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友豪冷笑，正要下令攻击，方才还在他眼前的叶牧，下一刻竟然就没影儿了。
砰砰砰……
枪声响起，叶牧刚刚坐过的地方顷刻间变得一片狼藉，瓷片与木屑四处飞溅。
一道人影在茶楼里四处飘舞，如疾风一般极速游走，每次停留都不到一秒，却能让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惨叫横飞。
曹友豪的眼皮子直跳，这才算真正见识到对方的厉害。
他已经很重视叶牧了，可他的重视程度显然还不够，毕竟他没有亲眼目睹过叶牧出手，更不可能知道叶牧到底强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他对茶楼内外的布置仍然信心十足，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看来，只要对方还是人而不是神，今晚就别指望活着离开这个茶楼。
可十几秒钟过去后，他的自信终于有了动摇——
已经有七八位自己的手下倒下，对方却毫发未损，甚至还在四处出击。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自己人根本无法进行锁定，快到在他眼中只有一串串幻影。
他不禁愕然发现，这个对手的实力太可怕了，即便不是神，只怕在正常人眼中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的手开始颤抖，但他还是掏出了手枪，努力地想要瞄准那道身影。
也就半分钟时间过去，茶楼里安静下来。
那道身影已经停下，并迎着他的枪口，缓缓向他走来。
“虽然我更愿意相信你就是曹友豪，可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不是真的曹友豪。”
叶牧边走边道。
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出，曹友豪做事没有这么直接而简单，更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眼前。
最关键的是，叶牧并非从此人脸上找到化过妆的痕迹，而且此人虽是来谈判，可他却一直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强势得有些过头了。
还有就是，此人的恐惧显示出他并非什么大佬级人物，明明很恐惧却不逃走，也说明他是奉命行事。
“我就是曹友豪！”
那人扣动扳机，向着叶牧开了一枪。
叶牧先一步躲开，又一步踏出，就已经到了那人身边，一掌拍飞了对方的手枪，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脖子，道：“我现在忽然觉得，你或许只是曹友豪故意送上门来的替死鬼。”
那人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情绪似乎受到了些许影响。
叶牧将此人按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他的双眸开始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彩光，而这个自称曹友豪的男人的双眼却渐渐呆滞。
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听到外面警笛声越来越近，叶牧没有再磨蹭，很迅速地离开了这栋已经残破不堪的茶楼。
在回去的路上，叶牧的眉头一直皱着。
之前跟自己谈判的那人确实不是曹友豪，只是曹友豪很信任的一个手下而已。
曹友豪果然很精明狡猾，他派人见了叶牧，如果能够谈判能够达成一致固然很好，若是谈不拢，茶楼内外的人就会发起攻击，无论攻击是否成功，对他自己都是有利的。
要是杀了叶牧，自然一了百了；要是自己的人被杀了，不仅可以窥探出叶牧的强大程度，还可以让叶牧误以为他曹友豪已经死了。
对于曹友豪这样的人而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根本不介意做出牺牲。
“他想让我认为他已经死了，那我就顺势而为，假装以为他已经死了，这几天不再去查什么，等他放松警惕。”
叶牧暗暗盘算，对曹友豪的狡猾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后，他觉得即便曹友豪真的很在意马琴莲，自己也不可能仅仅凭借这条路抓住曹友豪，更何况曹友豪已经知道自己盯上了马琴莲。
……
海畔地产的办公大楼的八楼，一个灯光明亮的豪华办公室里，一男一女正并肩站在窗前，看着对面茶楼门前正在忙碌的许多警员。
男人貌似中年，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蓝色工装，带着棒球帽，看着就像是一名普通的水电工。
可水电工又岂会出现在这个豪华办公室里？
女人则是穿着一套标准且高档的职业服装，白衬衣搭配着黑色小外衣与黑色短裙，显得优雅而干练。
她肌肤雪白，丰满的体态在职业装的包裹下呈现出了优美曲线，一头尾梢泛黄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肩头，圆柔的脸上很干净，不过也正因为太干净才会让那一抹忧虑之色格外明显。
“友豪，你什么时候能真的收手？”
马琴莲转过身来，没有再去看外面的景象。
“我痛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弟弟的大仇已经报了，我自然也想结束这样的日子。”
穿着工装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曹友豪，他的目光仍旧在盯着对面茶楼，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抬出来，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所以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可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我最担心的是，你已经习惯并喜欢上这样的日子，将敌人以及警方都玩弄在鼓掌之间，让别人天天惦记着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是不是会让你很有成就感？”
马琴莲看着曹友豪的双眼，像是能够看到他的内心。
她能有今天，确实是借助于了曹友豪的力量，可这并不是说她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呵呵。”
曹友豪也转过身来，将面前的美丽且智慧的女人揽入自己那满是油污气息的怀里，笑着说道：“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呢？可我已经上了这条船，想要下来太难了。我和柳万川不同，他当年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什么罪证，而且暗中还有厉害人物帮他。可我呢？我只要敢出现，就只有等着吃枪子的份儿。”
“我们可以出国，我们赚的钱足够我们……”
“就算我们带着大笔的钱出了国，也只能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抓回来，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仇家找上门，这种日子很苦很累，而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受累。”
没等马琴莲把话说完，曹友豪就截过话来，道：“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我遭遇了不测，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牵连。”
“我不怕跟你有牵连，我就怕你不再出现。”
马琴莲紧紧抱着曹友豪，完全不介意他身上的污浊气息，就像不介意他身上的罪孽一样。
她清楚地记得几年那个雨夜，这个男人将她从一群恶徒手下救了出来，当时这个男人差点死掉。
虽然后来她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大众眼中的坏蛋，可她还是爱上了他，心中一直安慰自己，她的这个坏蛋是不一样的坏蛋。
她越陷越深直到难以自拔，但她没有帮他做过任何坏事，也没有请他做坏事来帮助自己……打内心里，她希望自己做一个好人，也希望自己的坏蛋能做回好人。
曹友豪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深情的一吻来回应怀里的女人。
……
回到华龙苑的别墅里，与往常一样吃晚饭，然后洗澡睡觉。
不过，他刚刚躺下不久，夜鸢就敲开了他的房门。
“有事？”
穿着大裤衩子的叶牧将夜鸢请进了自己的卧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接着问道：“对了，你跟一个叫夜枭的家伙是一家人吗？”
穿戴整齐的夜鸢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来找你就是要说说他。他跟我不是一家人，不过我们都是战龙武院三年级的学生，我与他还有另外三个人经常在一起，我们五人组成了一个小队，经常去执行一些任务。我本名不叫夜鸢，夜鸢只是我在小队里的称号而已，夜枭跟我一样。”
“那你真名叫什么？”
叶牧好奇地问道。
“真名和称号一样，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夜鸢没有说出她的真名，转而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夜枭是我们小队的队长，他的真名叫路鸿渊，来自于一个传承悠久的古武世家。”
“古武世家的名头听起来很唬人，怪不得那家伙那么傲气呢。”
叶牧撇了撇嘴，记性向来很好的他，又想起了一个人名，便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叫路鸿泽的家伙？”
“路鸿泽？不认识。”
夜鸢先是摇头，然后推测道：“不过从名字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夜枭的某个兄弟。”
“我估计也是，这俩家伙一个鸟样，实力不行还喜欢摆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
叶牧不屑地说道。
“今天夜枭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说过我们俩是朋友。”
“他有没有说过他被我踹了一脚？”
“这个倒没说，不过他让我转告你，不论你是谁，最好都离江月眉远点。”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特别是那种实力不怎么样的人的威胁，即便这种威胁对我没有威胁，也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你跟江月眉很熟悉吗？”
“也不算多么熟悉吧，就是见过两次而已。”
“你要是也对江月眉有想法，我劝你最好有麻烦不断找上门的心理准备，在海都市喜欢她的人太多了，而且敢追求她的人没有一个是寻常人物。”
“实话说，我很讨厌麻烦，但我不怕麻烦。”
“柳含瑜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头绪了，不过对方太狡猾，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嗯，你休息吧。”
“别啊，再聊会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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