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所有的生杀大权都在卫太太的手中，他倘若看不惯我，那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我赶出卫家。我轻轻咬唇，想到之前卫阙告诉我说他有卫长风的把柄在手里，如果把那个公开的话，就算卫太太有心保他，董事会都容不下他，会让他离开卫氏，变成丧家犬。
我在心里哀嚎了声，那没有办法，倘若我这次能顺利过关的话，那肯定转手就要安排这事情，希望卫长风不要怪我，我这也是自保。
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素素你坐呀。”我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卫太太却是面色平常，她冲着我轻轻点头，招呼我坐下，虽然态度和平时差不多，但老实说，我不是很拿得准主意，还得特别尴尬地冲着她笑。
然后，坐了下来，只是屁股上像是长了利刺一般，根本坐不住。
“素素，你说卫长风为什么处处针对你呢？”卫太太皱眉，竟似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填河的事情虽然事先没有和我们商量，但是毕竟只是花了一笔小钱，就当是买了一件新衣服，而且还是做慈善，这事情就算董事会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觉得里面藏着文章？还是说，你们之间有误会？”
在澄清我和卫长风关系之前，我需要吐槽一下卫太太刚才的话，什么叫做只是买一件衣服，天知道岑月给我说大概数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呀。
吐槽之后，我套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冲着卫太太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素素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大哥不高兴了。要不，我给他道歉个？或者是因为卫阙走的时候，把他的股份给我了，大哥是担心我照顾不好卫氏，所以才会想着给我制造困难，然后作为考验。”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不愿错过卫太太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虽然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但是卫太太轻轻摇头，一下子就把我拆穿了。“素素，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什么样的人，我养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吗？”
卫太太看人特别准，而且就我这点道行，还真别给卫太太斗，因为……我斗不过……
不过，卫太太刚才那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潜台词藏在里面，我稍微品了下，也是眨了眨眼睛，不大确定地问，“卫太太，我怎么觉得，您刚才是向着我的呢？”
她让我不要替卫长风说好话，是站在我的立场上？
我表示，自己脑回路不够，应该是这样吧。
“你叫我什么？”卫太太不高兴，那张脸瞬间就垮了下去。我赶忙用手捂住嘴巴，都怪我，我因为太紧张，一时连称呼都忘记了。赶忙甜甜地补充了句。“妈。”
“行了，你也不要太紧张。”卫太太冲着我一摆手，继续往下说，“你是我阙儿的媳妇，我不向着你，你让我向着谁？看到你被欺负了，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是？”
“可是卫长风，也是你的儿子呀。”我小声地赔了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如果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
我已经把话问到这里了，卫太太也只能面色凝重地，继续往下说，“素素，那我老实同你说，如果你们相处无事，那我们自然是亲密有爱的一家人，我谁也不会帮，谁也不会偏袒。可倘若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就得分出一个亲疏远近来了。毕竟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她清了清嗓子，端得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亲疏远近……
这四个字却是让我觉得身上一寒，纵然卫太太现在有意帮我，可是倘若有一日她有了更亲密的人，是不是也会和我渐渐疏远，或者她也是在提醒我，做事情不要太过分，要讲究分寸？
我终于知道卫阙为什么那么害怕卫太太了，因为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杀伐果断的决策者，只有在极少部分的时间里，她的身份是个母亲。
我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卫太太瞧见我紧张，连忙安抚说，“素素，他卫长风虽然叫我一声太太，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卑贱的女人，我也是瞧见他可怜，才把他养在卫家。本是想着就算养一条狗，但是时间长了，它也会变得懂事乖巧，只是我没有想到，它不但没有变得乖巧，还学会了咬人，它就是一头狼，我养他再久，都不会感恩戴德。”
我默了默，不知道这句话应该往什么地方接，只能安静地等着卫太太说下文，说她接下来的打算和指示。
“他已经不能再呆在卫家了。”卫太太十分确切地对我说，再是瞥了我一眼，“所以，素素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我知道。
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卫太太是在说真的，还是在暗示我，又听到她补充了句，告诫我不能妇人之仁……我这没有办法，只能放手赌一把。于是硬着头皮接过卫太太的话。
“我上次在书房，有发现一份卫阙以前做好的，有关卫长风在卫氏这些年中饱私囊，假公济私的文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这个，毁掉卫长风。
反正卫长风不能留，我以后做手脚的时候，太太也会第一个怀疑到我，这没有办法，倒不如现在就开诚布公的说，我还能在太太这里得到一个点赞，让她觉得我行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嗯，这样应该还好吧？
卫太太脸色微变，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沉着一张脸。“素素，你能确定，那份文件，分量够吗？”
文件是卫阙给我的，他定然不会诓骗我，所以他说文件可以把卫长风扳倒，那就一定能扳倒，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信卫阙，所以果断干脆地点头。
我往下咬唇，因为看不出卫太太脸上的表情，所以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权宜地问，“太太，我这样做，好吗？”
如果太太说不好，那没有办法，我只能再想其他的法子，实在不济，还能用这个作为威胁，让卫长风求和。嗯，大概事情最坏，也就是如此。……
“好。”卫太太非常果断地，赞同了我的观点。
这让我，尤为意外呀。
“不愧是我们卫家的儿媳，狠绝果断，我很喜欢嘛。”卫太太的答案，让我特别意外，怔愣着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事情不适合自己出面的话，那就把资料给我，我代为解决。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来，让岑月帮你。”
我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听完卫太太后面的半截话，我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她，还真扔了个棘手的问题，摆在我跟前。
选择题什么的，果然最难了。
我也是稍微琢磨了圈，将头轻轻低下，这选择题再难，还是要选一个的好。不过话说，都不是难不难，我怎么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呢。如果一个选择不对，我能把自己的性命都给交代了。
不过，我还是得选，那没有辙，我硬着头皮地，选了一个。“这事情，还是我来吧。”
“你信不过我？”太太眉头一皱，光是冲着这个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应该是选错了。但是选错归选错，我还是要把自己的道理说出来。
“妈，我从来没有不信任您，只是觉得卫长风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定然责无旁贷。如果我能用这次让他对我服服帖帖，这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让他听话，以后冲着我来就好，我不会让您帮我承担风险的。”
我没有说冠冕堂皇的好话，是真的为卫太太考虑，反正这事情我是受益者，那也应该让我来承担伤害。这样，收益和风险，才能成正比。
“我家素素呀，果然是个好孩子。”卫太太听完我的话之后，便是缓缓点头，把这这事情处决权交到我的手里。“你看着办，如果问题棘手的话，可以多多向岑月请教，她很聪明，能帮到你的。”
“好的。”我点头，在得到卫太太的许可之后，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因为我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把卫长风虐死，所以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被林晓暖看到了，她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赶忙凑了上来，带着几分得意地嘲讽说，“殷素，太太都给你说了什么呀？我也真是不懂你，在卫家也就是一完全的新人，到底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就要兴风作浪，搞大新闻了，你未免，也太看得上自己了吧。”
我吧，就冲她笑笑，不是很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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