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元似是无奈一般,笑叹道:“小轶你总是这样,从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这样。”
简轶也不是很明白孟谦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太适合说话,所以就一副乖巧的姿态坐在椅子上。
“我那时候以为,在教研室的这两年磨合中,你能有机会看到我的优点,会……”孟谦元没有说完,“却没想过你从头至尾只当我是学长,同事。这也怪我,没能鼓起勇气像唐安之一样地追你,现在,大约更是没有机会了吧。”
简轶依旧抿着嘴唇,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接孟学神的话。
“我订了后天的高铁,直接去B市。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微信联系我就行。”说完,又像自嘲,“不过你应该也不会需要了吧,唐安之的学术功底也很强。”
“学长,谢谢你。”简轶开口道,“你之前帮了我很多……”
孟谦元摇了摇头:“我对你的帮助,远比不上唐安之的十分之一。”说这话,他是发自肺腑的。
“这些资料是我这两天整合好的,因为远程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我就先放在了这个U盘上。唐安之下午是不是还没有空来?那我就先跟你讲一下,回头你转达给他。”
“好,没有问题。”
孟谦元笑了笑,转身倒开水去了。
门口,隔壁办公室的吴主任拍了一下张教授的肩膀:“干什么呢?站在自己教研室门口不进去。”
张教授呵呵笑道:“看学生。”
吴主任往门内探了探头,只看到了简轶一个人坐在那里,书架刚好挡住了去烧水的孟谦元。
“老猥琐啊。”
张教授“啧”的一声:“想哪儿去了?!谦元正跟他小学妹说正事儿呢。”
“结果咋样?”吴主任的八卦之心也燃烧了起来。
张教授摇了摇头:“看着情况不太好,估摸着是被发好人卡了。”
“其实我觉得孟谦元这孩子挺好的。现在的小姑娘眼光都这么高了?”吴主任轻叹道,“谦元可比我们当时厉害多了。”
张教授瞥了主任一眼:“老不正经。”
“嘿,谁不正经?!还不是你先偷看的!”
简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轻轻笑了两声。
中午的时候,难得今天苏棠有事情,把易声一个人扔在寝室,易声乐颠颠地给孟谦元打电话。
“中午一起吃个饭?好久没一起吃了。”
“好啊。”孟谦元回道。
“那我开车吧,去老地方。”
易声看到孟谦元的时候,他就只提了个电脑,没有额外的东西。
“看来该交付的交付给小学妹了?”易声笑道。
“嗯,已经交代完了。”
“按理说你应该如释重负啊,怎么看起来这么沉重?感觉一下子成熟了十岁。”
孟谦元拍了拍易声的肩膀:“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情,吃饭的时候和你说吧。”
易声和孟谦元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只隔了一条街的酸汤鱼。他们大一的时候只要不知道该吃什么,易声就会带着孟谦元来这家酸汤鱼店。
“简学妹跟你说什么了?”易声一边上手把火关得稍微小了一些,一边问孟谦元道。
“她没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她跟唐安之相处得不错。”
易声心道:何止是不错?甜蜜程度简直直逼我和我媳妇。
看到易声没有说话,孟谦元就继续道:“我觉得吧……看见了小轶现在的发展,才明白那天下午,唐安之为什么说我小看了小轶。其实何止是小看了小轶,我也高看了我自己。”
他捞起一片鱼片,没想到夹得太狠了,鱼片碎成了两半。
“易声,别人不知道我,你肯定是知道我的。当年,虽然我面上不说,但心里却是觉得在H大整个金融专业,没人再比我更好了。所以我也就直觉性地认为自己可以帮助小轶的一切。不是都说女生喜欢可靠的,可以依赖的对象吗?我就希望小轶可以依赖我。”
“我当然知道你了,傲娇的闷骚一个,明明是你不喜欢人多,非拉我做借口,把四人寝变成二人寝。不过……你刚刚说的那个也没什么错吧,靠谱一点的男生当然惹女孩子喜欢了。”
孟谦元摇了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自从Baker教授和唐安之加入了团队以后,我就明白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不足的地方,同时也看到了小轶比我更优秀的方面,然后……我就隐隐有一些危机感,会觉得我并不再是那个样样都比她好的人。”
易声顺着孟谦元的意思说道:“这世上哪有样样都比别人强的,再说了,喜欢一个人,自然是从喜欢她身上最独特的地方开始。你潜意识里觉得独特的地方,自然是你缺少的地方。”
“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也许是太自负了吧。如果说我和唐安之都是被小轶身上的那种认真和坚持吸引的话,唐安之就是想继续保护小轶这种个性的人,而我则是完全相反,我想把这种独特的棱角磨去。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hold住她一样。不过我现在明白,这样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孟谦元喝了口啤酒:“半年前,在唐安之还没有加入团队的时候。小轶曾经给我读过一条微博,大致内容说的是当初说要让女生辞去工作,发誓养她一辈子的男人,后来都变得嫌弃这个女生了。嫌弃的理由和发誓的内容大致相符: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工作,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我还记得简轶和他讨论这个内容的时候,对这种情侣的不屑。在简轶的眼里,女性不独立是很可耻的,而男生说要养谁一辈子是不负责任的。”
他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也许会有什么不同,说养她一辈子,就养她一辈子。一直爱她,不嫌弃她。可直到那一场学术会议,小轶的U盘忽然丢失,差点导致presentation不能顺利进行,我才发现自己和当初简轶嗤之以鼻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那时候我对小轶的疏忽大发雷霆,甚至很过分地觉得让小轶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姑娘来这种会议,本身就是一个败笔。
但也是从那次学术会议开始,我开始对小轶和唐安之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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