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扬了扬唇,没有说话。
倒是地上的夙夕忽地蹙了蹙眉头,片刻之后,缓缓睁眸。
她的眸里写满了疑惑,先是左右瞧了瞧,后才缓缓望向了不远处的冥决与夙歌。
“你们是谁……”
冥决的眸光微微一暗,“小歌,她这是……”
“我已经封印了她的所有记忆,她会像凡人一样渡过这一生,然后永世轮回,那份记忆,就算以后我都死了,她也不会想起来的。”
夙歌的语气平平淡淡,说完之后,她便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开。
“她的生死,就交由天定吧,咱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冥决的脸上闪过丝丝意味深长,看了眼地上的夙夕后,才道:“你父亲那儿怎么办?”
夙歌默了默,却是抬眸缓缓望向了半空,“他不是一直看着我们吗?”
说着,她又缓缓垂下了眸。
“这是我们的宿命,谁也逃不掉。”
吸及此,冥决略带深意的看了眼天空后,便随夙歌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而留在原地的夙夕则是一脸呆愣,似乎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此时的陵城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百姓们围在一起,几乎都在说着方才的种种奇观。
那一幕幕打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包括那些倒塌的房屋也依旧是一片废墟,好在北君决一开始让侍卫们将百姓都散开了,倒也没有什么伤亡。
睿王府里的那些人只是暂时昏迷,没一会儿便缓缓地醒了过来。
待到夙歌与冥决刚一回去,整个陵城都沸腾了,几乎都在猜测他们是谁。就连北凌川与凌安也收到消息赶出了宫。
听说北君决突然飞起来了,还和一个绝色女子打的天昏地暗,发生了这样事,他们能淡定吗?
不说什么天昏地暗,光是飞起来这一点,就惊的众人半响说不出话来。
望着睿王府人山人海的模样,夙歌与冥决都十分的头疼。
倒是江书文最先冲到了他的跟前。
“决兄,夙歌,你们没事吧?”
夙歌轻轻摇头。
他蹙了蹙眉,又望着冥决道:“方才那是什么妖怪,妖法也太强大了,决兄,你是怎么做到与她……”
“本尊是冥决。”
忽然,冥决缓缓地张开了口。
接着又听他道:“但也是北君决。”
江书文懵懵的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决兄……”
意味深长的话语刚一落下,倒是一旁的夙歌忽地蹙了蹙眉头。
是因为她恢复了记忆,所以他的灵魂也合二为一了吗?
方才一心想着夙夕的事,竟然都没发现……
又听江书文道:“你们二人,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夙歌默了默,没有开口。
倒是人群围在门口的人群忽然散开,紧接着,北凌川便快步冲了进来。
“七哥,听闻你们府上出现了一只妖怪,没事吧你们?”
一见到他,周边的众人霎时便纷纷跪了下去。
冥决似乎不太习惯与他相处,便也只是轻轻地道了句,“没事。”
说着,他又用意念悄悄同夙歌说了句,“小歌,你打算何时处理这些人的事啊……”
夙歌垂了垂眸,却是用意念回道:“我是让你来同他们道别的,这些都是你的亲人吧?”
“本尊的亲人就你一个。”
夙歌微微一怔,“当人当了近二十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冥决蹙了蹙眉。
“本尊当魔当了多少万年?一场梦就是千百年,这二十来年,便当是一场梦罢了。”
话语间,他的双眸忽地一红,只见一股黑气悄悄笼罩,紧接着,睿王府里的人便纷纷倒了下去,随后是府外,两条街道的,最后是整个陵城……
瞧着周边的人群纷纷倒下,却是夙歌忽地瞪向了他。
“就这么让他们倒下了,你当真什么都不想同他们说了吗?”
冥决挑了挑眉。
“本尊可是要回魔界的,怎能在此和一群凡人磨磨唧唧的,快将他们的记忆洗了,省得天天找咱俩。”
“那睿王的身份呢?难道直接让所有人都忘记西陵有个睿王?”
冥决略带深意的垂了垂眸。
“本尊也非无情之人,江兄与本尊称兄道弟那么久,不如就将睿王的身份给他吧,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记忆,都只需要小改一下。”
说着,他又宠溺的望着她道:“别忘了你凡间的娘亲与弟弟,他们身边少了你,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会少了原因,包括后来生活变好的事,不如让他们以为,是他们救过江兄如何?这样一来,以江兄的性子,必会护他们一世周全的。”
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夙歌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也好。”
她的未来还有千千万万个年头,这短到不足一年的时光,对她来说,不过是小眯一会儿时,做过的一场梦。
如今梦醒。
自当是该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吧。
而现在,既然她都要忘记这一切了,又何必让这些人记着呢?
特别是她的母亲白微。
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女儿。
自己又怎能让她在自己离开之后,孤孤单单的过一生呢?
就好像是一首歌,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术法之后,二人悄然退去。
幽幽醒来的众人均是十分凝重的蹙着眉头,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
他们怎的会在这儿?
奇怪,怎的全都躺在地上。
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
北凌川的脸色无比凝重,看着地上的江书文,他蹙了蹙眉头。
“七哥?”
可是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他却忽地揉了揉眼睛。
好奇怪,明明记忆里,那江书文,就是母后的养子来着,还挺受父皇与自己喜欢的,怎么现在见了,却觉得如此生疏?
不对,是养子吗……
他是怎么了?
为何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街道上的一辆轿子上,凌安沉重的揉了揉脑袋,她这是出来做什么的?
好像是老七出事了。
可是老七是谁来着?
对了,她在宫里偷偷抱了个孩子,当成了养子……
不对不对。
她何时这么糊涂了?
明明该是让他姓北,当她的亲儿子才对。
怎么会是江姓。
又怎么,会是养子?
好陌生啊,今日这脑袋,怎的沉甸甸的……
总觉得自己忘了许多不该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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