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卫阙难得地脸红了,说话竟也结巴了起来。
他有事情说事情,不知道我最讨厌人说话含含糊糊么?
“你要说什么?干脆点!”我冷冷地,给了他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
卫阙扯了扯嘴角,用特别小声,但是足矣让我听到的声音说。“素素,你是不是出来的时候,忘记穿衣服了?”
……
他说完好久,世界都是一片安静。
我刚才是在盛怒之下,想都没有想便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举着手里的东西要和卫阙拼命!所以,我连衣服都忘记穿了!
我一张脸涨红涨红,连忙飞奔着地逃了回去,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门的外面,传来某人非常不厚道的狂笑。
他,就可劲儿地得意吧!
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各种诅咒卫阙,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之后,才是悻悻地走了回来。我确定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了,但是没有想到卫阙还是眼眸带着笑意,浅浅地盯着我看。
他那眼神,似乎打算把我法办了?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兴趣,也没有那个爱好!
所以能够给到卫阙的,只是一个颇为嫌弃的眼神。我是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拒绝他,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只是露出一个邪魅轻狂的笑容,下一刻他将我扔到了床上,然后把我刚刚才穿上的衣服,都给扒掉了……
他果然霸道不讲道理,不但死了是这般,估摸着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一样!
我被卫阙法办得浑身疼痛,各种各样不好,幸亏他现在松开了我,让我紊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下,又能琢磨事情了……
面膜的线索,从阿芙斩钉截铁告诉我不是黎小曼开始,便是彻彻底底的断了。
别说我现在没有头绪,我都想一头撞在墙上去!
距离最后的截止日期,卫阙刚才提醒我了,只有三天……
我纵然是想死的,但是在想死之前我还是心大的,一如我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还能呼呼大睡……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才!
只是,我做噩梦了……
我梦到自己身处于黑暗当中,纵然睁开眼睛,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是在睡梦里,但是呼吸却变得越发急促,我像是被人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身子只要一动,就能触碰到盒子的四壁。
这个盒子,是木头做的。
因为,我虽然看不到,但是在触摸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木头纹路……
而且我动动鼻尖,还能嗅到木头受潮腐朽的气息。
装着我的木头盒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蹦出一个荒诞的答案,我……我该不会是被关在棺材里吧?!这个诡异的想法冒出来,我还来不及自嘲,便是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盖着的顶端,一下子莫名自己打开了……
我半坐起来,然后苦笑跌跌。
我果然有非常不错的第六感,连自己是睡在棺材里都能猜到……那我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买彩票呢?
好吧,我其实想说的是,这尼玛也太坑爹了吧?
我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发现四周都是昏暗一片,阴沉沉的,能见度极低,而且周围都是阴风阵阵,我大吸一口冷气,冲入我鼻腔的,除掉冷空气之外,全是厉鬼的气息……
不是一股两股,而是混杂着无数,数也数不清楚的鬼气……它们聚集在一起,拥簇在我的四周,如此数目众多,仿若这地方是一万鬼窟。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一个两个寻常小鬼,可以轻轻松松的应付。但是倘若来的厉鬼特别有来头,或是干脆一群过来,我定然想不出来法子应付……就是欺负我人少。
棺材是不能呆着,我赶忙往前走了几步,那东西很邪门,我要离它远远的。
只这么一琢磨,眼前景致便是一换!
我看到顶着长长高帽子,手里拿着铁链的白无常摇晃着身子朝着我走来,吐出的舌头已经拖在了地上。在它的身后,跟着一排被铁链拴着的厉鬼,它们蓬头垢面,身形趔趄,被白无常拖着往前走,口中哇哇一个劲地叫着,也听不懂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哭天抢地从我的身边走过。
我习惯性地往旁边一闪,它们却似看不到我一般,厉鬼们全程低头,都没有看我一眼。
一只如此,两只这样,所有都没有理睬我……
我表示,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可偏偏的,我的脚竟然不听话地,也跟着尾随它们往前走,进到了鬼门关的里面。白无常带着我们,亦步亦趋地朝前走。我这才注意到每一只厉鬼的胸前都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然后犯下的过错,以及要被发往受刑的地方……
那个牌子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厉鬼们抬不起头,只能佝偻着身子,缓缓朝前走。
偏偏还有鬼差在旁边催促,让他们快一些,再快一些……
鞭子扔在厉鬼身上,它们便发出一阵阵撕裂般地嚎叫,表情狰狞痛苦,身上也多了一条依稀见骨的伤口,有无数的小虫子,从伤口溃烂的地方爬出,然后张开带着牙齿的嘴巴,咬着厉鬼的血肉和骨头。
它疼得更厉害了!可摄于鬼差手里的鞭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我不同情它们,因为若然生前不为恶,那死后到地府也不会遭罪……换句话说,它们在地府被鬼差打,被白无常驱使,均是因为做人的时候种种不善,所以在死后受罚……
总归它们当初有多可恶,现在就有多可怜。
我这么一想,心里竟然觉得畅快,觉得那些恶人,终归是恶有恶报了。
白无常带着它们朝地府的深处走去,每到一处,就把其中的一人或两人,交给鬼差。鬼差从他的手里接过厉鬼,二话不说地,就开始上刑。
旁边还站着一个类似于解说的文判官,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口里喃喃有词。
“此处为抽肠割心地狱,凡为争夺名利而不择手段者,利益熏心而恩将仇报者,死后当受此报,将其抽肠割心。”
他说完之后,便有鬼差上前,徒手深入到厉鬼的小腹里,将他的肠子扯出来,连着心一起,然后用刀一点一点地刮,他每刮一寸,那心便长出来一寸,所以会一直刮,无穷无尽……痛苦也是无穷无尽。
刮心时,厉鬼身子一个劲儿地颤抖,发出一声又一声,摄人心魄地嚎叫!
那声音凄厉极了,而那些没有轮到的厉鬼,也被他凄厉的叫声吓得不行,身子一个劲儿地发颤……又哭又闹地说着不要,不要……
白无常只是笑了笑,又把手里的铁链摇晃了下,催促着厉鬼继续上路。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么走着、带着,就是要把身后的厉鬼分给不同的鬼差,然后根据他们生前的行径等等,进行宣判受刑。……这地方很公平,因为谁都逃不掉。
再往前走,我看到一处遍地都是刀刃的山峰,鬼差把小鬼驱赶至此,然后将他们从空中扔下,落在刀刃上,穿肠破肚,血流如注……小鬼们甚至于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丢掉卿卿性命。
场面,可惨烈可血腥了!
但是偏偏文判官还能声音平缓地,继续往下说。“此处为刀山地狱,凡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死后都将往这地方走上一遭;若然哄抢欺骗妇女累及人命,丧尽天良者死后,便要滚过刀山,百死莫赎。”
我扯扯嘴角,知道他这是活该……然后跟在白无常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越觉得心寒,所受到的惩罚也越来越重,我光是看着就觉得挑战了我的极限……如果这样的酷刑往我的身上来一遭……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狗带的。
白无常身后跟着的厉鬼,也是越来越少,到最后除掉我之外只剩一只,他拖着它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天上尽是黑压压的乌鸦地界,把它重重地往前一推,它猝不及防地刚刚跪倒在地上,便有无穷无尽的乌鸦过来叼他的肉,叫嚣着吃掉,纷纷啖食,而他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苦痛等等皆是无穷无尽!
世上最大的残忍,往往不在肉体,而是在于心灵,就如眼前地狱,肉体的痛苦只是暂时的,但是周而复始让人心生绝望,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这并不是地狱的终了,再往前还有更恐怖的刑罚。
我挣扎着,身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首先我确定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因为纵然是在梦里,我也想不出如此恐怖、如此血淋淋而残忍的刑罚……
更何况,这里的画面感和视觉的冲击,竟又是如此强烈、真实。
白无常将身子慢慢地转了过来,他身后已经没有了带着镣铐的厉鬼,他表情略微有些茫然,眼眸转了一圈之后,却是突然落在了我的跟前。
惊得我,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然后,他似朝着我说。
“下一个,是谁?”
还有一只冰凉的手,落在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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