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寨子中倍受宠爱,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唯独御朝熙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拒她于千里之外,心下十分委屈。
而御朝熙直接越过了她,向着杨大壮走过来,轻声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被注意到的杨大壮简直受宠若惊,“才来,冰冰她……”
冰冰羞愤跑开了。
御朝熙对她不假以辞色,却对杨大壮温柔含笑,她完全接受不了。
“冰冰,你这是去哪儿呢?哇,好香的点心,给我尝两块啊。”
冰冰并不搭理路人,并将手上的点心全部倒到了路边,盘子都扔了。
“这是怎么了。”
杨大壮望着她哭着跑开,只觉糟糕,埋怨道:“御朝熙,你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
御朝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了笑,“你想我对你如何温柔?”
杨大壮瞪他一眼,“我说冰冰。”
御朝熙面不改色的说:“我对她说了三十九个字。”
杨大壮无语,“三十九个字很多吗?”
而且没一个好字眼。
愣把人家姑娘气哭了。
“多。”御朝熙淡淡道:“若非看在她是你下属的份上,至多跟她说两个字。”
杨大壮想也没想的就问:“……哪两个字?”
“不吃。”
“……”
吝字如金,很好,很强势。
御朝熙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对他来说只是个插曲,无关痛痒,适时转移了话题:“你去哪儿?”
“我去巡山。”
“我跟你一起去。”
不容辩驳的口吻。
“可是……”
“杨大壮,你应该再立一条山规。”
“啊?”
“近我身者,杀无赦,尤其是女人。”
杨大壮不由笑出声,“都说烈女怕缠郎,到你这儿倒反过来了,你害怕冰冰?”
御朝熙云淡风轻道:“我怕你误会。”
杨大壮的心猛地一跳。
待她从悸动中反应过来时,御朝熙走了好几步远,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他停步回首,皱了皱眉,道:“过来。”
杨大壮木讷服从的跟了上去。
所谓巡山,就是绕着山走一圈,观察周边情况,看看有没有敌人潜进来。
明明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然而和御朝熙一起,就像是老夫老妻吃饱饭后来散步,满满的洋溢着暧昧的氛围,杨大壮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御朝熙倒没这种感觉,怡然自得,舒心享受,纵然两人之间没有话说,他也未觉得有半点尴尬。
微风轻拂,山林间浓叶攒动,绿色山脉宛如长龙蜿蜒迤逦,脉络清晰,天高云白,悠悠轻轻。
两人格外有默契的放慢了步伐,最终停了下来。
杨大壮蓦地转身,欲言又止的看向御朝熙,脸色很是难为情,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御朝熙微微挑眉,淡然的与她对视,眼神温柔而安宁。
杨大壮咬了咬唇,涨红了脸,别过了头。
御朝熙只好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一生也没对什么人好过,所以我不知道该好到哪一步才是适可而止,对你,只是随心所欲,望你不要因此倍感负累。”
“不……不是。”杨大壮咬唇,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我内急,我先走了,你在这儿不要动,我回来找你。”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杨大壮脚尖一踮,就不见了。
御朝熙:“……”
杨大壮也不是故意要煞风景的,她是真的憋不住了,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她就在忍,平常时也没觉得这个山巡得这么慢,可是跟御朝熙一起走,就像是在蜗牛爬,爬了半个多时辰了还在到头,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山林间大小便的事她以前能干,跟御朝熙学了几句诗文之后,便觉得斯文人不能干这种事,所以她一路加急回到了居住地。
从厕所出来之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姐儿,找你半天呢,你到哪儿去了?”虎牙东瞅西瞅,瞅到了正打算原路返回的她。
杨大壮停住,问:“怎么了?”
虎牙递出一张纸条,说:“姐儿,你的信,刚刚山头飞来一只鸽子,还以为是只野鸽,结果发现它脚上有个信筒,京城来的。”
杨大壮将信展开一看,澄风大师的回信,多少也认得字了,轻而易举能读懂上面写了什么。
澄风大师说,元阳之身给小妹解毒不会丧命,只会失去元阳,小妹至少还能撑一个月,望她尽快完成,莫要错过时机,白白丧失一条人命。
杨大壮将纸条翻来覆去的看,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这个意思是……除了元阳之身,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姐儿,你怎么了?”
“我……”杨大壮摇摇头,将纸条揣入怀中,强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虎牙不放心的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姐儿你的脸色很难看,不会发烧了吧?”
说着,作势要探手到她额上。
杨大壮退后两步,避开,道:“没有,我山还没巡完,我再去巡一圈。”
杨大壮一个轻功,飞走了。
御朝熙还在原地。
他盘腿坐在崖头,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在莹白的琴弦上拨弄,琴身暗红漆着繁复图纹,看上去昂贵又奢华,然而这一切不及他的人。
他恰巧一身雪白,衣袂散乱的叠在石上,坐姿挺拔而优雅,俊美淡漠的眉目如同丹青墨画,自他周围散发着清冷超凡的气场,琴音铮铮如流水,分明没有表相,她却看见了音符在他身上跳动。
清风骤起,似要羽化登仙。
杨大壮欲要叫住他的话哽在喉咙中,无法发出,眼前之美,不忍破坏。
御朝熙无疑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就算知道不该,也无法避免被他吸引。
方才还觉得他和冰冰其实颇为般配,瞧见了现在这一幕,她想:大概这整个寨子的女子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
“嗡——”琴弦被按住,琴音戛然而止,“怎么不说话?”
“再弹会儿啊,虽然听不懂,还是挺好听的。”
“噢?”
“嗯……让我想起以前还没当山贼的时候,村口王大娘弹棉花,每次她一弹棉花我就高兴,我可喜欢了。”
御朝熙只觉得自己教她那么多诗句,都白教了,连夸人都不会。
不过,他修养良好,还是说了句,“……谢谢夸奖。”
杨大壮认真道:“我说的是大实话,不是夸奖。”
御朝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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