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行出来,上了包仓的车,小王开着车向林北市驰去。辞职之后,还有一件事情,在那些关于她之前的流言和辞职之后的猜测浪潮涌到林北市之前,他们要同时见包丽。包丽今年十五岁,上初二,正处叛逆时期。在这样关键的时期,任何闪失对包丽对包家的将来都是致命的。既然纸是包不住火的,那就来个崩溃疗法,一切向女儿坦白,听听女儿的意见,包括麦心的去向包括婚姻的未来。
三个人在生态砖铺成的健身道上走着,夫妇俩问了问女儿的学习情况,还有最近的考试成绩。包丽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她是去不了必胜客的,尽管曾经差一点和父亲翻了脸。她想起同学说过的一句名言:“耶酥的晚餐是丰盛的,却是最后的。”还有父母一般不会一同来看她。包丽站住,坐在草屏上,冬天草上的灰尘还在,弄得身上就有些脏。奇怪的是无论是包仓还是麦心都没有说她。按往常一定是要挨妈妈训的。尤其是妈妈强势得恶心,她把这个家hold一丝缝隙没有,死气沉沉。懂事起她就和妈妈对着干,站在父亲一边。父亲却不堪大任,长得高高大大,丝毫没有男人的骨气。前世今生怎么造就了这么一对夫妻。
“说吧,有什么事?”包丽在地上滚了滚,快乐地看着麦心恶毒的双唇今天夹得死死的。“是不是要离婚啊?”
“你希望我们离婚?”包仓有些生气,觉得这个女儿太任性了。
“离不离是你们的事。”包丽说,“幸福了就不离,不幸福了就离。”
“你好象对爸爸妈妈有成见。”麦心抢过话题。
“我们班有差不多一半同学希望父母离婚。”
“为什么?”麦心问。
“他们老说为了子女怎么怎么……人活一世多不容易,别为子女委屈一辈子,还有,别老这么说我,我是你们的子女,不是你们的梦想。我们都不堪骚扰不堪爱之重了。”
“包仓,看看这都是什么孩子?”麦心让包丽的神情弄得气乎乎的,平时非臭骂一通甚至要武力教训了。
“孩子说的对,”包仓说,“离不离婚,幸福决定一切,特别是我们的幸福。”
“假惺惺,受虐狂。”包丽看看父亲那献媚劲儿就来气。
“你爸说的对,你也说的对,离不离婚是我们的事。我今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你和你爸。”
“哼哼!”包丽不相信地转过头,掏出耳机就要往耳朵里塞。嘴里高喊我要——我要——那声音跟包丽的叫床声如此相似。
“别那样,难听死了。”包仓看了看周围,想躲到雪松里。麦心的汗直往外涌,无地自容。包丽突然打住,声音在空中定格,找不着落地的梯子。
“是不是像叫床的声音。”
“包丽!”这一回包仓生气了。麦心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看到父亲生气,包丽有所收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婚?”
“你们要离婚吗?这可是天方夜谭。爸,你要是能跟我妈离婚,我就能张开胳膊飞上天。”
“你是希望我们离还是不离?”
“不是说让你们决定吗?”包丽笑了一下,看到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阴,一场风暴就要来临,心就软下来,“开玩笑呢,谁让你们离啊,要是你们都找到更好的不管我怎么办?我还没啃够呢。”
“啃啥?”麦心缓下来。
“啃老呗。”
“我们差一点要离婚。”包仓认真地说,“为什么?”包丽这一回是认真的。“是不是谁有外遇了?让我看看,”包丽盯住两人看,突然指向爸爸,“你,是不是和许阿姨?”
“包丽!”麦心大声呵斥。
包丽马上闭了口。她还是怕这个妈妈的,发起疯来她是平息不了的。看到包丽这么无所谓,包仓反而轻松了,觉得没有必要说得那么细。
“家里丢了两个安全套。”包仓说,“妈妈怀疑爸爸,爸爸怀疑妈妈。妈妈怀疑爸爸跟许阿姨用了,爸爸怀疑妈妈与马里行长用了。爸爸和妈妈一时沉不住气,就把丢安全套的事弄到社会上去了。社会上的人都信以为真,添油加醋,说爸爸与许阿姨真的用了,说妈妈与马里行长真的用了。爸爸和妈妈怕你听到了受不了,今天专门给你说一下。你说的对,爸爸和妈妈离不离婚是爸爸和妈妈的事,爸爸和妈妈还不想离婚,爸爸和妈妈还想让你啃。”
包仓说得满头大汗,绕口令一样,把麦心和包丽笑得一抖一抖的。
“丢了两个安全套就这样大惊小怪。”包丽说,“我同学他爸和妈都有情人呢。同学的父母还给孩子发安全套呢。”
两个人呆住,不知道包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包丽看了看表,上课的时间到了。她跳起来,背上书包,往外走。想着这两个活宝真逗。丢了安全套就弄得那样。这两个人要是都出去溜一圈回来说不准事情变了。可惜呀可惜。
“对不起,那两个安全套我用了。拜拜!”
包丽跑出了公园,头发飞扬起来,阳光在茶色头发上跳跃,抖得满地都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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