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汐,你怎么又下来了?”
这话,廖哲铭原本不想说的,因为说出来,显得是如此的多余,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叔叔,是不是那个阿姨来了,我和妈咪就要离开了?”
寒子汐怯怯的样子问着廖哲铭,却让她心里更加难受,快步走过去,抱起寒子汐坐在自己腿上,廖哲铭让自己的笑脸依旧那么温柔。
“怎么会呢,叔叔希望子汐和妈咪永远留在这里,咱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听到廖哲铭这样说,像是吃了定心丸,心底里有了保证,寒子汐咧嘴一笑,伸出小手,轻轻勾起廖哲铭大手的小拇指。
“拉钩,盖章,永远都不许变!”
廖哲铭没有拒绝,与寒子汐达成了孩子心里认为最重要的仪式。
“不过,子汐也要答应叔叔一件事,不要把今天那个阿姨来过这里的告诉给你妈咪,可以吗?”廖哲铭直言不讳的讲着自己的条件。
“叔叔的事情子汐全都答应,不会告诉妈咪的!一定不会。”寒子汐回答的十分干脆,一点都不含糊,与答应乐心驰提出的约定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廖哲铭轻抚着廖哲铭的头,心里自然明白,寒子汐之所以答应的这样痛快,是因为乐心驰的决定会让她继续受欺负而不告诉自己,但是他所作出的决定,会让讨厌的人不再出现。
他相信寒子汐可以做到,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廖哲铭已经与寒子汐达成了某种共鸣,并且廖哲铭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舍不得放手。
深邃的双眸,带着一丝丝的放松的情绪看向别墅门外,在放心乐心驰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没有见到罗舞京的出现同时,口中不由得低声呢喃:“心驰,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离锦荣路别墅不是很远的一间小咖啡馆内
乐心驰有些不太自然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轻酌咖啡的人,忍不住开口道:“敬远,我是出来买菜的,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不太好。”
寒敬远放下咖啡杯,对着乐心驰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只是偶然遇见了,一起喝杯咖啡,说上几句话而已。”
乐心驰沉默了下,她不知道怎么回硬这根本没有破绽,也无法拒绝的回答。
“他……嗯,对你怎么样?”寒敬远似乎不想问,还有些忍不住,有点尴尬的问道。
“什么?”乐心驰心下一慌,眸子微顿的看着寒敬远。
看着她的反应,反而比自己更紧张,寒敬远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至少是一种酸涩,但是脸上依然写满笑意。
“瞧你,我只是问一下,你在廖哲铭那里工作,他对你有没有什么压迫啊一类的举动。”
寒敬远在尽量用看似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平静语态说着玩笑话,因为他不想让乐心驰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担心,生怕廖哲铭这个一度走在花边绯闻的冷情总裁对她怎样。
但是寒敬远的问话,恰恰触及到了乐心驰心底的痛处,以及她刻意的隐瞒,却还是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上次你不是问过类似的话嘛,我只是个女佣,打扫打扫房子,做做饭什么的,廖总整天忙着那么大的公司,哪有时间为难我这个努力赚钱养孩子的女人。”
像是答案被肯定了一般,明明只是口头上的话,却由于是从乐心驰口中说出来的,而让寒敬远安心不少,不由得轻轻的吁了口气。
“这样就好,只是这样就好。”
话到这里,寒敬远突然满脸写满了抱歉的神色。
“对不起,心驰。”
乐心驰先是诧异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寒敬远的道歉所谓何意,只是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寒敬远。
“至少,我也应该给你和孩子留下点什么,竟然做的那么过分,对不起,当时是我太生气了,所以……有些失去了理智,我……”
“傻瓜。”乐心驰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忍不住打断寒敬远的话轻斥道:“你是怎样一个男人?遇见这样的事,竟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我说对不起,敬远,你怎么这样傻?是我欺骗了你,我的抱歉都不足以弥补对你的伤害,而你……你竟然要这样,你让我怎么面对?”
寒敬远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苦笑,“我并不需要你面对什么,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子汐到底是谁的孩子,虽然那天,我发现子汐的血型与你我不符,的确让我完全丧失了判断的能力,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你也不再是乐心驰,可是这一切,最终都抵挡不了我爱你这个事实,你是我心底的一根刺,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拔掉,即便勉强拔掉,也依然会留下疤痕,永远无法忘记那种痛处,带给我悸动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能够慢慢的自我化解,宁愿不计较,也想要你和孩子。”
“好了,你要再说了!”乐心驰心绪难平,喘息也变得急促而略显不安。
“记住我的欺骗,不要再对我这样好了,可以吗?敬远,就算我求求你,放开我吧,不管你是真的放手了,只是想要用朋友的身份也好,或者依然是带着那种感情,我只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再相见,分开了,朋友都不是,我欺骗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要再让我心有愧疚了,期满了你这么多年,我煎熬的快要将自己榨干,还给我自由和解脱吧,好吗?”
寒敬远收起苦涩的笑,盯着乐心驰,突然伸手一把抓起她放在桌面的双手,用力收紧!
“心驰,难道真的不可以了吗?你现在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做工这么辛苦,回来我身边吧,我们重新开始,还想以前那样,事情已经公开了,你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也不需要在熬干着自己的心,我不问,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就算你说我怎样都好,这些日子,我也想要像你说的那样,彻底的放开,但是,我还是无法做到,我爱你,心驰,我没有办法做到!”
“敬远,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乐心驰有些紧张,又十分愧疚,用力的往回拽着自己的手,但是寒敬远却死死的抓着不肯松开。
她从未见过如此态度的寒敬远,再与他相识、短暂的相处、结婚,以及婚后的这么多年里,寒敬远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全身上下无比透着一股高修养的素质。
他的爱,表现在对家庭、对妻子女儿的负责与认真的态度,温柔体贴的丈夫,慈爱与严厉并存的父亲形象,那点点滴滴,就像是连绵不断的水滴石穿,总是让乐心驰如此感动。
但是乐心驰对寒敬远的感情除了感动之外,六年来,她从未有过一丝动心的那种爱,虽然乐心驰也曾多次努力,让自己能够找到那种感觉,真真正正与寒敬远永远这样走下去,只是对于廖哲铭的那种感觉那份爱太深太浓,她再也没有办法找到那样的悸动!
乐心驰始终无法理解,寒敬远即便再怎样爱自己,怎么能够连那种事都不要计较,她甚至觉得寒敬远的爱太过于可怕,他丝毫不必廖哲铭爱的少,甚至可能更多。
但是廖哲铭的爱,带着霸道,带着占有和索取,甚至不惜溃灭,让人无法回避,不能抗拒,而寒敬远的爱,一直用温柔包围着,却好像绵里针,处处柔软,又不知碰触到哪里就会刺痛难忍,虽不至于毁灭,不至于受到大伤害,却会留下细微几乎无法见到的千疮百孔。
一切总是无法愈合,因为包裹在表面柔软的棉团里,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到底什么地方不能够去碰触,倒不如那样的直接与毁灭更加容易看得清,相对于阴柔,是接受,还是彻底的回避,全部都是无比的清晰可见。
“敬远,忘掉我吧,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人。”
乐心驰带着几多难受,说出自己十分难以开口的话,感觉到寒敬远的手微微一顿,趁着松弦之际,她连忙用力拽回,手腕以及白皙的手背呈现出一片淤红。
微微蹙眉,乐心驰站起身,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眼寒敬远,拎起装着买来菜的袋子,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咖啡馆。
大力推开,又松手观赏的门反复的晃荡了两下,这边刚刚起着一点波澜的小骚动,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回头观看。
寒敬远依然坐在桌前未动,他目光微怔,盯着自己依然保持着刚刚抓住乐心驰手的动作,而一直没有收回的手上,许久,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心驰,你真的是这样决绝,我们……我……就算让自己看起来如此卑微,如此窝囊,也依然没有办法忘记你。”
乐心驰尽量让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快步走出很远,终于坚持不住,脚底下一软,差点摔倒,身子重重的倚靠在路边某家的围墙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腾出一只手抚上心口,心脏砰砰砰的狂速跳动,像是万马奔腾!
寒敬远字字句句,像是锯条在她心头反复拉扯一般,那样的扯痛,那么痛……那么疼……
“敬远,你真是个十足的傻瓜!笨蛋!比起哲铭,你更加没有理智,为什么会这样?”
乐心驰的内心在无助的嘶喊,她感觉似乎所有人都在逼她,不论怎样,都无路可逃。
“乐心驰,你到底是犯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就连想要平静的生活都不可以,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处处和我作对?我只想让爱着我的两个男人更好地生活,不要再因为我而成为负累,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我只想这样,难道不行吗?”
抬头,蹙眉仰望天空,心底歇斯底里的嘶喊,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缓缓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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