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大怒更盛,此刻见自己手中长剑被曹灿所扭,亦是愤然,混元功凝于左掌,当顶拍向曹灿脑门,那漫天的热气就像火山喷发时腾出的岩浆,热浪滚滚,扑面洒落,曹灿顿感须发倒竖,整个人要被燃烧着了一般,饮血剑悄然回空,凝起了阴寒毒气,迎空而上,刺进了那热气之中,只听得“咻”的一声利响,那柄长剑竟然穿破了混元之功,像是一道含光刺破浓云一般,刺进了萧铁冷的手掌之中。
血,射进了曹灿的双眼。
他狂笑着,萧铁冷惨笑着,在这大殿之上,电光石火,惊魂夺目,那被震飞到空中的雪千影此刻又仗着长剑飞落而回,这一回,剑锋喷血,像挟裹了所有的仇怨,势必不共戴天。
她口中怒啸道:“老贼,看我越女追魂。”
曹灿从萧铁冷手掌中心拔出饮血剑,回目看去,只见当空扑来那女子一剑当先,人如惊鸿翩翩,好生养眼,手中长剑所绽放的红色之光,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像要把整个天空都给映红,他望着那凌剑扑来的女孩,口中不禁道:“女儿,你竟称你父亲为老贼么?”
“我没有父亲,看剑。”雪千影长声幽怨,深痛恶绝,她已不再抱任何幻想,父女之间,唯有生死相见,才能了此恩怨。
萧铁冷手中的剑,也盛放着血色的光芒,那是他手上的血,喷洒到他的剑锋之上,剑与血,融为一体,人与剑,化作一支,所以此刻的大殿之上,只看见两柄血红色的剑,以浩浩之威,刺空而至,一从天上,一从地下,生生斩向中间的曹灿。
曹灿笑了,但笑中却有无边的泪,他说:“我们父女,终是要如此恩断义绝么?”下一刻,惊天的巨震轰然炸响,那两道剑气同时刺到了曹灿身上,曹灿的雷电剑法也一齐斩到了二人之间,三人同时喷血,震飞了不少围观的人,武宗的眼中,看得见,那萧铁冷与雪千影终于还是难以支撑,轰然跌倒下去,而那曹灿,只是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手提长剑,回头,缓缓朝他走来,走到跟前,与他道:“陛下,奴干得漂亮吧?”
“嗯,不错,让朕大开眼界。”武宗点头赞道。
“那陛下准备给奴什么奖赏呢?”
“你要什么?”
“奴要陛下的江山。”
曹灿的剑,架到了武宗的脖子上,武宗一怔,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武宗脸色变了。
他冷笑道:“爱卿,你在开玩笑么,这个玩笑可不是那么好笑的。”
曹灿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脸上的颜色是张狂的,他反问武宗:“我这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你潜伏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是不是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武宗脸上的肌肉在颤抖,在缓缓变化着颜色,像是一只无名的恶魔,在无声的舞蹈。
曹灿的眼神是阴暗的:“当年我义父举事失败,那是注定的,就算没有我的告密,他也斗不过你,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武宗闻得曹灿这席话,心中一颤。
大殿之上,曹灿张狂的冷笑着,他环伺了一下四周,却见殿下文武百官蠢蠢欲动,恨不得扑将上来把他扒皮抽骨,碎尸万段,但是他的剑横在武宗的脖子上,如果稍一拉动,那千古一帝必血溅当场,立时陨命,所以就算堂下的文武百官再如何想过来救武宗,亦不敢动得一丝分毫。
武宗说:“当年三王乱政时你选择站在朕这一边,是否已打定主意要在此兴风乱政,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你不是千古一帝的吗?当初斩杀了我义父之时,为何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一个轮回?”曹灿的剑锋在武宗喉咙前的肌肤上划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那口子划开之时,那帝王的血,一丝丝像线般的渗了出来。
武宗冷笑:“你认为你会成功吗?朕的六十万大军驻守京城,十万禁卫精兵驻守禁宫,如果你敢乱动,朕保你尸骨无存,什么都没有准备还想政变?你太意想天开了吧,我的好奴才?”
“你就算有一千万禁卫军驻守那又如何呢?难道陛下忘记了,你的禁卫军为了放刺客进来,已被撤光了吗?”曹灿猖狂的大笑,他一步一步的算计在里面,自从压送宁王进宫,建言武宗撤出御林军开始,他就一步一步设计起了这个千古帝王。
武宗感到有一种莫名的,透不出气来的感觉,那刺杀原来不过是一个诱饵,他中了眼前这个奴才的套中套,曹灿知道他一怒之下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捉拿刺客,所以诱导他撤了禁军,禁军全扯,才好把自己的亲信放进宫来,实施夺权。
正此时,朗朗六月的晴空,突然间压过来一片黑云,就像是无中而生一般,把那本来高高照射着大地万物的太阳给遮掩了起来,一股无名的寒风从天地之角吹撩了过来,刮得在场所有的人竟寒冷彻骨,因为时值初夏,在场的无论臣子还是皇帝,所穿的衣物都比较少,被着三伏天的寒风一刮,全全像乌鸦一般缩紧了脖子,惊恐万分的看着大殿上耀武扬威的曹灿。
曹灿把剑架在武宗颈子上,指着殿外,狂笑到:“陛下,看见了吗,天变了,三伏天如果飞起大雪,你王朝也将到此结束,你信吗?”
像是应合着曹灿的话,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那股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它肆无忌惮的穿过了皇宫的大殿,而就像被一阵大风卷来一般,殿外传来了一阵接一阵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
听着那愈来愈近的喊杀声,武宗的脸上又浮起了得意的颜色,他与曹灿道:“朕的百万雄兵马上就要杀到,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皇上,你看看是你的百万雄师,还是我的百万雄师?”曹灿一脸的骄傲,他指着殿外,与武宗道。
武宗随他所指,向殿外看去。
那殿外,狂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而大风之下,一列列明火执杖的军士,整齐排列,全全身着黑服,胸口用丝线绣着“曹灿”二字,像一台台可以毁灭和碾碎一切事物的战车,呼喊着号子,王那神圣的大殿杀奔上来,放眼一看,竟然从头难以看到尾,粗略一算,不下万人,寒风中,那些护殿的明军见黑衣军冲上殿来,忙拔刀扑了过去。
那铁板一块般的黑衣军队列不乱,却三下五除二把扑了过去的明军纷纷解决,看起来个个训练有素,生龙活虎,而且武功高强,全是江湖中人。
武宗道:“你何时募得如此多的死士,竟敢堂而皇之的攻占朕的宫殿?”
“这数万勇士全乃江湖中人,我曹灿十多年来只醉心于两件事情,其一,修炼绝世神功,其二,广纳天下英雄训练成军,就是备在今日,攻占秦宫。”曹灿很是自豪的说道,他竟用藐视的眼光盯着武宗,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般,狂妄说道:“我的陛下,你的大明江山该易手了吧?”
“朕若不让,你敢如何?”武宗怒问。
曹灿说:“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吗?你不让,难道我就不会一剑斩了你,自己坐上你的皇帝位吗?”
“你想得太轻松了,没有朕的传国玉玺,朕就算被你杀了,朕的百万雄师也会杀入宫来,把你从龙椅上拖下来,剁成肉浆。”武宗仰天一笑,有侍无恐,他知道自己的江山依旧稳固,只要传国玉玺保住,没有谁夺得走这千里河山。
外面,竟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六月飞雪,这实在是十分罕见的一幕啊。
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村庄,摇撼着古树的驱干,撞开了人家的门窗,把破屋子上的茅草,大把大把的撕下来向空中扬去,把冷森森的雪花,撒进人家的屋子里,并且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驯顺的奴隶,它可以任意的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京城禁卫军首领潘安咬牙切齿,因与曹灿关系比较亲近,但就因为这场亲近,他轻信了曹灿的话,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十万禁军调走,还得皇帝落入了老贼的手中。
这个鲁莽的将军心中不爽,大骂道:“你这直娘贼,花言巧语哄骗老子,哪天再落入老子手中,我绝对保你不得好日子过。”
曹灿很厌恶的看了潘安一眼,冷笑道:“大将军,你活在世上本来就是一个笑话,不如死了算了。”
潘安怒:“我就算是死,也会带着你一同上路。”
“去死。”曹灿飞起一脚,把脚下的一口大刀飞踢而起,射向潘安,把那个禁卫将军,钉在了立柱之上。
武宗发出了一声叹息。
曹灿回头看来,众人一并被他五花大绑,固定在了立柱之上,曹灿望着武宗,问到:“想好了吗,玉玺在哪?”
“想要朕告诉你,不要白日做梦了。”武宗高傲的一翻怪眼,拒不回答。
曹灿森然笑道:“看你嘴挺硬啊,我看你能硬多久。”说罢向他的黑衣手下一挥手,十来个黑衣军一声应下,蹿入后宫,不一会儿,便押出了一个少年男子来,武宗回头瞥去,却见那男子生得白净粉嫩,一个个英气不凡,竟是自己的爱将王守仁。
武宗失声问曹灿:“好个贼子,你连少年人都不放过吗?”
“这是你逼我的。”曹灿一脸冷漠,手一挥,那些黑衣军押着那人,押到武宗面前,按跪在了武宗身前,曹灿低头看着他,冷笑道:“你的皇帝不想把位置传给我,你应该可以想到办法求求他传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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