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点点头。

    “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吧。”周锦说，“这里的回忆太多了。”

    “好。”我确实也觉得这座城市太沉重了。

    “上去吧。”周锦说，“我会处理好的，再也不会让她给你添麻烦。”

    周锦抱着夏珍，我走在他身侧，褪去了之前的玩笑的外衣，他变得有些沉默，想必他一定知道回去会面对什么。

    就在此刻我突然看到顾思平房间的门打开了，蕾妮从里面走出来，她像是哭过了，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

    紧接着我看到顾思平也出来了，他的表情一样有些沉重，他一眼就看到周锦了，愣了一下之后就对我们笑笑。

    我点点头。

    “走吧。”周锦把夏珍送到床上我对他说，“我等着你。”

    周锦抱住我，轻吻我的额头，他说，“等着我回来。”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盯着电梯上面的数字，一格又一格的向下，心里想着他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迟早该面对的。我说着关上了门。

    之后的三天很平淡，我忍住想要打电话给他的冲动，他说他会处理好，那我就该相信他，就在之前我看到了他的决心。

    不论是顾思平还是夏珍都看出了我的魂不守舍，他们很体谅的并没有说什么，尤其是夏珍，她乖巧了很多。

    手机在我无聊吃酸奶配麦片的时候响了起来，我立刻失神的去抓电话，但是上面的名字却让我有点失望。

    “程海月，你回来了吗？”我压下失望笑着问道。

    “嗯。”程海月说，“好不容拍完了，你看我多爱你，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

    “嗯。”我应了一声，“辛苦了。”

    “我们今天晚上聚聚吧。”程海月踟蹰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我们？”我试探性地问，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对，我约了周泽。”程海月说起周泽的时候语气中已经有了些释然，只是用这般郑重其事的语气提起他，想来心底还是有着爱意吧。

    “好。”

    “有些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程海月说。

    电话挂断了。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一个结局。

    我和程海月约定在一家酒吧里，显然那种地方并不太适合带着夏珍去，我提前去敲了顾思平的门，却偶然听到了里面蕾妮的喊声。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蕾妮说，她的声音非常恼怒。

    我没有听到顾思平的回答，现在不仅是我和程海月、周锦周泽之间的纠缠需要一个答案，顾思平和周思也需要一个答案。

    我觉得我不应该现在来，只是我已经敲门了，现在再退后已经不可能了。

    门被粗暴地打开了，蕾妮气到发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望了我半晌，最后摔门离开。

    顾思平坐在沙发上，桌面上全是甜食包装袋，我想甜食大概会让他的心情好一点。

    他双手摊开，样子有点无奈，也许他本打算说过笑话，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她快忍不了了。”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把桌子上的糖纸收进了垃圾桶，然后把一杯温水摆在他面前。

    “我知道。”顾思平说，“她陪了我很多年。”

    “你不打算给她一个答案吗？”我问他，“如果下定决心孤独终老，那就不要给她希望。”

    顾思平抬头望着我，似乎我的话让他有点不高兴，他说，“我让她离开过很多次。”

    “你总是保持着暧昧的态度，才会让她以为有希望。”我说，“你也许有些喜欢她吧，要不然怎么会忍耐她这种暴脾气。”

    顾思平笑了一下，似乎不想要再谈论这种话题，他又剥开一个巧克力的糖纸说，“有什么事？你和你的情人最近很快乐吧。”

    “嗯。”我说，“今天晚上我有一个聚会，想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夏珍。”

    “好。”顾思平说，他没有再说话，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立刻离开。

    “那我走了。”我说，“不要再封闭自己了，或者说就算是你非要封闭自己，也要快乐一点，想想你把自己藏在洞穴的原因是什么。”

    “我比你大得多。”顾思平笑着说。

    “但当局者迷。”我站在门口说，“爱会反噬。”我郑重地说。

    顾思平听到我的话怔了一下。

    我接着说道，“蕾妮心里的那根弦现在已经绷得太紧了，快要断掉了。”

    “我知道了。”

    顾思平比我成熟的多，他会明白怎么处理这件事，大概吧。

    我把夏珍交给顾思平，便换了衣服出去了。

    程海月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可以安静喝酒的酒吧，并不是那种放着震天响的音乐群魔乱舞，虽然那种酒吧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时候我去那儿会头痛。

    我来得有些早了，现在正独自坐在一个卡座里面，人不多，在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我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不过曲调有些哀婉，这家酒吧的目的是把所有的客人都搞哭吗？

    “夏樱！”程海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语调很活泼，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我站起来望着程海月。

    我曾经在电脑上见过她，照片录像里面的她又挺拔又好看，像是一棵树，但是她走到跟前来我才注意到程海月比之前瘦多了，她的皮肤比在国内的时候黑一点，胳膊上也能看见明显得肌肉。

    她一把抱住我，用力的拍打我的后背，似乎想要把我打吐血。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我以为你死了呢。”程海月把头埋在我的肩膀说，“你要是死了我以后都没人说话了，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你一开始联系我的时候，我本来打算一见面就掐死你的。”

    一开始程海月还中气十足的说我，但是很快她就哽咽了，她揽着我的脖子，像个考拉一样抱着我，还好她不重，否则我们两个人非得一起摔倒，接着明天的头条就好笑了。

    “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朋友比男人更重要。”程海月低声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红的，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她终于舍得放开我，喝了一大口冰果汁才坐下。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点点头说。

    “你和周锦和好了吗？”程海月沉默了一下才问我，“你过得好吗？”

    “嗯，都很好。”我说。

    程海月似乎想说什么，可大概因为她想说的东西很重要，所以打算铺垫一下再说。

    “我……”程海月张了张口，似乎终于打算把话说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向着我们走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身侧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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