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空晴空万里,天安门东侧长安街上,受阅的士兵整装待发,武器方队的车辆发动了引擎,数百辆战车同时发动,让大地在微微颤抖着。空气中弥漫着燃烧后的汽油味道。
父亲和许多老兵被服务人员引领着来到了观礼台前。父亲打量着身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战友,他们的年龄和自己相当,头发白了,努力地挺直已经弯下去的腰。老兵们一律穿了军装,胸前的军功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父亲挨个打量着身旁的老兵。突然,他被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吸引了。他仔细地打量着那个老兵,还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戴在眼睛上,他伸出头,凑近了一些。那个老兵也在打量父亲。
父亲一时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他脱口而出:谢枫?
那人打了个激灵,也试探地叫了一声:石光荣?
两个老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父亲大叫一声:谢枫,你还活着,这些年你去哪了?
在阅兵观礼台上,父亲意外地和谢枫重逢了。
事后,父亲才知道,当年那场战斗,谢枫为掩护褚琴和石光荣被炮弹炸晕了。他被冲上阵地的敌人俘虏了。先是被敌人关在济州岛的战俘营里,他们举行了一次暴动,暴动失败之后,他们这些幸存者又被敌人换了个地方秘密关押起来。
战争结束之后,敌人要把他们送到台湾,这些誓死回国的志愿军战俘以绝食抗争。敌人无奈,把他们作为战俘交换回了国内。他们的身体上早被敌人刺上了反动标语。
回到国内的谢枫,从此隐姓埋名,在东北的农村安了家,一直生活到现在。
那天,父亲的手和谢枫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两个老战友看着年轻的士兵整齐地在眼前走过,也看到了武器方队隆隆地驶过。
父亲望着阅兵方队,哽着声音说:我们的队伍……
谢枫也满眼泪光:石光荣,我们是老兵了,但我们还没死,看到了这一切。
观礼台上的老兵,齐齐地举起了右手,向受阅的方队敬礼。
风吹起他们苍白的头发,阳光照射在胸前的军功章上。他们的眼里满含泪光。
他们注视着自己的方队。
受阅的士兵也在注视着观礼台上这些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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