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挚友”这个名词,不仅仅是廖哲铭,就连穆言都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从未有过其他朋友之间那种互动。
大概是因为冥冥之中的一种牵连和感觉,又或许是真的不在意,更不怕穆言会对自己怎样,廖哲铭今日毫无保留的坦言,也给穆言带来一份震撼。
“真没想到,你们之间会发生这样的波澜,而且她还……”
说起乐心驰与寒敬远那段失败的婚姻,以及她的女儿寒子汐,穆言又尴尬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他能够明白,此时的廖哲铭心里,到底有多苦楚有多难过,虽然那个时候他们还都小,但是穆言有种感觉,他们的感情都是真。
廖哲铭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执起酒杯,低沉的一声叹息。
“这一切谁也怪不得,只能怪我当初对她了解的并不够,虽然口口声声说着那么多年相知相伴,却一点都不懂得心驰的内心所想是什么,也任由她离去,就那么轻易的放开手,弄成今天的局面,都是我的错。”
“哲铭,这种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总之,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好好的待她吧,后悔这种药是没得卖的,既然她又回来了,千万不要让自己再后悔第二次。”
廖哲铭微侧头,低睨着视线,看着放在自己左肩上的那只挚友关怀之手,一种温暖之意从掌心流过,在他心底流淌传递,一切仿佛回到过去,心情莫名的豁然开朗,苦楚隐去,廖哲铭的唇角泛起的笑意,竟也坦然许多。
“穆言,看你这样子,似乎在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这种自闭性格的人都对你说了,你是不是也要交代一下给我听听?”
廖哲铭的开朗突然变得有些八卦式的打听起穆言的情况,敏锐的他,早就觉察出穆言笑容下隐藏的那似说不出的无奈。
穆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难得啊,能让廖哲铭对我的事情好奇的打听着,我还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荣幸之至,怎么可能隐瞒着你不说呢。”
他前探着身子,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廖哲铭一般的道:“不过呀,你这洞察力还真不是盖的,我都没说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已经感觉出来了,应该夸你果然是长久游刃情场的老练高手呢,还是应该赞你在艺术上的修为,已经让你把我看成一副作品了?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做模特,怎么样?有型吧?像我这样的优质型模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穆言一边说着,一边立了立衣领,微侧着身子摆出一个POSS,廖哲铭呵的笑了一声。
“行了,你就别拿我开涮,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得今天我有兴趣八卦一下,老朋友相见,总不至于打击我,套了我的话,你什么都不说吧?”
廖哲铭都这样出乎意料之外的说笑着,而且“老朋友”这种从未表达过的词,他竟然也说了出来,穆言当然不会含糊。
现场气氛,一下子从刚才的低糜阴郁之中挣脱出来,穆言还故作埋怨的指了指廖哲铭。
“诶,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一点不够可爱,闹着玩笑突然就冷起来。”
廖哲铭笑了,穆言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脸上笑意未褪,一手抚上额头靠在椅背,只是他拿神色之中,还是难挡内心的困惑与纠结。
“哲铭,你应该还记得容俪婉这个人吧?”
“容俪婉……”廖哲铭喃喃重复道,眉头不禁轻轻蹙起,思绪向回追溯着,随即眸光微顿点头道:“记得,而且很清晰。”
穆言挑了挑眉,耸肩道:“目前的困惑,就在这个容俪婉身上。”
“哦?你们之间,难道说……”廖哲铭欲言又止,因为根据以往的认识,他觉得这个猜测,似乎不太可能。
容俪婉,是在穆言转学到廖哲铭学校之后不久,也转入那个班级的一个女同学。
她有着姣好的容貌,高挑的身材,不过为人有些高傲,总是独来独往,甚少与别人交谈,唯独一双眼睛的据广电,总是盯在穆言身上。
廖哲铭注意到容俪婉,除了她总是主意穆言以外,更因为容俪婉时常一副高高在上,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他想到了自己。
但是与容俪婉不同的是,廖哲铭并没有看不起什么人,而是实在不愿与那些人交往,更觉得没必要,他明白自身的问题出在哪里,却从不想改变。
尽管容俪婉一直注意穆言,但是她的清高举止,让她从未主动做出过什么事,或者说一些表明自己心意的话,只是廖哲铭觉得,这个女孩城府极深,很会隐藏自己,并不那么简单。
让廖哲铭确定容俪婉对穆言的确很在意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与他和穆言同时本校直升考入高中部的容俪婉,在穆言突然转学离开这座城市的几天后,也因为种种原因转学了,这绝非巧合,而是一种刻意而为的自我安排。
只不过那时的廖哲铭对这些并不在意,也只是一看一想而过,却不曾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穆言又提起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容俪婉,他很纳闷自己的反应,竟然对此有了兴趣。
“再让我猜一猜,如果困惑是容俪婉给你造成的,也就说明你在意的,其实另有其人了?”
对此穆言没有回答,只是微笑了下,但这一笑,已经成为了肯定,廖哲铭了然笑了笑。
“是你喜欢上了哪个女孩子,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因为容俪婉很想把你变成她的独立资产,所以你怕说出来,会伤及无辜?”
对于廖哲铭的解说,穆言抱拳做了一个佩服的动作,点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哲铭,想当年,那时的你虽然话很少,不过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观察,每个人在你面前,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隐瞒,当然了,你自己的问题,除了感情带动了情绪无法冷静以外,也算是当局者迷吧,现在就我的事,你能不能给我一些看法和忠告?”
穆言有点求救味道的言语,让廖哲铭苦笑不已。
“听你这口气,是在像我取经吗?你这是在吸收我曾经感情失败的经验吧?看到我如此苦憋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或者决断,千万不要重蹈这样的覆辙,对不对?”
廖哲铭开着玩笑的样子说着真切的话,穆言放任情绪的一手指着廖哲铭,一边哈哈大笑。
“哲铭啊哲铭,我就说你一直都是一个看戏的人,在不停地观察着,不过呢,你把自己的人生都当做了一场戏来观看,现在才大彻大悟一样,说的没错,我是因为看到你苦憋的样子,所以吸取点经验教训,好让自己的感情路走的坦荡平稳一些。”
“呵~”廖哲铭轻笑了声,似乎是为自己,也像是在为穆言感到无奈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难逃一个‘情’字负累,我这样不坦率的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像你穆言这样阳光的人,竟然也有无法超脱的时候。”
“我又不是圣人,哪有那么超然。”穆言像是品酒一般抿了杯中酒,不禁皱了皱眉,“这东北产的啤酒还真是够苦的。”
廖哲铭勾起说不出意味的笑,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苦的是心,又怎么可能是酒,更不会因为产地,换做你那里就变成了甜,更何况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品酒才坐在这儿,不然也不会灌啤酒给自己了。”
穆言微微挑眉,瘪了下嘴,“说的也是,不过,如果是伤心,就喝啤酒,如果郁闷,那就喝洋酒,按照这个定义来说,咱们两只应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重逢偏偏都伤心呢。”
廖哲铭唇角笑意越勾越浓,“听你这样说,我今天貌似选错了酒,现在只是有些郁闷而已,想让冰镇啤酒冷静一下情绪,至于你目前的问题,好像还没到伤心地步,放下这个,去那边喝洋酒,别在这里凑热闹,还拽什么词句。”
说着话,廖哲铭拿过穆言的酒杯,好像真要夺他的酒一般,穆言笑着抢了回来,“就让我文艺男青年一把,你又何必这样打击我?听说东北特产一种烧刀子,有机会见识见识,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刚刚的提问,别想用这些话啊举动的蒙混过去。”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廖哲铭将酒杯还给穆言。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的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如果你也确定那个女孩与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就先了结了容俪婉这件事,另外……”
廖哲铭语话一顿,盯着穆言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异常。
“爱情一旦让人疯狂,做出什么事都会始料未及,说难听些就是你要小心容俪婉,她绝非那么简单,不要一边没有料理明白,一边伤害了你最在意的人,就像……就像我一样。”
想起自己也无法很好的处理罗舞京的事,还要受到各方面的牵制,这其中也包括对乐心驰那份牵制的保证,廖哲铭的情绪瞬间降至冰点,让气氛再次变得凝结而紧张。
穆言一手轻托下颌,看着情绪转变极快的廖哲铭,随着他情绪带动下蹙紧的双眉间,一道深深的沟壑,配以眉下幽深的眸子,刻画出一份带着决绝的即将举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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