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他虽然有说过他喜欢我,但无论出于哪个角度,我都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即便我知道他不屑于说谎,但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对我那种真切的爱情,直到现在,我看到他奋不顾身地救我,甚至说出这种令人心疼的话,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尽管表现的不像那么回事,但他真的很在乎我。
——并不比我爱他的成份少。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做出这么轻薄的举动也只是为了表达此时我的感动和心疼。不过,因为身高的原因,我凑过去的时候用力过猛,直接磕到了两人的牙齿,我感觉到唇角一定被撞的流血了。可我却丝毫没有退却,反而双手捧着他的脸,一面流泪,一面笑着与他唇齿相缠。
古怪的妖风还在肆虐地刮着,身后鬼魂游窜的呼啸声和赵大师气急败坏的呼喊声与我们温情脉脉的亲吻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对方是南易,哪怕他只是一只鬼,一切就都没有关系。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有些任性地道,“什么叫不死就行,这也太随意了吧?”
我回想起他之前的样子就一阵心痛,实在不想让他再回到那个半面妆的模样了,于是就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回去吧。”
南易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要离开这里。
赵大师见了,又急又气地在那里吱哇乱叫,可他已经被那些鬼魂缠的快疯了,想朝我们冲过来却根本抽不开身,不由急的鸡头白脸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赵大师,我尊你一句赵大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我看着他应接不暇的身影,严肃地说道,“你有一颗捉鬼的心我赞成,但你不能一概而论,南易已经跟我结了冥婚,你收了他就等于害了我,所以我决不允许!”
赵大师一剑消灭一道白光,却又被别的光缠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南易和我,愤恨地道:“害了你又如何?你跟恶鬼勾结,早已非我族类,我杀你才是等于救你!”
“既然你执意这么想,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看在宋濂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今天的事情。你喜欢捉鬼,这边鬼魂多得是,你慢慢捉吧。”
说完,见他气的铁青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幸灾乐祸,朝他做了个鬼脸,跟南易一起离开了这里。
“说实话,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南易说道,“如果我真的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诧异地看了看他,突然展颜一笑,反问道:“那你会骗我吗?”
南易起先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好半晌,他才解释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再等等,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反倒愣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如果他肯把一切都告诉我,那应该就是真的接受我了吧。
正在这觉得有点感动,我就又听见他认真地说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不用谢,应该的。”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他英俊的脸,“如果我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怎么站在你身边?”
南易难得地笑了笑,温柔地牵起了我的手,带着我回了酒店。
现在已经快三点多了,我累的够呛,也没心情做些什么,就默默地洗漱去了。因为之前在南易别墅里发生的事情让我对独卫的镜子有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今天我还是有点害怕,就站在盥洗池的侧面,一点一点地往脸上糊着水,生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况。
但杨稚桐被收服之后,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生魂,那个赵大师说我的生魂被南易给扣了,这说法我并不信,因为我魂魄丢失以后就三天两头地撞鬼,每次遇到那些东西连累的不还是南易吗?所以他完全没有道理留我的魂魄。
我想事情的时候喜欢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这会儿我就默默地盯着盥洗室中间那个排水口发呆,排水口上面有一个圆的金属片,上面夹着一些头发丝。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是酒店,保洁人员清理的时候不可能这么细致,但我多少有些强迫症,盯着那儿看了两眼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想也不想地拿起一边的一次性手套,想要把那些头发给清理干净。
我之前总干这种事情,因为我本身就是长头发,如果盘在了排水口上面,其他的污垢就会附着在上面,形成一种很恶心的垃圾,如果不清理可能越积越多,最后把水管堵了都有可能。
想着,我更觉恶心,于是把脸转到一边,不忍直视地继续扯。
可能这儿的清洁人员真的太不用心了,我扯了半天都没有清理干净,扯出来的东西更是一言难尽,里面除了头发竟然还有各种附着物,甚至还有血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
我感觉越扯越费劲,不由疑惑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那些头发整个裹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绺麻绳似的,扯也扯不断,就在我受不了地想把它都拽出来的时候,我突然从排水口里看到有什么东西转动了一下……
卧槽,不会扯了只老鼠上来吧?
我心里疑惑,拎着那截头发尴尬地僵在原地,我现在已经后悔这个决定了,但总不能让我把扯出来的这些再塞回去吧?
一时只能怪自己手贱,默默地继续把那东西往外扯,但诡异的是怎么都拽不动。
我也有点生气了,就想放弃,但就在我想把扯出来的那一节给塞回去的时候,排水口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只手就像是发面满头似的苍白肿胀,上面还有黑色的淤泥,明明是成年男子的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那么小的地方伸出来的。
然而在我手腕上留下的疼痛感显然不像是假的,顿时让我无比地纠结。
“什么东西?”我本能地开始甩手,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想喊南易进来,但一眨眼那东西又不见了……我疑惑地拧起眉,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第一反应就是快点离开这里。
不过,就在我即将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浴室的灯突然全灭了!
这下我就算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连忙大声地喊着南易的名字,希望他来救我,然而我刚喊了一个话头,就被斜刺里伸出来的手给捂住了嘴!
手上腥臭的气味熏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那恶心的感觉让我瞬间就想起了盥洗池里那只带着淤泥的鬼爪!一时哪里喊敢再张嘴,值得死死地抿紧嘴唇,拼命挣扎着要躲。
但我的力气跟那东西比起来简直犹如螳臂当车,加上被他死死地捂住口鼻,根本没要多长时间,我就受不了地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呛醒了。
一股浓烈刺鼻的臭鸡蛋味萦绕着我,如有实质一般,死劲往我浑身的毛孔里钻,熏得我连声咳嗽。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我开始恐慌起来,不断地猜想自己是不是瞎了。
试探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我并没有被割肾也没有残废,这才放了心。
我感觉到自己此时正坐在温热的水里,水位没有超过我的锁骨。这地方应该不大,因为即使我是坐着的,一双并不算长的腿也伸不直。
我稍稍镇定了一些,憋着气,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这地方很矮,我不用坐直身子都能摸到顶盖。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弄进来的,但一定和许倍倍脱不了干系!
握紧双拳,我努力定下心神,伸出手试探地摸索了一阵,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盒子里,于是坐直了身体,想要将盒子的顶盖推开,顶盖很重,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也不知道这盒子是什么材质的,非常笨重,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只推开一条小缝,同时,一缕昏黄的光漏了进来。有空气进来之后,那股臭鸡蛋味也不是那么浓了。
就着光打量这个盒子,发现这个盒子却是不大,黑色的内壁有种一种异样的光滑,但看不出材质,这会儿盛满了温热的水,给我一种浴缸的即视感,不过,我却丝毫泡澡的惬意都没有。因为这水虽然温热,但除了满鼻子的臭鸡蛋味,还特么是红褐色的,些许漂浮物跟着水波晃啊晃的,越看越恶心。
那些飘浮物体积都不小,这会儿全部挤在一起,在盒子另一头光照不到的位置,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挺瘆人的。
出于好奇,我用脚勾过来一个,想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大约有篮球那么大,捧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我随意在上面摩挲了两下,结果搓了一手黏软的胶状物,像是煮烂了的肉皮。
实在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我便捧着那东西,拿到光源处去看,而在看清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炸了!
——以前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劳神在在地将一个人头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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