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凶手?
不等他开口,白微上前便推开了那俩抓着夙歌的人,尔后扯大嗓子便道:
“你们都是当官的,怎么能老是犯这种错?一次就算了,现在还犯了第二次,这下好了吧?真的凶手逃了,看你们怎么回去和县太爷交差!”
季奈一脸无奈,略带深意的看了夙歌一眼后,终是抬步便走了开。
“咱们走。”
周边的侍卫匆匆跟上,忽然,夙歌开口便道了句,“等等。”
季奈止步,“方才是我弄错了,我同你说声抱歉,但是我得去追凶手了,告辞。”
说着他又要走,却是夙歌张口便道:“抱歉就算了,不过季捕头,我记得你是一个十分公正的人吧?”
季奈咬了咬牙,“那是自然,这次没抓到你的把柄,下次你若再干坏事,我便定然不会放过你了。”
“哦?你穿着这样的一身衣服,就为了抓我一个人吗?”
季奈呼了口气,“自然不是。”
“那最好了。”
夙歌缓缓说着,后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虽然你在管杀人的事,但打人的事也是你管的吧?”
季奈垂眸,“自然。”
她冷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个韩木嫤带一群人砸了我家的事,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人证,物证都有,还有我这手上的伤,你要是不抓她,就说不过去了吧?”
季奈唇角一抽,“但你似乎已经打过人家了吧?”
“我那是自我保护,她那凶神恶煞的,可是想来杀了我的,我为保护自己才打伤了她,但她怎么也算犯了杀人的大罪吧?”
夙歌一脸平淡,接着又道:“如今人虽没被她杀死,但却受了重伤,东西也被她给砸了,这事好多百姓都能作证,你若放过了她,可就是个欺软怕硬之人了,因为我弱就整天盯着我,人家家里有点本事,就不敢抓人家了吗?”
季奈的小脸一抽再抽。
“你休要胡说,她打伤你,去砸你家确实是罪,我会将她带回衙门审问的。”
她扬了扬唇,“那便最好不过了,我会在家等季捕头的好消息的。”
季奈冷哼了哼,这才领着人急匆匆的小跑了开。
一旁的白微缓缓上前。
“小歌,再怎么她也是你堂姐,报官就闹大了吧?咱们不搭理她们就好了……”
夙歌眸光平淡,“她来砸咱们的家都不过,我报个官怎的就过了?母亲,您担心的太多了,退一步并不能海阔天空,只会让人家得寸进尺,这一次若是饶了她,下一次,她定然还会领人过来,您明白吗?”
白微轻轻一叹,“唉,要是你爹还在,他定不会让咱们与他们闹的这么大的。”
“要是父亲还在,大伯也不敢对咱们这么坏,韩木嫤她们也会有所顾及,这全是因父亲的面子,不是因为咱们。”
夙歌冷声,又道:“现如今,仅剩咱们,所以咱们定不能再受人欺负了。”
“娘都知道……”
白微一脸惆怅,后又缓缓说道:“但是小歌,娘担心你啊,你昔日是那么的喜欢南宫少爷,娘怕你现在依旧放不下他,只是在故作坚强,每每这么一想,娘便好生担心。”
夙歌扬了扬唇,“您多心了,我即说了对他无意,便真真是对他无意了。”
“可是……”
“就当是我昔年瞎了,如今终于不瞎了吧。”
夙歌平淡依旧,见如此,白微长长的叹了口气后,终是缓缓转身走了开。
“回去吧。”
望着她的背影,夙歌的心里没来由的又是无比酸楚。
不知怎么的,尽管她是真真觉得没什么,可当安静下来,细细一想那个南宫晷的名字,心里头便无比酸涩。
脑海里并不缺少关于他的记忆,细细一想,整个脑海都是有有关他的画面……
例如她呆呆的跟在他身后的画面,那时的“她”是那般的在意他,偶尔与他一起,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面庞。
他若来了镇上,总是能引来好些女子的注目,她便总是扯大嗓子喊,那是她的夫君……
他厌恶她,从懂事起,听着别人喊她丑八怪开始,便总是与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她却傻傻的,不停的缠在他的身后。
他去茶馆,她便等在楼下,他回府上,她便失魂落魄的悄悄回家。
大家都道他有一个丑丑的未婚妻子,他大概十分厌恶吧,其实她也明白,所以她便总是缠着娘亲给她买个面具。
如今啊,面具有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小的时候没多少人注意容貌这个东西,那时的南宫晷也时常会与自己玩到一起。
可是,越长大,懂的就越多,便也越发的在意容貌。
容貌啊……
人均一张脸。
不知怎么的,夙歌的双眸又有一些湿润了。
自从变成了韩夙歌,听着就好像多了一个姓,实际却是多了许多许多,比如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又比如,那些不需要她思考的人性。
她默了默,伸手悄悄抹掉眼角了泪滴,“放心吧,你会忘的干干净净的。”
一个渣男而已,没必要为他落泪。
她是真真不喜欢这多愁善感的身子,脑子里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与各种可怜的或可悲的故事。
爱流泪的眼睛,懦弱的身子骨,还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再这样下去,她必然便越来越有人的模样了……
想着,她惆怅的呼了口气后,终是快步跟上了白微。
就在她离开之后,身后不远处的小巷口处,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妖孽一般的容貌,仅一眼便能认出他是谁,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身影,他蹙了蹙眉,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是听到了方才她说的话,她是在同“她”说,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于是心里又更加不是滋味了些。
她是在为那个南宫晷难受吗?
她果然喜欢南宫晷?
明明是与他无关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了,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忽然酸涩极了,没来由的无比烦躁。
可他却连自己在烦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上了他的肩膀,他蹙了蹙眉,也未转头,也未开口。
而他身后的江书文则是略显不自然的收回了手,半响才道:“决兄,上次的事……”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