴半阳的面容上，可整个人全然失去了生气。
白玉蟾凝看片刻，道袖一拂，尸雀那腐身便化为点点灰飞，渐渐消失无影。
收起手中的玉瓶，白玉蟾嘴角和这漫天星光一般，缀上点点温润的浅笑。
想想这些年死在尸雀手中的无辜生灵，他有此一劫，也是他自食恶果。
“杨信，看样子今儿晚上我们得去捅狐狸窝了，不过指不定惹一身骚。”
“不过是只有点道行的狐妖，祖师法力神通，定能手到擒来。”杨信拱手一回。
“那可未必。这十尾天狐能在这雷鸣山盘桓千年，竟无一人能将之降服，怕是一身修为小瞧不得；不过是这春晖谷一会，是势在必行的事。”
势在必行？
杨信心中纳闷刚起，只见白玉蟾温和一笑间，便拉着他一道化身金光，朝雷鸣山深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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