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封松了手，看着苏稚的眼睛逐渐变得冰冷，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只是他不知道，这难过究竟从何而来。 如今苏稚的下场，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的母亲，被苏家的人害死。他在北漠，被苏家人联合陆展凌处处陷害。苏稚暗中为苏家提供他的情报，好几次险些要了他的命。陈柳青，曾经救过他一条命，却被害得终生残疾，如今连他们的孩子都死在了苏稚手上。 这些重重，对比苏稚的下场，不都是一报还一报吗。为什么他要难过？ “苏稚，到如今这个地步，每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我送你出宫，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仁慈。如今陆展凌死了，宝儿也死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苏稚忽然狂笑起来，飞身上前，一把拽住了陆展封。 陆展封眼疾手快，两个人厮打在一起。苏稚把宝儿放在了一边，似是发了狠了，跟陆展封打得难分高下。 从前，陆展封便知道苏稚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眼前的苏稚招招狠辣，极其凶猛。她是在跟自己拼命了。 而陆展封极力避开要害，好像害怕伤到了苏稚一般。 苏稚跑出凤鸾殿，飞身上了屋。有侍卫闻声赶来，却被陆展封喝退。 “苏稚，你究竟要闹什么！” 陆展封上前去，想抓住苏稚，可是苏稚却不跟他纠缠了，转身就跑。 两个人皇宫之中你追我赶，因为陆展封的命令，却没有人任何人敢上前。 苏稚的身影落在南城门之上的时候，她也终于耗尽了体力。 大雪落下，好像要把这世界的尽头都淹没一般。 陆展封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一身鲜红，站在大雪之中，凄厉决绝。 “苏稚，你干什么？我说了放你出宫了，你下来，我这就放你走！” 然而苏稚却不为所动，站在凌冽的锋利，任由头发散乱。 “陆展封，三年之前，我入北漠。次年二月，你多次被人陷害之后，开始暗中组建势力，笼络金都中的朝臣。次年九月，你说你去围剿流寇，其实，你是去拔了陆展凌留在北漠的眼线。而那些眼线，只是陆展凌留着看护我的。若我是奸细，在你第一次跟苏家对立的宁国侯见面的时候，我就该通报给爹爹了。若我想害陈柳青，在你第一次偷偷把陈柳青藏在北漠的时候，我就可以一刀杀了她。那个时候的你，能奈我何呢？” 陆展封听着苏稚的话，脸色却越发紧张起来，他朝着苏稚缓缓靠近，声音有些发哑：“好，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去查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苏稚扭过头，笑了，“陆展封，若是你信我一句，这些事情，你早就能查清了。可是，你偏偏没有。” 此时，陆展封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好，我信你，我今后都信你，你下来，好不好？” 莫名的，慌乱从陆展封的胸口划过，竟然有些刺痛。 “陆展封，你抱抱我。” 忽然，苏稚朝着陆展封伸出了双手，让他上来。 陆展封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抱住了苏稚：“稚儿，我们下去吧。” 可是苏稚靠在陆展封的怀里，却忽然诡秘一笑：“陆展封，你方才说，我们两清了。可是并没有，我苏稚，给了你太多感情，你还没还我。” “陆展封，我也不要你还了。今后，我也不再给你了。” “陆展封，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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