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琢磨,我就几本书,还怕小偷不成?于是跟领导说了,征得同意,就搬了进去。
在收拾房子时,我发现墙角确有几个洞,我也没堵它,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么。只是特意找了根标枪放在门后,专门对付小偷。
一连几夜,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由暗笑:哪有什么小偷和老鼠!
那天晚上,我走回宿舍,快到门口,正准备摸钥匙开门,忽然脚下被软软的东西绊了个趔趄,人差点没撞在墙上。黑灯瞎火的看不见,我没好气地回脚猛踢了一下:“谁呀,这么不讲卫生,把东西扔到我房门口!”那东西还挺沉,一脚没踢动,但也没硌脚。
拿了钥匙找锁孔,却发现门是开着的。心说:嗬,阎王不嫌鬼瘦,还真来了。也没怎么在意,因为这月工资早花光了,屋里就几件衣服还是刚换下来没洗的。我慢条斯理地摸到床头打开灯,不由惊叫一声:“唉呀!”
屋里什么都没少,还多出一样:床头案上盘着一条红花大长虫!好玄,刚才拉灯没摸着它。我这时才明白,最近这屋里为什么没老鼠了。
我定定神,见那蛇耷拉着头不动,便抄起门后的标枪拨拉了它一下。它只是缓慢地又把身子盘起来,并不凶狠。我放下心来,找了个小木盒,用标枪把蛇挑进去盖上,这才发觉手心都是冷汗。
忽然,我想起门口的东西,就着灯光一看,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原来地上趴着一个人,用标枪一拨脸,那人一脸的血。这回我真的顶不住了,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保卫科,语无伦次地报了案。不一会,派出所的人来了,他们跟着我来到了现场。
可是到我门口一看,嘿,人没了!大家拿手电四处照:终于发现远处有个黑影,大家到院墙下,伸手攥着脚脖子从墙头上拽下一个人来,一照,派出所的人认识,是一个惯偷。
经过简单审讯,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家伙撬门进屋,没敢开灯,四处摸,摸到床头案上,冷不防一条冰凉溜滑的东西缠手腕上了,吓得他猛一甩手,转身就跑,黑暗中一头撞在墙上,栽倒在门外晕了过去,直到我回来猛踢他一脚,才将他踢醒。到我跑去喊人时,他挣扎着跑到墙边,好容易爬上墙头,却被大家拉了下来。
等把一干人送走,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紧绷的神经一松下来,身子骨好像散了架,我袜子都懒得脱,就钻进了被窝。忽觉脚边有东西在蠕动,我赶紧坐起来,掀开被子,啊呀,又一条红花大长虫!只见它径直游到木盒边,盘起身来,昂头“嘘嘘”地吐着信子。
我似有所悟。想来这是一对情侣,原准备在我被窝里幽会,公蛇先等在那儿,母蛇晚来一会,不料被小偷抓住,小偷猛一摔,将母蛇摔得七荤八素再也无力赴约了。公蛇在被窝里正等得心焦,忽然伸来一双臭脚,有心咬一口,又嫌袜子太臭,只好跑出来,却嗅到母蛇的气味,它不忍独自离去,遂决意以身护友。
我也被感动了,用标枪挑开木盒。盒里的那条蛇仍半死不活,我正准备把外面的蛇也挑进去,不料它自己游了进去。好缠绵哪!
我长叹一声,把木盒关上,这一夜我枕戈待旦,不敢再睡。第二天,我把木盒拿到野外打开,两条蛇慢慢地离我而去。
(张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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