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丹的解药锦欢已经拒绝从沐卿沉那儿去取,若是明日在找不到解药的话,不知锦欢能够熬得过几日!
他转身离开,走出门外,现在知道蚀骨丹解药的人便是潋滟!
他一定会尽快找到潋滟!
花园内,林淮站在柳向晚背后,柔声说道:“晚儿,二哥已经失忆,他现在所说的话都当不得真的。你别把二哥的话放在心上。”
二哥对柳向晚是极为疼爱,刚才他站在门外,便听到了二哥声音里面的怒气。
他心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二哥守了一整晚的女人可不正是二哥娶回来的那个假王妃么。
看着二哥刚才的眼神,看起来是对那假王妃动了真情。
不过,向晚这件事的确是做的不对。
她既然是大夫,为何会不好好的帮那个小煞星诊治?
二哥现在的心全部都在那小煞星上面,得知她蓄意想要害死那小煞星,依照二哥的狠辣,没有立刻要了那向晚的命就是不错了。
看着那娇弱盛开的兰花,林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他终于又来到了洛水。
眼前的兰花娇弱动人,让他想到那堪比兰花一样的绝色美人。
不远处,一抹娇弱的身影快速往那小煞星居住的院落走去,是她!
林淮心神一动,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安慰柳向晚,身形如电,将那满面泪痕的绝色美人拦住,“公主,你可还记得我么?”
莫锦珍瞠大双眸,漆黑的眸子如同两颗黑葡萄一样,她因为受到惊吓,倒退了一步,却不慎踩到了长裙,娇弱的身子往后跌去。
林淮伸手拦住那纤腰,将那娇小的身子揽在怀中,他轻佻的吻过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轻声道:“看来公主还记得我。不往我这一年以来,每日都对公主朝思暮想!”
听到这隐约带着一丝邪气的嗓音,莫锦珍的脸色极为苍白,抬起双眸看着那帅气的脸,竟然会再一次的见到他!
这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靳大哥的别院之中?
想到去年,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莫锦珍用尽力气推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想要跑开,却撞进了从锦欢院子里出来的靳如墨。
靳如墨扶好莫锦珍的身子,看着她仓皇的眼泪,还有一旁站立的东越四皇子,他眸子一转,将锦珍护在身后,冷冷道:“四皇子,还请你自重。别忘记她的身份是你的二嫂。”
林淮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冷笑道:“靳少,你我心知肚明,我二哥娶的女人是那个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女人,而不是她。”
莫锦珍脸色更是苍白,这人竟然会是东越的四皇子?
靳如墨心中一惊,这人竟然也知道锦欢和锦珍的事,若是替嫁之事不能尽快解决的话,迟早会传到东越,到时候难保东越的人会追究,而根据他对洛水皇帝的了解,即便是替嫁之事是秦梦冬弄出来的,洛水皇帝绝对是护着秦梦冬,而不会护着锦欢。
一想到昏迷的锦欢,靳如墨眸中出现深思,洛水帝对于锦欢的身世又了解多少?
锦欢既然是沐卿沉的妹妹,她怎么会落到洛水皇室里面?洛水帝虽然看起来荒唐,可行事也绝对是滴水不漏。
想到大宴之后,洛水皇帝问起锦欢的名字,洛水帝脸上出现的奇怪神色,只怕他早就知道锦欢并非是皇室公主。
就在靳如墨思考间,林淮早就离开这儿,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莫锦珍一眼,而莫锦珍整张脸都埋在靳如墨的怀中,根本不想去看林淮。
察觉到怀中颤抖的身子,靳如墨心思一动,轻声问道:“珍儿,你认得那东越四皇子?”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去年这东越四皇子来到了洛水,去拂柳花。
在那几日,珍儿似乎是失踪了几天。
回来之后,又大病了一场。
难不成,那几日珍儿是和那东越四皇子在一起?
一听到靳如墨的话,莫锦珍急忙摇头,眸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她从靳如墨的怀中离开,伸手比划道:“靳大哥,你告诉我,锦欢怎么了?”
今早,伺候的奴婢无意间提起,说是锦欢似乎病了,王爷和靳大哥全部都在锦欢的院子里不曾离开。
“锦欢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王爷现在在照顾她。她刚才醒来,特意嘱托我,说让我看着你不要让你过去。你身子很弱,难保会被她传染上风寒。过几日,便是拂柳花节,她还说让你陪同她一起去看拂柳花呢。”靳如墨扯起谎来向来是不打草稿,漆黑眸中泛着柔和,连哄带骗的将莫锦珍从院子里哄走,顺便下了命令,今天晚上不准任何人到这院子里面来。
尤其是莫锦珍和那柳向晚。
莫锦珍不必说,靳如墨是不想莫锦珍太过担心,而那柳向晚则就是赤裸裸的防备了。
如果不是他急着出门,不想多和林淙他们多做纠缠的话,他早就将那柳向晚轰出去了。
靳如墨刚从莫锦珍的院子里出来,管家一脸踌躇的站在外面,低声道:“少爷,东越三皇子前来拜访。”
今儿是什么日子?东越的皇子今天全部都来到他的别院里面来了!
靳如墨冷道:“直接通知林淮,就说他三哥来了。”
说罢,丢下这么一句,他便匆匆出门。
厅内,林淮看向他这多年不见的三个,他的脸上露出假笑:“三哥,多年未见,你风采依旧啊。”
“四弟,你倒是长大成熟不少。看起来,你和二哥感情依旧很好。”三皇子林浔看出林淮脸上的敌意,俊脸上丝毫不以为意,一派温文。
“三哥,我昨夜才到别院,今日你就来了。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我极为不尊重三哥似的。今夜,说什么,我一定要喝酒向三哥赔罪才是。”
“我不知你也来到洛水。前两日,洛水皇帝陛下为二哥设宴,我刚得知二哥来到了洛水。一直都想要来这儿拜访二哥来着,可前两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而且二哥心仪的佳人为了保护洛水皇帝陛下受了伤,我也不好来打扰。所以,就今日才来。”林浔有条不紊的说道,对于林淮话语里面的绵里藏针,根本都没有放在心上。
林淮心性直爽,还不配做他的对手。
林淮哈哈笑道:“那三哥今日来的还是不凑巧了。二哥心中佳人又感染了风寒。今夜正是十五,你我兄弟二人又多年未见,明月当空,月下痛饮,该是何等美事!”
他这三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二哥为了那小煞星心神大乱,若是草草将这三哥给打发走了,只怕他这三哥指不定又在东越造谣什么呢。
林淮虽然在笑,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怯怯的踏进厅内,进来的人容貌极美,在那眼角下有着一颗泪痣,林淮看到进来的人,登时面色大变!
“皇后娘娘!”
如果不是年龄不符的话,进来的人和皇后娘娘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少女是谁?
林浔面上神色不动,他悠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向那怯怯的少女,看了又看,眸中有着一丝惊喜道:“难不成皇妹当年并没有夭折?”
“皇妹?什么皇妹?”;林淮喃喃说道,然后他登时明白,“你是当年皇后娘娘生下的那个小公主?你没有死?”
心月面容有一丝怯懦,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小妹拜见二哥和四哥。”
林淮面色大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已经夭折的小公主竟然会和二哥一同出现在洛水别院之中。
二哥对于此事又知道多少?
今夜是十五,该是明月当空,却在傍晚时分乌云密布,淅沥沥的雨顺着琉璃瓦落下,形成小小的水洼。
屋内,烛光摇曳,林淙的视线一直放在莫锦欢身上。
莫锦欢依旧昏迷不醒,可那双秀气的眉毛此时却皱了起来,细小的痛哼从那苍白的菱唇里溢出,蚀骨丹发作了。
看着那冷汗不断留下的莫锦欢,林淙不断用温热的手帕擦去她额上的冷汗。
莫锦欢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痛苦似乎是从骨髓深处传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她跪在地上,逼人的寒气从膝盖上不断蔓延,她想,她大概撑不过这个冬天。
珍儿大病,没有人在为她求情了。
洛水皇宫中有很多的人,她的兄弟姐妹很多,可是却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都没有。
甚至连宫女太监都能任意的欺侮她,有时候她能报复回来,更多的时候却是被欺负的半死。
她太过弱小,活该被人欺负。
偌大的皇宫内,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她全身发抖,雪花纷纷落下,她实在撑不住,终于摔倒在地上,直到她以为自己会被这柔软却冰冷的雪花覆盖的时候,一双缎面的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温暖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映入瞳中的是一个温柔少年,身后的小太监毕恭毕敬的给她打着伞,他打横抱起她来,温柔对她说道:“以后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在欺侮你。”
那狐裘真的很暖,却不及那个人的怀抱。
每次,下雪下雨天,她总是爱赖在那个人的怀里,可除却相见的那一日之后,那人却再也没有主动抱过她。
赖在他的怀中的时候,她的心总是冷的,寒的。
总是不断的会想起那年的大雪,那年柔软却冰凉的雪。
她以为,他的心中该是有她的,而他却将她替嫁到了东越。她想着,嗯,没有她也没关系,只要以后和他断的干干净净,那便就好了。
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却永远都做不到。
好冷,真的好冷。
莫锦欢不由得搂住了自己,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将那彻骨的寒从骨子里赶走。
那细细密密的疼,却让那寒更加的尖锐起来。
若是那年大雪,她没有遇到他就好了。死在那场大雪里,总比被人欺骗十年要来得好。
林淙看着莫锦欢唇瓣发青,小嘴喃喃说着什么,他心中一动,赴耳过去,她在喊冷。
已经快到夏日,外面在下雨,难免房中有些湿冷,莫锦欢更是浑身被冷汗浸透,似乎喊冷也很正常不过。
连想都没有想,他上床,将她搂在怀中,低声说:“还冷不冷?”
自然,昏迷之中的莫锦欢不会回答她。
莫锦欢沉浸在梦魇里,这一次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场大雪里,没有如玉少年,没有那黑玉竹伞,只有她自己。
皇宫那么大,那么的冷,她跪在雪地里,嘴唇被冻的发青,身上传来如蚁噬一样的痛苦,她想要尖叫,可嗓音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好疼,心中却是快活的。
她在想,所谓如玉少年大概不过就是一场美梦吧。
既是美梦就代表都是假的,她宁可接受最为残酷的现实,也不要所谓的美梦来麻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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