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咬着手指,弱弱道:“就是一个黑衣的公子。”
杨大壮问:“哪里能找到他?”
掌柜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冒出来的,溜烟儿就不见了,我脸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杨大壮还是不甘心,“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
假的他也不敢指认啊,人家的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杨大壮非常丧气。
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站立良久,百般思量,最终将钱袋往掌柜面前推了推。
“不管如何,劳烦掌柜的帮忙打听一下,再见到那个人,就把扳指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就来找我,这银子权当辛苦费了,找到以后再给一百两。”
“这……”掌柜第一次觉得银子烫手,犹豫不决不敢接。
杨大壮却不容分说的将银子塞到他手中,转身走了。
掌柜握着钱袋,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傻愣愣的站那儿。
杨大壮刚跨出门槛,想到什么,转头说道:“想找我,就写个纸条扔到狼头山山底下那棵大榕树下就行。”
掌柜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
杨大壮这才真的走了
踏出客栈,回寨,走出好长一段路,忽然杨大壮脚步一停,微微偏首,目光转寒,如浸润在泉中洗濯的宝剑,锐利得不掩锋芒。
风声吹动,天边的飞鸟却被杀气给惊得四处逃窜。
有人跟踪。
虽然跟踪之人隐藏得极隐秘极好,可是她就是感受到了有人在她背后潜行,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直觉。
杨大壮警戒的扫过四周,四周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响。
那股无形之中带给她的压力忽然弥散了。
为了以防万一,杨大壮还是运足内力一掌拍在地面上。
大风刮过,石子满地乱滚,树木摇晃得厉害,却还是不见半个人影现身。
杨大壮不确信的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杨大壮继续走,没有再升起方才被人跟踪的危险感,一路平平安安的回了寨子,才拍了拍手,暗道:果然是错觉。
她的房间和御朝熙的房间相隔十万八千里,除了去饭堂的路上,不管干什么都产生不了任何交集,然而,她回来的时候,御朝熙就在她的房间里。
御朝熙捧着茶杯,小口慢饮,危襟正坐,姿势优雅。
手指又白又长,拈的手势很好看,一身盛装,这是想干嘛?
杨大壮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面无表情,“你怎么在我这里?”
御朝熙侧眸,不温不火道:“等你。”
杨大壮不会以为有什么好事,往对面竹椅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咕噜噜喝完,“等我干什么?”
御朝熙将茶杯放下,顺手拿起搁在桌子上的书籍,翻了翻,一股油墨香逸散出来。
“我默录了几本书,很适合小孩子读……”
杨大壮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盯着他的脸,她发现他不管何时都喜欢皱着眉头,严肃得跟老夫子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夫子。
他表情很少,细想起来,他表达得情绪最多的也就是愤怒和冷笑,再无其他,实在刻板得很。
“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御朝熙扬高了分贝,清澈凤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个好色的女人,居然直勾勾的盯着他,用眼神亵渎他,脑子里现在恐怕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吧!
思及此,御朝熙又怒又闷,只想快些甩手走人,直接道:“只要你收回刷马桶的命令,这些抄写册子我送给你了。”
原来是为这事儿。
倒是可以。
杨大壮爽快的一口应下,“行,我让虎牙一个人刷。”
御朝熙立马反驳,“他也不能刷。”
“为什么?”
出了奇了,这两人关系怎么变那么好了?难道是处出感情来了?
“如今他与我同居一室,身上若有难闻味道,会使我无法忍受难以入眠。”
御朝熙掸了掸衣裳,觉得这缎子还是次了,老是爱惹灰尘。
杨大壮斜他一眼。
自私的男人!
“或者,让他搬离我的房间也行。”
算了,且将就穿,反正也待不了几时。
杨大壮一听,立马道:“不行!”
她已经派虎牙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监视他了,怎么能说搬走就搬走?
“我待会就跟虎牙说,让他不用刷了,书给我,我拿去给姜大夫看一下。”
杨大壮最关心的还是书。
孩子们又有书可以读了,想必一定会开心的。
“还有一件事。”
“说!”
“授课时间太早,应改到天大亮之后。”
为什么?
担心孩子们的身体吃不消吗?
“狗蛋二丫他们起得来。”
御朝熙冷冷道:“我起不来。”
杨大壮忍不住磨牙。
这个自私的男人!
“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御朝熙完全不想与她同处一室,简直在慢性自杀,浪费时间。
说着,都不等杨大壮同意,直接跨出门槛转了个弯,消失在杨大壮的眼帘里。
杨大壮本想与他说说扳指的事情,看他跑得呲溜快,还是放弃了。
手指摸着纸张,上面的墨迹才干,御朝熙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跟街边卖字先生的字一模一样。
思绪恍然。
其实她早些年是念过书的,不过才念了半年,父母就都死了,后来忙于练武,当年学的几首小诗忘了个干净,字也认不全几个,一直是她心中遗憾。
杨大壮私心的从五本册子里拿出一册,和自己偷摸练字的一堆纸张一起压在枕头底下。
除了书和纸,还有一块光滑温润的玉佩。
御朝熙回到房间,将刷马桶的事告诉虎牙,虎牙一脸吃惊,接着就竖起了大拇指,“嚯,真神了,御朝熙你真有本事。”
御朝熙并不稀罕他的夸赞,面无表情的收拾满桌的笔墨纸砚。
虎牙绕到他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你是怎么办到的啊?我也要学两招,回头哄哄妹子。”
“想知道?“”御朝熙斜眼看你他。
虎牙点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想。”
御朝熙将毛笔和砚台递给他。
“干嘛?”
“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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