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倪娅。”我把卡重新交给关栎，好怕他又还给我，赶忙退到卫阙身边，催促他离开。
卫阙带着我走远，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关栎还停在原地。
“他可真不开窍。”我稍微嘀咕了句。幸好我不用经常给关栎打交道，不然一定会非常累。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遵从规矩和原则……这样做事固然很好，但是做人，只怕会少掉不少乐趣。
我预见了他枯燥无味，一层不变的生活。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替他感觉默哀。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你就是到贴着上去人都不会搭理你，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卫阙在后面埋汰了句，把我已经神游物外的魂给重新叫了回来。
吃醋就吃醋，不要把人身攻击带上去！
“卫阙，你什么意思？”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什么叫做我到贴着都不会有人要？你是不知道，我是多抢手，喜欢我的人，一只手肯定是数不过来的。如果我明天想结婚，问哪些想娶，只怕前来报道的男人数不胜数。我到时候让你惊得掉下巴！”
反正吹牛不用上税，我就没有打算客气。我这么说，简直要把自己捧到天上去！
卫阙可以不相信，反正，我信了。
“好，好，好。”他敷衍我，一副我说了就算的模样。
我是不满意，但是懒得和卫阙计较，我拿出手机给苏烟打了通电话，她还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担心随时有厉鬼从面膜里爬出来，把她的脸扒下来。
那只厉鬼夺去的，就是他们动过刀的部分。
“太好了，你已经把那只厉鬼抓到了？”我把过程挑着重点告诉给了苏烟，她听完之后在电话里高兴极了。如果不是亲眼见面的话，只怕她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素素，你真是太靠谱，太给力了。”苏烟好不吝啬地夸奖我，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能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颇为尴尬地笑。
给力的又不是我，我前前后后都在打酱油呀。
所以苏烟夸错了，这夸奖要么给卫阙，要么给关栎，甚至于给到最后收拾残局的阿芙也行，我反正是无功不受禄，应该受不起这个夸奖。
但是吧，但是我偏偏脸皮厚，竟然没有就此提出异议，干脆简单地承认了。“那是，那是，也就是我，可以把这事情妥妥当当地解决了，如果换做旁人的话，别说抓鬼了，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要赔进去。”
我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卫阙便是懒散地看了我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竟是不屑，还带着满满的嫌弃。
他不爽是不是，不爽揭穿我呀！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日常互动，用来增添情调的那种。挂断苏烟的电话之后，我觉得无比轻松。“苏烟给我说了谢谢，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就解决了呢。”
我是知道答案的，这事情或许根本就没有结束。
一则穆兮还活着，二则那只梼杌本事通天，当时就逃了，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莫名地出现，我得防备着。
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本无大师，虽然厉鬼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我就是觉得看他不顺眼，尤其是他明明心里住着厉鬼，却偏偏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
我心里有答案，但是还要问卫阙，或许是希望他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安抚我一句。
卫阙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将我一把拉入他的怀中，以冰凉的手覆盖在我的眼睛上，轻柔地声音从上面传来。“素素，你是对的，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别从阿芙那里讨通缉令了。”
我点头，这不用卫阙提醒，我下次不但不会接阿芙的通缉令，我还要躲着她，躲得远远的呢！
我惹不起她，我……我躲着。
卫阙本来是打算好好说我一番的，但是没有想到我竟然非常上道。所以只能暂时放过了我，我规规矩矩地跟着他回到家里，我住的别墅一般非常冷清，就偶尔王侯或者岑月过来，给我送些日常用品，或者汇报事情等等。可我没有想到，我回家见到几乎卫家所有的亲戚，有的之前见过一面两面，但是更多的是没有见过的……
卫太太站在正中央，虽然还是在冲着我笑，但是那架势我从来没有见过。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整个人就靠在了卫阙的身上。我压低声音问他，“卫太太这，这是什么套路？”
“我，也不知道。”卫阙眉头皱成一团，虽然平日里他也没有正经喜欢玩笑，但是这一次，他认真的表情是真的。
我觉得，我整颗心，都被悬挂在了半空中。
“回来就好，你们都散了吧。”卫太太在确定我回来之后，明显地松了口气，让那些人可以回去了。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刚才热热闹闹的别墅，一下子又空荡了下来，那是相当懵逼。
“妈，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没事。”卫太太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冲着我微微摇头，“素素，你睡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懵逼，如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刚才那些人进来是做什么的，来我这地方旅游吗？
我张了张嘴巴，真的很想叫住卫太太，也想问个清楚。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都是慈爱，但是说出的言语，仍旧带着闪躲。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一停。“素素，我记得当年有算命的给我说过，我儿孙命浅薄，只怕年老无人送终。我当时非常生气，将他痛骂了一番。只是我能骂走他，却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我这辈子，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卫太太的眼里包满了泪水，我看着别提有多心疼了，连忙扶着她靠在了沙发上坐下。卫阙侯在一旁，局促不安地，他和我一样，都从未见过卫太太如此失态的模样。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太习惯于卫太太女强人样的外表，自然而然地觉得她无坚不摧，这幅脆弱不堪的模样倒真是让人心疼。
“他吧，都是胡说的。妈，不要相信。”我将手覆盖在卫太太的手上，我以前是把她当成厉害的女人，不过现在不是，她就是一脆弱，需要人疼惜的小女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卫太太叹了口气，我安慰她，她很感动。但情绪仍然非常低落。“我以前也不信，但是阙儿走了之后，我就觉得他的话应验了。刚才卫家的亲戚过来，告诉我卫长风死在了狱中。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对不起卫家，但是我还是得把他接回来，算是认祖归宗。”
卫长风死了？
虽然是我把他送到监狱的，但是只是想眼不见为净，然后他不能再为非作歹。不过人在监狱，又是怎么丧命的呢？
“素素，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我现在也只有你了。”卫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缓缓起身，脆弱地朝着外面走去。
我扶着她，知道她心里难过，但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告诉她，接卫长风回来的事情我不反对。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他死了做厉鬼，卫阙是鬼差，还怕管不了他？
我把卫太太送走之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空气里的气息略微有些压抑。
卫阙将头抬了起来，温柔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
浅浅的，淡淡的。
他伸手招呼我过去坐。
那副模样，和躺在床边，用眼神求抱抱的小猫咪简直一模一样。那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心里的悸动，往前一凑就到了卫阙的怀里。他低头，将我紧紧地桎梏在怀里。
他的身子冰凉极了，我忍不住将目光抬了起来，看到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怔愣。
“怎么了？”我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颤抖，我知道卫阙在琢磨什么事情，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开导……
“也没有什么。”我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松开我，躺在了身后的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微眯着眼睛看了好久。
我也看着他，目光停在他身上的时候，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终了。
他轻笑着开口，“素素，你今晚不用等我回来了，我想去卫太太……不，我想去妈的梦里走走，你若是困了，自己睡觉吧。”
这是他主动说要进到卫太太的梦里，而且还改了口，换了称呼。
“好呀。”我表示支持，很大度地把卫阙让了出去。
可他却甚是困扰地看了我一眼，开口的时候带着为难，“只是吧，见到她之后，我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我嘟囔了下，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呢。
朝着卫阙勾了勾手指头。
在他鼻尖上落了一吻，“没事呀，你就看着她，一切，都在不言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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