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忧地朝他看过去,明显瞧见他印堂出顶着一团浓墨般的黑气。眼看着那个无辜的男人要下车了,我怕他出事,本能地就想要阻止,于是急忙朝他追了上去。
“前面那个,给我站住!”
因为跟那个男人隔的有些远,中间还隔着好几个人,眼看着地铁门快关了,一时半会我也难以追上,便只得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地让他先站住。
但那人也不知怎么的,听见我的话,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做贼心虚地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地跑出了地铁!
我咬着牙咒骂了一声,却只得费劲地拨开人群朝地铁门跑去,可还没等我跑到跟前,地铁的停车时间就到了。耳听着广播里响起列车行进的消息,我一慌,更是飞快地朝地铁门冲过去。
就在我半个身子都跑到门中间的时候,门却在此时骤然关紧!
眼看着我马上要被地铁门夹到,不知道是谁从里面拽了我一把,把我扯进了地铁,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我根本无暇看清是谁救的我,只是慌忙地朝我身前的群众道谢。继而一面倾身去按急停按钮,一面焦虑地去张望那个被邪祟缠上的男人。
然而一般这种急停按钮根本就是摆设,任我连按了数十下,地铁门丝毫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着地铁就要重新开了,我急的不行,却毫无办法。
那男人出了地铁门之后就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停了下来,继而呆滞地转过身面对着我。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透明的地铁门前面,紧紧地握着拳,略带着几分愤怒和警告地望着那无头鬼,希望他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那东西根本不理会我的警示,见我这样,反而当着我的面,挑衅似的,一把将那个无辜的男人推下了地铁轨道!
目睹这一切的我心中陡然一崩,眼睛骤然瞪圆了!
而就在我瞳孔紧缩的瞬间,异常浓稠的血液泼墨似的向站在门边的我喷溅而来,最后却被透明的地铁门挡住。
在一片血色的艳红中——那无辜的高大男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啊!——”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我身边目睹了这一切的乘客都嘶声竭力地尖叫起来。
地铁仍浑然不觉地高速行驶着,我所在的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却都慌不择路地蹲在了地上,有些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依旧本能地开始躲避。
在这纷乱的闹剧下,我却像个没有情绪的空壳子一般,怔愣地望着黏在地铁门上的那颗圆眼珠,寂静无声。
地铁飞速地往前行驶着,满身是血的无头鬼却丝毫不受距离的影响,始终站在我的正对面,隔着被血染红了的地铁门,无比诡异地正对着我,如果他有表情,我想一定是嚣张而得意的吧?
我的心中凭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甚至让我忘记了恐惧,我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冲出去将他剥皮拆骨!
这些东西果然没有丝毫人性,明明已经死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放不下这纷扰的红尘,不去投胎,反倒要来害人性命?!被他害了的人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百思不得其解,尤其不明白他既不要我帮忙,也没想杀我,那为什么要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
神经病啊简直!
我想到在警局时他把我打的那个样子,心里厌恶极了,一时无比气愤,忍不了地给周月寒打电话,商量着一定要把这东西给收拾了不可。
周月寒之前也在他手里吃过亏,听见我这么说,连考虑都不曾,直接就同意了下来,让我等她消息。
说了这些她又问了我被革职的事情,我如实和她说了,她还觉得挺惋惜的,说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转学到那个班去,弄的我乱感动了一把,直说没有白白教她。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你那水平也就一般,调岗也好,还清闲。”周月寒难得地安慰我说,“你也不要觉得有负担,反正都在一个学校,以后还要蹭你的饭呢。”
说完这些,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欲盖弥彰地引开了话题,临了跟我说一定会帮我把那东西给治妥贴了。果然,没过两天她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想到办法了,让我今晚在教职工宿舍等她。
我自然答应,跟南易说周月寒放学以后要过来,他明显有些不高兴,冷着脸说道:“她来了我睡哪?”
“哪儿你不能睡?”我白了他一眼,对他这大爷的做派有些不满,不由顶撞道,“何况你几时是真正睡过觉的啊?”鬼根本就不需要睡觉,全是在睡我!
“也对,看来我只能睡你身上了。”南易说起这种话也是半点都不脸红,“真不明白你那么费劲图什么,真想为民除害,找我不就行了?”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不想理会吗?”
“就是跟你客气客气。”南易云淡风轻地道,“你要是肯多亲我几次,说不定就答应了。”
我对这人的厚脸皮实在没办法,一言不合就撩妹什么的也是够。
“滚吧,就知道逗我。”我无奈了,窝在床上拿抱枕砸他。南易灵活地接住,视线在我脸上转了转,突地朝我扑了过来,压在我身上就扯我衣服!
我吓得在床上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趴在床上戒备地瞪着他,怒道:“你,你干嘛呀!”
“干你。”南易面色不改,“要么现在乖乖的,要么叠加到下一次,自己选。”
大冬天的吓得我一脑门子汗,直想冲他喊我两个都不想选,我只想好好地挺个尸。然而南易显然不能和我打成共识,没等我开口拒绝呢,就直接附身吻住我,邪气地说道:“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
说着,大手一掀,连被子带衣服都给我扯了下来!
我嘤嘤嘤地嚎着反抗,到底还是没能扛住,被他剥了衣服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哭的我眼睛都肿了,嗓子也有点哑。
晚上周月寒过来的时候,见我这么个可怜样子,就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脸一红,没好意思说实话,随意地点了点头把她请进来,欲盖弥彰地引开话题说那无头鬼的事情。
“小舅和我说了,说你在警局遭老罪了。”周月寒大剌剌地坐在我桌前吃苹果,“活该,让你自己作死。”
她这个态度我早已经习惯了,听见这话也就没反驳,引开话题问她想到办法没有。
“想到了啊,但有点不好办。”周月寒把苹果啃得嘎嘣脆,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南易,说道,“我跟那无头鬼交过手,他的力量不在南哥之下,我们贸然把他找来,就要做好他翻脸的准备。”
南易在窗边看书,装作没听见,但周月寒知道他不会不管,所以就继续说道:“我觉得那无头鬼是故意的,他既不是地缚灵,也不是没有力量,为什么成天以死状示人?显然是想吓唬我们。而且他显然有事想找我们帮忙,却不明说,只作恶来引起我们的注意,所以,弄他来虽不至于有危险,但过程肯定很烦。”
“我最烦就是和这种傲娇的东西相处。”周月寒说道,“等会儿我就只负责控制住他,然后你看着来。”
我记下她说的这些,严肃地点了点头,周月寒便没有再耽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南针一样的东西,放在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拿自己带来的盐画了一个阵法,然后又拿出一个香炉,在西南方向的角落里点了三根香,三拜九叩,同时还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我不敢打扰,就在一边看着她摆弄这些,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她走到阵法前面,指了指房间的窗户,说道:“你站那儿。”
我看了看她指的方位,乖乖地站过去,周月寒见我就位,当即捏了个指决,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然而我看她念了将近两分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疑惑的同时心里也紧张的不行,总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我刚一这么想,房间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听见有东西不断掉在地上的声音,整个过程就想地震现场一样,令人心生恐惧。
但这过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呼啸的风就缓缓停了下来。
我如蒙大赦地睁眼去看,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周月寒,因为完全被一个宽厚的后背给挡住了!
“简繁,快去那个阵法里面,快点!”周月寒紧张地吼道,“不要让他抓到你!”
他就差没贴着我站了,这么近的距离你说别让他抓到我,大姐你逗呢?
尽管我心里对此颇有意见,但周月寒毕竟是专业的,她说不让抓到必须就不能被抓到,所以我当即矮身撞了那无头鬼一下,把他踹到一边,自己拼命往周月寒所说的那个阵法跑过去。
短短两米距离,我却感觉几乎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把堪舆拿起来,站在那儿别动。”周月寒指了指阵法中间的指南针,“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丢了堪舆,阵法破了咱们都危险。”
周月寒说着,再次捏了个指决,咬着牙大喊了一声什么,霎那间,我看到眼前金光一闪,整个房间都被包裹在了一层无形的金色屏障当中,貌似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无头鬼发觉自己被困住,当即就有些不快,狠狠地跺了跺脚,雷霆万钧地朝我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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