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li棺人套路深-第104章 杀妻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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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长得跟你祖师爷一样吗?”南易像是听见我的心声似的,偏头看着我说,“并不是什么离奇的故事,你还要听吗?”

    要听,当然要听!

    这还是南易第一次跟我说起他以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南易见我一副期待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情绪,与我说道:“班虎的爷爷班著,原是我的下属,我曾在乱世救过他一次,他见我略懂道家术法,说要拜我为师,但他当时已经四十岁了,实在不适合半路出家,我便将他拒绝了。”

    “可他担心会再次落入危险的境地,就想求得我一样东西庇佑余生。”南易说着,讽刺地一笑,“我本顶讨厌得寸进尺的人,便强人所难道:想我庇佑也不难,世代供奉我的牌位,与我祈福,出了事我自然会帮忙。”

    班云鹤听的直皱眉,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祖先是这样的人吧。

    “我本是想拿话讽刺他,没有料到他竟然真的开始供奉我。”南易说着,目光落到了对面的桌子上,那上面也有他的牌位,“直到今天,班家祠堂还有我的画像,实在荒唐。”

    我在一旁疑惑地问道:“那班家的术法也是跟你学的吗?”

    “却不是。”南易摇头说道,“我当时心高气傲,并不想教任何人,班虎之所以会入这一行,正是他的爷爷班著体会到了术法的妙处,特意给他另外寻了师父。”

    我这才明白,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班家和南易明明是有仇的啊,可南易说的,不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交情吗?

    南易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样,转了话锋说道:“缘起是因为牌位,仇怨也是因为牌位。”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我自然是听不明白的,班云鹤也不是很懂,我们两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俱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于是又将视线转了回去,等着南易给我们讲解。

    “班著被我拒绝以后,虽然供奉我的牌位,但有几分真心,我却根本无从得知,自然也听不见他的祈求,几次下来,他觉得我不灵,便不再悉心供奉,而是将他的儿子、孙子送去学艺。”南易说道,“他儿子从小就听说他说我身怀本领却不肯帮他的事迹,始终对我心怀怨恨。”

    南易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冷漠,虽然转瞬即逝,但我还是发现了,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心。

    “后来他因五弊三缺过的穷困潦倒,班著又将这罪责怪在我身上,他的大儿子也觉得是我的牌位影响了他家的运势,便勾结了他的师兄弟们到我的住处,一共十来个人,指责我妖道害人,让我撤了对他的坑害。”南易说道,“我自问光明磊落,几时害过好人?”

    南易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却听的义愤填膺。

    “他们不信,便诬赖我的妻子是妖邪鬼物,让我杀妻证道。”南易说着,讽刺地摇了摇头,看向我说,“你还想听吗?”

    我愣了愣,知道他是怕我介意,毕竟这故事里有一个令我十分尴尬的人——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自己刚住进他家的时候,我洗了澡没有衣服换,他大方地让我自己到衣橱里去找,那个会儿我就怀疑他一个单身男鬼哪来的这么多女装,原来他曾经结过婚,有过妻子……

    “想听。”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个妻子。”

    南易听见我平静的话语,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她死了很久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我无法从他这寥寥几字中判断他的心情,但想来应该是不好受的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一刻,我看着南易平静的侧脸,突然就读懂了这首词里的无奈与悲伤。

    我见他神色不虞,便引开话题说:“什么叫杀妻证道?”

    杀妻我听的懂,证道的意思我也明白,杀妻证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把妻子杀了,就能证明自己是良善之人,就能得到认可吗?这帮人太坏了,显然是故意让南易不好做。

    一开始我在觉得南易只想着报仇有点太偏激了,现在听了这件事情,我竟然觉得南易的作法一点都不过分,如果是我,我恐怕比他还要极端。

    “证道只是幌子,他们是让我杀妻。”南易的思绪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看着班云鹤,仔仔细细地还原了当时的情况,“他们十几个人,把我的妻子制住,说她是妖邪,必须将她的魂魄抽出来,融到法器当中,否则即便今天死了,总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南易冷笑道:“但他们不敢,怕遭到报复,所以就逼着我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尤其是南易说那些道士把她妻子制住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了一个画面,就好像电影片段一样,非常的清晰!

    ——十几个穿着长衫的人闯进南易的别墅,将一个年轻女人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都拽着一根儿臂粗的铁链,那铁链缠在女人的腰间,使她动弹不得。

    我怎么会有这个印象呢?难道是曾经看过的电影画面吗?不对,我肯定见到过!

    “简繁,没事吧?”我在这兀自想的出神,南易喊了我好几声都没有听到,还是班云鹤拽了我一下我才意识到。南易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拧眉问道,“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正想说没事,脑子里又突然出现了南易举着枪的样子……

    我觉得很不对劲,不想让南易担心,便引开话题问他说:“后来呢?难道你,你真的把她杀了吗?”

    “没有,我不堪受此欺辱,以一敌十,将他们从家里赶了出去。”南易叹了口气,却说,“然而她最后还是死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压抑的几乎不能呼吸,南易却又说:“我抱着她,一个人跑了十几里的山路,把她带到医院的时候,她浑身都已经僵硬了……”

    我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觉得难受极了,想到南易抱着他的亡妻朝医院赶去的画面,心疼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那些人不甘心,两个月后又来了一次,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南易的语气很慢,声音异常的平静,但我分明听出了平静背后的痛恨,“他们担心我的报复,将我烧死在别墅中,并施展了地缚灵的诅咒,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是除夕。”

    我想起刚见到南易的时候,那会儿我只觉得他狰狞可怖,只觉得他冷漠凶残,没想到他其实遭受了那么多的不幸!

    而这些不幸,不是天灾降世,不是命运捉弄,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答应一个无赖的无理要求,对方竟然一连记恨了他这么多年,想尽办法置他于死地,这样的人,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南易说的一点都不错——人,就是贪婪!

    我越想越替他不甘,忍了半天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心疼的无以复加。

    难怪他脸上会有着被大火烧过的疤,难怪他会在走之前一个人弹了四个小时的琴,难怪他会在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么美的房子……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知道为什么铜雀村里的人都提不得月牙泉的别墅,不只是铜雀村的村民,就连南易,恐怕都无法精准地形容月牙泉的别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起先不懂,听了他的故事以后,我懂了。

    那别墅于他来说,既是承载,也是烙印,承载着他妻子存在的痕迹,烙印着他的一切屈辱、不甘与仇恨。

    既是美好的寄托,也是痛苦的根源,他的幸福在那里开花,同样也在那里凋落……

    既是出发点,也是身后盾,他的复仇之路自那里开始,可他却并不打算回去,他一把火烧了房子,等同于断了自己的身后盾,足见他复仇的决心。

    难怪他放火的时候丝毫留恋都没有,因为那并不仅仅是一个物化的别墅,也将永远存在于他的心理。那是时刻提醒他复仇,支持他仍活在这个世上的精神力量。

    “原来那诅咒是班家人下的。”我不想在南易面前表现出同情,于是引开话题说道,“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供奉你的牌位?”

    南易冷笑一声,说:“不然你以为周月寒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帮我破除诅咒?除了履行她父亲周潇的遗言,很大一方面是为了和班家作对。至于班家为什么供奉我的牌位,自然是通过牌位维持诅咒的力量。”

    “真是……太可恶了。”我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随即朝班云鹤说,“班云鹤,事情的经过你也知道了,这个笔交易你到底愿不愿意做?”

    班云鹤也没想到自己的祖先会是这么个德性,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可几秒过后,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道:“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祖先做过这么多缺德事儿,你为什么反而要帮我?”

    我也疑惑地朝南易看了过去,同样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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